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过往温存（1/2）

郑阳带着郑楠与上官清入泰民殿之时，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不因别的，只为两府前几日承蒙慈安太后下旨赐婚，这几天，整个帝京都在围绕着这一个话题，两府联姻的消息一传出去，其风头甚至盖过了皇帝的万寿节。

入了殿门之后，上官清便与郑氏两父子道个别，直径走向了镇国将军府的席位，其实两府都属于将门世家，位置比邻，分不分在外人看起来也没多大的区别。

“小莲，我哥哥呢？”徐莲是跟着上官汐一同从庆阳而来的，由于她的身份特殊，自然不能像对待一般婢女那样，上官清身边了寒雪寒霜，暂时也用不着人，所以，将徐莲临时派给了上官湛。

上官湛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将徐莲留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回郡主，明月殿的宫女请了世子前往。”

上官清心下了然，笑了笑，不再说话。

距离开宴还有一些时辰，上官湛又不在身边，郑楠跟着几个世家公子在一块儿闲聊，其中就有杨涛，大概是在聊军营之事。

上官清笑了笑，没有前去插一脚的兴致，早晨起得早了，加上刚刚在御花园的水池边耗费了太多的心力，身子有些疲惫，无精打采的，想了想，准备靠着椅子打个盹。

然，她才刚刚闭眼，身侧便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春日的夜晚乍暖还寒，就这般打瞌睡，莫要着凉了。”

上官清凝眉，微微睁眼，身边已经坐了个少年，“杨大公子，我们貌似不太熟……”

杨林眯眼，不熟么？那，过往那些温存，又代表了什么？

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郡主煞费苦心的摆了左相府一道，就连我那表弟尹初云都被郡主几句话给收买了，咱们之间的渊源，深着呢。”

上官清缓缓坐直了身子，淡漠的眸子静静凝视着身侧的少年，脑中想的是他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大公子严重了，镇国将军府与左相府一个文臣之首，一个武将与首，同属于朝廷一品世家，我不认为咱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至于你口中所谓的‘摆了左相府一道’，我还是要说上两句的，那日之事，似乎不是我所操控的，大公子来向我兴师问罪，怕是找错人了，或许，这件事儿，你去问楚世子更加合适。”

“虽然不是你所为，却是因你而起。”

上官清蹙眉，越来越猜不透杨林的心思了。

南楚双杰之一的相府嫡子，这个人，跟楚歌一样，有着复杂难测的心思。

“你想要说什么？”上官清想不透，便直接开口问。

杨林笑了笑，唇角带着几分苦涩……

苦涩么？他们本来就该处于对立面，不为别的，仅仅因为他日后将会成为楚言的左膀右臂，那么，就等于站在了她的敌对方。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年，那晚，那时，那所发生的一切。”杨林开口了，说出的话，有些前后不着调。

上官清听了，却是心有触动，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那年，那晚，那时，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需要一直铭记于心，否则，困的是自己，苦的也是自己。”

无情么，或许吧，上官清的心，却是平静无波的，当年那场意外，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却不想，他却惦记了那么多年。

“是么，可我却是将一个少女的话，牢记在了心底，她说，她喜欢安平盛世，没有纷争，没有阴谋，所以这些年来我饱读诗书，只为助这江山掌权者创造出那样一份盛世太平，所以，两年前我以一篇赋国论，崭露头角，可，我没有考虑到的是她与皇室之间的纠葛已经到了水深火热之中，很多时候，我都想问问她，我的追求与她的意愿最后背道而行，甚至，最后或许都要站在对立面，她会不会怨我。”

杨林的眸子，有些雾气，上官清的心，漂浮不定。

或许，她已经知道杨林话中的意思了。

少女的眸子清澈纯净，淡去了眼底的冰冷，显得几分平易近人，良久，她才悠悠开口道：“杨林，有时候，放下过往才能海阔天空，你看楚歌，就知道背负着情爱在家族的夹缝之间左右逢源是何等的无力与疼痛，所以，不要让我身上承担太多的爱恨情仇，可好？当年的女孩，期许安平盛世，不过是在无忧无虑的流年里，为自己编制的一场好梦，然，岁月的变迁，沉淀的不是那些人世间的美好，而是无尽的沧桑，你的心中，有着振兴南楚朝纲的抱负，注定要在这万里锦绣山河之中，画上浓重一笔，不要让世间的红颜情阻碍你追求梦想的脚步，可好？”

杨林眸色幽深，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对上少女决绝的目光之时，他又将到口的话给深深咽了回去。

最后，他还是离开了镇国将军府的席位，上官清眯眼凝视着他修长的身影慢慢淡化在视线之外，唇角缓缓爬上了一抹笑容，可，眼底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冷了几分。

上官清缓缓闭上了眸子，脑海里，浮现了那年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那是属于上官清的记忆，所以，她窥探的时候，有些陌生，也有些模糊。

记忆中有个男孩由于家境清寒，父亲在朝受人排挤，连带着妻儿也跟着受人冷眼，她知道，那是左相刚刚入朝为官的时候，举步维艰。

男孩虽出身贫寒，却一身傲骨，性子刚毅，与帝京的世家公子格格不入，所以，遭受了很多的冷眼，那时，上官清才四五岁的年纪吧，帝京那么的天之骄子，她却独独记住了那个唤‘杨林’的男孩，陪着他，护着他，一切，都只因他得了她的眼缘。

在他最举步维艰的时候，她记得那是他父亲刚登上左相之位，树敌无数，那晚，他被几个世家纨绔子弟陷害，人证物证俱在，他辩无所辩，左相当时根基不稳，都有想放弃这个儿子的打算，在他绝望的时候，是她动用了上官氏的家族势力救下了他，那晚，一个五岁的女孩，一个七岁的男孩，在如华般的月光之下，靠背而坐，聊的话题，都说少女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也就是那样一个唯美的夜晚，男孩的心，遗落在了那个淡雅如菊，灵动似烟云般的女孩身上，自此终年不遇她人。

一场华而不实的梦幻，从那一刻，变成了男孩坚守的信念……

上官清缓缓睁眼，笑了笑，她是打算窥探这具身子原本主人的记忆，可，越往下想，心就越发的难受，那种感觉，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她’！

她想，从前的那个上官清，或许是将杨林放在心上的吧，年少有他，虽然那会儿还只是小女孩，但，心动往往只需那么一刻，便足以！

她在最无忧的年岁，遇到了一个遭人冷眼的男孩，自此，将他放在了自己的生命之中。

如果不是她借尸还魂，上官清跟杨林，或许真能在这尘世中开出幸福的花来。

‘咳咳咳’身边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上官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微微转头，望向身侧，上官湛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