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1/2）

次日下午，随着赵大娘的到来，又给凌海市公安局增加了一种不自然的气氛，同时，一个悬案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大娘，您坐这儿。”汪美涵在办公室打破了尴尬，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赵大娘。

汪美涵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还体贴地在热水里加进了一点冷水，等温度合适了才递给了她。这让赵大娘原本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下来。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赵大娘努力地回想，“有一天晚上，我和我儿子在家吃饭，之后就有几个警察敲门进来带走了我儿子，我当时问他们为什么抓徐浩，其中一个同志告诉我说，徐浩与两个人合伙在一个广场抢劫并杀害了一名路人，所以才被抓。”

“那接下来呢？”汪美涵问道。

“我一开始不相信，但还是任由他们带走了我儿子。虽然我抱着侥幸心理，但还是到派出所了解了一下情况，我当时听说是因为一个叫刘润的人，案发后被抓，供出我儿子是同伙，当我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之后我提出要见我儿子，但被拒绝了，直到过了几个星期，徐浩被转到一处监狱，我才有机会和他见面。我当时亲口问他，问他到底有没有杀人，他当时激动地说，他没有杀人。”

“你当时相信你儿子说的话吗？”汪美涵停下了笔。

“我儿子是正儿八经的小学老师，他不可能干坏事的。”赵大娘的语气变得很坚定。

“徐浩当时就没有不在场证明吗？”

“他以前最爱陪我遛弯，可案发的那一天，他恰好出门帮我买药。自打他被抓起来以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赵大娘哽咽地说。

“你认识张文华吗？”汪美涵继续问。

“以前不认识，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是一个没有正当职业的人，曾经和我儿子打过架。”

“有谁可以证明。”

“我儿子以前的同事都可以证明。”

送走赵大娘之后，汪美涵叫来了蒋小米。

“小米，你想办法了解一下刘润和张文华的资料。”

“知道了汪组。”

“叶蓝天，陪我去见一个人。”汪美涵对叶蓝天说道。

两个人几经周折，最后来到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卖部，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见汪美涵前脚踏进店门，以为来了生意，便站起身招待她。

“你好，你们要买东西吗？”

“大叔，请问你认不认识张文华？”汪美涵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提他干什么？”卖店老板变了脸色。

“你认识他对不对，十四年前，你亲眼看见他和两个人在一个广场抢劫，还报了警。”

卖店老板抓了抓头，“我是报了警不假，但我记得我看到的不是三个人，而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张文华。”

“你确定！”

“废话，我要是不识数，还能开卖店吗？”

“那另一个人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那个人长得特别像……像一个叫徐浩的小学老师。”

“那你知道徐浩长什么样子吗？”

“没见过，如果他来我这里买一次东西，我肯定知道。”

汪美涵哭笑不得，她从身上拿出一张徐浩的照片，说：“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卖店老板揉了揉眼睛，说：“是，又好像不是。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你再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对我们很重要！”汪美涵激动地说。

“算了，组长，别为难人家了。”叶蓝天扯了扯汪美涵的衣角。

“可是……”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弄清楚，当年参与作案的到底是几个人？”叶蓝天说道。

告别卖店老板以后，汪美涵和叶蓝天回到了警局，汪美涵刚刚走进办公室的门，蒋小米便抱着一堆资料朝她跑过来。

“汪组，我查到了。”蒋小米为了引起汪美涵的注意，特意提高了声音。

“小米，查到什么了？”汪美涵推开蒋小米。

“其实赵大娘口中的刘润，只是张文华的一个远房亲戚，和本案一点关系也没有。而当年被抓的刘润，其实就叫张文华。”

“你先等一下。”汪美涵来到办公室旁，抽出了一叠资料。

“当年刘润的口供，也就是张文华，说自己伙同徐浩和张文华在一个广场堵住了一名路人，并实施抢劫，之后遭到了反抗，徐浩便用一把不锈钢刀刺死了受害人。”

“那另一个张文华又是谁？”叶蓝天突然想到了什么。

蒋小米用食指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我认为，张文华当年撒了一个谎，故意冒充自己的远方亲戚，还说出了徐浩和自己的名字。这样不仅仅成功陷害了徐浩，给警方虚构了一个不存在的逃犯，还成功的保护了自己的同伙。”

“也就是说，张文华的口供根本不成立。”汪美涵放下了资料。

“如果当年行凶作案的不是三个人，而是两个人，那另一个人又是谁？到底是不是徐浩？”叶蓝天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小米，你再辛苦一趟，查一下张文华生前都有什么朋友，只要和徐浩有相似的特征，就立刻汇报给我。”

“明白。”

“叶蓝天，物证室应该会有当年凶手行凶作案的凶器，你找到之后拿给黄姐，看看能不能在上面发现其它线索。”

“我这就去。”叶蓝天说完便出了门。

一个小时以后，叶蓝天回到了办公室。

“组长，黄姐只在刀柄上提取到两个指纹。其中一个经过证实，属于张文华，另一个，应该属于真正的凶手。”叶蓝天说。

“可以确定是徐浩的指纹吗？”汪美涵问。

“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有确定，黄姐说要有徐浩的指纹。”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徐浩。”汪美涵说完就拉起叶蓝天。

来到监狱以后，狱警把徐浩带进了一个小房间。

“徐浩，把你的手伸出来。”汪美涵拿出一盒印泥。

“你们不用再查了，我就是张文华的同伙。”徐浩把手缩了回去。

“你这个傻孩子，说什么傻话！”赵大娘听了之后，扇了徐浩一巴掌。

“徐浩，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叶蓝天在一旁问道。

“我……我只是不想再辛苦我的母亲，她年纪大了，不能再折腾了。”徐浩红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

赵大娘听完之后，与徐浩互相抱头痛哭起来……

傍晚，汪美涵独自一人在办公室翻看资料。

“组长，先喝口水吧。”叶蓝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谢谢。”汪美涵接过了杯子。

“叶蓝天，你说那个叫张文华的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当作刘润枪毙呢？”汪美涵咽了一口水。

“可能，是当年有什么特殊原因吧。”叶蓝天想了想说。

这时，胡局长推门走了进来，他见两个人还在一起加班，便关切地说：“美涵，这么晚了你们还没回去休息？”

“局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想办法向你多了解一下徐浩的事情呢！”

胡局长听了，像早有预料一样，坐下来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那一年，我和老郑一块接到了徐浩的案子，案子也是由我亲自负责。但徐浩一直不肯认罪，可他又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当时我们对他还不够了解，就对那个时候报警的人询问了一遍，后来得知其中一个人很像徐浩，我们便确定了他的嫌疑。”

“你不觉得这个案子有很多纰漏吗？何况，那个证人说的是像。”汪美涵特意把“像”这个字眼说得很重。

“我当时和你的想法一样，也认为证据不足，可郑光明始终不买账，坚持徐浩有罪。就这样，徐浩被判到了监狱，我也便不再过问。”

“那真正的张文华呢？他就没有和徐浩打上照面？”叶蓝天好奇地问。

“这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他竟然比徐浩先判到了监狱。后来老郑碰巧因为工作调动，被分配到了监狱去做管理工作，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就把徐浩的事情给忘了。”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叶蓝天惊讶地说。

“正是因为这个案子有蹊跷，我才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们，让你们来帮徐浩翻案。”胡局长清了清嗓子。

第二天，叶蓝天交给汪美涵一份资料。

“组长，黄姐确认过了，徐浩的指纹与凶器上的指纹根本不吻合。”叶蓝天说。

汪美涵接过资料，还未来得及思考，蒋小米便打断了她。

“汪组，这些人都是以前和张文华走得很近的人，包括他们的姓名、职业，能查到的，对破案有帮助的，我全都查到了。”蒋小米递过一个档案袋。

“小米，这些人当中，你觉得谁最有嫌疑？”汪美涵边说边打开档案袋。

“这个……我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