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场烟云（一更）（1/2）

可楚歌是何许人，内力已达登峰造极之境，自身的听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达到的高度，听取百米之内的声响，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是在他怀里的少女！

上官清的话一字不漏的全落入了他的耳中，听到少女那样一番低语，少年的心已经彻彻底底的沦陷。

眸子里的光彩明亮的有些耀眼，他微微抬手托起少女的下巴，强制性的逼迫少女直视他。

看着她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眸，少年眉目含笑，眸子里嵌着一丝淡淡的柔情，温声道：“上官清，用我一世深情，换你一次回眸；用我一生韶华，换你一场烟云，可好？”

少年的声音温润低沉，带着几分磁性的魅惑。

上官清的身心俱颤，愣愣的凝视少年那张刀削般的刚毅俊颜，良久，她才缓过神来。

一世深情……

一次回眸……

一生韶华……

一场烟云……

短短的十六个字，包含了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与幻影、柔情与眷恋……

这是一种誓言，如同‘山无棱、天地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些千古绝唱带给人的震撼！

惊讶么？她的确很惊讶，这番话居然是从楚歌嘴里传出来？

上官清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头顶的少年，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措……

她的性子虽然坚韧，身上亦背负着国仇家恨，但终归是这凡尘中的信女，终归难逃世间情爱纠葛。

少年突如其来的温柔缱绻，令她无言以对！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楚歌只是温柔的低眸注视着怀中的女子，细细打量少女神情上的变化。

他不再言语，似乎在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流泻。

上官清愣神了许久，微微别开了少年的视线，既然无法理智的面对，那么……就逃避吧！

楚歌似乎看透了少女的心思，也明白她逃避的想法，微微叹了口气，道：“上官清，是我给不了你安全感么？”

上官清不语，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唇角泛出丝丝血迹，她犹未可知。

少年轻手拂过少女娇嫩的唇瓣，拭去了她嘴角的血迹，那被他蹂躏过红唇，有些肿胀，透着淡淡的光泽。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呐！”

上官清微微蹙眉，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良久，她才缓缓抬眸，直视楚歌，道：“楚歌，庆阳之事，想必你已经全部都弄清楚了，我与楚言的交锋，只注定了一个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是楚氏覆灭、就是……上官氏满门倾塌！”

这就是结局！

亦是这一生都摆脱不了的宿命！

楚歌伸手揉了揉眉心，似乎也极其纠结这样一个死结……

上官清见他不语，强制性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起身子朝屏风外走去。

楚歌张了张嘴，想说着什么，最终还是将到口边上的话给咽了回去。

“同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定亲王府覆灭、就是镇国将军府满门倾塌！”少女清脆的声音从屏风外响起，带着一股浓烈的决绝与肯定。

楚歌微微眯了眯眼角，跟着提步走了出去。

“如果爷说爷可以放弃自己的责任与家族呢？难道你也要如此这般决裂么？”楚歌倚靠在屏风旁，目视着少女的背影，问出了心中一直想要问的话。

上官清一愣，转而痴痴一笑、“楚歌，你有见过鸟在河中游、鱼在天上飞的么？”

聪明如楚歌，这样一番说法，他想必能够明白的。

可她忘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反骨，“是么，爷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能够挡住爷的脚步，包括皇权，亦包括你上官清！”

上官清微微转身，凝视着双手环胸倚靠在屏风旁的少年，她突然有种错觉，有些怀疑刚刚在屏风内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仅仅只是一道幻影？一场自己想象出来的流光。

前一秒还是温柔深情，这一秒，又恢复一贯的随意散慢。

所以……她怀疑，怀疑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仅仅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场梦。

可，为何在那场梦里她却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她、终归还是看不透这样一个少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已经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在……演戏？

亦或是……假戏真做！

可、会么？他会放弃家族门庭、百年基业、江山责任、社稷朝纲、来陪自己假戏真做么？

她不会幼稚的认为，他会如此这般抉择。

呵，其实无论怎样，他都摆脱不了年少风流、轻狂张扬的本性。

他是楚歌、定亲王府世子、宗室继承人、新一任皇权的守护者，他可以放弃风花与情爱，但绝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责任与家族！

尤其是在这复杂诡异、生死难测的紧要关头，姚氏、郑氏、上官氏全都虎视眈眈，一个弄不好，他楚歌，可是要成为家族的千古罪人，成为皇权陨落的罪魁祸首。

她认识的楚歌不是这般任人宰割的角色。

筹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壮大了自己，只等时机成熟，他便可以一举铲除皇权两侧的财狼虎豹，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自己的十年心血付诸东流？

上官清直视对面的少年，一字一顿道：“或许你桀骜不驯，或许你任性乖张，或许你随意散慢，或许你年少轻狂，但始终遮掩不了你内心的狠厉与果决、隐忍与算计、风华与傲骨、信念与坚持，亦磨灭不了慈安太后对你的信任，南楚皇室对你的……期盼！”

他们为家族所困、为责任所束，一旦形成对立面，就只能注定桥归桥、路归路，生死难相交。

楚歌的身子微微一僵，抬眸上下打量对面的少女，良久才恶声恶气的道：“看来，这世上，还是只有你最了解爷！”

上官清无言，了解他么？

不、她压根就不了解他。

试问一个浑身是迷、城府颇深的人，她又能看透他几分呢？

“不、我不了解你，正是因为我看不透你，所以，我才如此这般防着你！”上官清也不打算再继续跟他兜圈子，说出来的话直接而又干脆。

这个少年太过深沉与难测，世间一切似乎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跟他模凌两可、左右游击，根本就讨不了半点好。

若说这世上真正有谁能够看透他，也许非慈安太后不可。

就连定亲王妃，怕是都摸不透这个儿子的性情与想法。

楚歌微微挑了挑眉梢，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像是解开了什么一直困扰着他的疑惑一般。

上官清微微眯眼，她刚刚好像没有说什么比较敏感的话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