第52章 龙吟刀慈悲剑(2/2)
备受皇上赏识的官,她都识得啊,但是,都没有姓孙或是姓秦的啊。
她轻咳了一声,转开话题,“爷爷,最近家里都还好吗?”
“还是一样,今年的收成怕是又不行啊。”
“又减产了?”
“是啊,老风俗了。”
温婉眼眸转了转,她问:“爷爷家的麦地还是在栏堤那片的吗?”
“是啊,年年都是如此,洪堤那一片全是县太爷家的,我们这些老百姓,年年种的,都是栏堤这一边。”
洪堤?
温婉眉头微微一动。
她还不知道有洪堤这个分界岭。
她想到前两天,那个梳着牛犀辫的小姑娘称黄奎为黄扒皮,可能,洪堤这片的麦地跟栏堤那边的很不同。
她心下想着,抽时间要去看看,面上又不动声色,她观察了一下这个屋子,然后站起来,走了两圈。
这个屋子实在是小,而且,就两进房,三间茅庐,一个小院,但看那摆在厨房里的碗筷,这家的人口数,应该不下于五人。
这么多人住在这一个小院里……
温婉眉头皱了皱。
院子小,环境也不好,这茅庐像是蒲草架的,这个季节,蚊虫格外的疯狂,屋角和周围都有很多蚊子。
也不知道这家人晚上是如何睡的。
白天那么累,又那么忙,晚上如果不能好好休息,这身体,迟早要垮。
但看这老人将近百岁的样子,想来,此地的山水,也甚为养人。
既如此……
温婉觉得,从这里开始建新农村,再合适不过了。
她又回头看了那个老人一眼,琢磨着,是不是要先拿这一家人做试验。
她走过去,对老人说了句,“爷爷,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嗯,去吧,还没去你家麦地吧,你去看看去,有什么要帮忙的,可要多做点儿。”
“我知道了。”
温婉笑着离开。
走出门之后,笑容就没法维持在脸上了。
春草一看她出来,立马跟过来,“小……少爷,怎么样?”
“等会儿再说,你去问问洪堤的方向怎么走。”
“是,少爷!”
春草又去打听,不一会儿过来,指了个方向。
温婉说:“去看看。”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洪堤。
到了洪堤之后,温婉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一个叫栏堤,一个叫洪堤。
栏堤那一片,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干田,虽然面积很大,亩数很多,但四周都设有梗,就像是围栏一样,所以称为栏堤。
而这里,一样的干田,四周却都有泄洪的流道。
也就是说,面临大雨的肆虐,这里的麦地,至少要比栏堤那边的要好上很多,会少受很多侵害。
作为县太守,只顾自己的麦地不受损,而枉顾农户的麦地收成,这种做法,实在是,让温婉喜欢不起来。
她仔细地观察了下四周,然后,转身。
春草原以为她是要回去,却不想,她穿过一个岔口,去了县太守的宅子。
宅子的大门在紧紧地闭着,周围也没有人,这一片,似乎挺安静。
温婉给春草使眼色。
春草上去敲门。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门,开门的是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了看春草,又看了看温婉,又看了看凌霄,一个都不认识。
而且,很明显,这三个人看起来,根本都不像本地人。
还好,他没有狗仗人势,还算客气地问了一声:“请问,刚是你们敲的门吗?”
春草应话,“嗯!”
“你们找谁?”
“黄奎。”
这一次,是温婉接话。
她负手而立,年轻的面孔秀丽逼人,又雍容华贵,虽然身个娇小,但站在那里,气势却一点都不输于那两位看起来都自带煞气的人。
这年轻人也不愧是县太守府上的小厮,一看这三个人的气质,一听这个人出口就直呼咱们县太守的名字,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立马说:“三位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知县太爷。”
说完,门也不关,出溜一下子跑进了院子。
进到黄奎的院子,他就急急地呼,“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帝师来了!”
帝师?
正在睡觉的黄奎激灵灵地一怔,立马掀开被子,露出一张吃惊的脸。
他推开身上的女人,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官帽都还没有戴整齐,就倏地将门拉开,问奔至门边的小厮,“你刚说,谁来了?”
“回老爷,奴才看着,是帝师。”
“帝师?”
“嗯,一个很年轻的公子,身边跟着一男一女的侍卫,一个佩刀,一个佩剑,那个年轻的公子,很像老爷上次提的帝师。”
听小厮这样说,黄奎脸上出现一抹慌。
帝师突然来他府上干什么呢?
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是说,帝师是来勘探羊头山的吗?
她不去羊头山勘探,来他府上做什么?
“快请进来!”
虽然心里有着惊慌,有点疑惑,但黄奎却不敢怠慢,立马将温婉三人请进了府。
进府后,温婉看了一眼黄奎,说:“官帽戴好,官服穿好,跟我来。”
温婉给他三分钟的时间整理仪容。
等黄奎整理好,她便把他带到了栏堤那边的麦地区域,让他看着那些忙着收割的农户们,看着那些农户们脸上露出惆怅,失望,沮丧的神色。
黄奎内心惴惴的,不知道帝师此举是何意。
他只是忍着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的烧烤,一站就是半天,官服都汗湿了,温婉依旧没发话,站立不动。
等太阳落山,温婉才抬步,缓缓走出栏堤。
黄奎惴着心,用袖子擦着汗,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春草瞥了一眼他战战兢兢的身体,心里一阵鄙夷。
凌霄的脸色也不怎么好,那眼中的神色,大概跟春草是一样的。
走着走着,温婉就开了口,“黄大人,你看到那些农户们的表情了吗?”
黄奎擦着汗,点头。
当然看到了。
这种表情,他都看了很多年了。
温婉又说:“这几天,我看到了这个县里大部分农户的麦地,就是没怎么见着黄大人的,黄大人难道没有良田?”
“这个……”
黄奎嚅嚅着,嚅嚅着还是如实说了,“下官也要养家糊口,自然是有地的。”
“哦,可否带本帝师去看看?”
“当然。”
又来到了洪堤。
只不过,这一次,身边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脸如死灰的人。
可能,这一刻,黄奎大概也明白了温婉让他站在太阳下爆晒一下午的用意了。
这个时候,虽然没有太阳,虽然已近黄昏,可他额头的汗,竟是比中午的时候流的还要多。
他这个时候是真的惶恐了。
帝师之才,在整个西商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带着他去栏堤转了一圈,又带着他来洪堤转了一圈,绝非是她闲着没事干,带着他溜弯,肯定是别有用意。
而这别有用意,肯定跟农户的收成有关。
不得不说,黄奎也是当了多年官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他连忙解释说:“帝师,这片地……”
“我知道,是你的。”
“是下官的没错,但是,这地也是我沿袭上一任县太守的,并非是我自作主张,以权压民得来的。”
温婉闻言笑了一笑,“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黄大人不必惊慌,只是想问,这泄洪水道,为什么没在栏堤那边推行出来,唯独只有这里有。”
“因为洪堤这边有条河,可让雨水入进,而栏堤那边没有,如果开垦水道,会占用很多田地,也会花费很多人力,消费很多财力,最关键的是,那条河的载水量有限,若是全部引水至那里,会导致洪水爆发,造成人灾,进而会毁掉本就收成平平的麦地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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