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里头真空（1/2）

接连几日，路江都到幼儿园堵人，没皮没脸的堵在那儿。

但今天，纳丝休息，教室和公寓都没有她的影子。

路江惊慌的四处搜寻，问了老师学生，但没人知道纳丝的踪影。

他在她公寓门外等了一上午，姿势颓废，手里叼着烟，稀白的烟雾不时飘在上空，浓郁的缭绕不散，绕着他的脸飘。

纳丝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怎么还抽烟了？”她记得他以前，从来不抽。

除了她在胡祎图公寓那夜。

路江把烟灭了，不由分说的伸开双臂把她搂在怀里，用的力气不小。

纳丝想挣脱，双手挥了挥，“你快把我勒死了。”

不料路江却抱越紧，但他没有吭声，只是呼吸有些灼热。

纳丝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

“我以为你又要走。”

纳丝的秀眉，凝了几分。微风拂过，吹乱她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是明是暗，唯有几缕发丝不时飘动，落在他的脖颈。

良久，纳丝才解释，“我出去买了点东西。”

她的手，轻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先放开我。”

路江不放，手搭在她的柳腰，又恢复痞样，“刚好有个机会占便宜，我怎么能放。”

纳丝当即踢了他的小腿，路江闷哼一声，但他依旧没放。

稍纵，俩人在纳丝公寓落座，后者一直在忙，不时给花儿浇水，擦擦书桌，整理冰箱，就是没看路江一眼。

最后他没忍住，伟岸的身子把她逼在墙角，纳丝推他，“你又发什么疯？”

路江勾起她的下颌，目光如炬，语调有些轻，“以后，别走了好吗？”

纳丝想了想，问，“你怎么不问我，当初为什么走？”

难道他不好奇？

路江凑近她几分，男性气息喷在她的小脸，纳丝扭过头躲开，又被路江勾起下颌。

“以前怎么样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以后，你还走不走？”

以前已经过去，他要的，是以后。

他和她的以后。

纳丝没有搭话，她敛下眉眼，路江瞅了她许久，再问一遍，“还走不走？”

她终是叹了口气，语调清冷，“路江，你别纠缠了。”

他抬起她的下颌对上他如钻的眸，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田纳丝，我说过，我不会给你后悔这条路，遇上我，你除了乖乖投降，无路可走。”

一声轻微的叹息从她喉间溢出，又遏在嗓口。

……

路江冷着眉眼回到办公室时，高委正歪在沙发上眯眼睡觉。

猛地被他粗犷的动作打断，高委扯着嗓门喊，“他妈的滚犊子！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搅大爷我的清梦？！”

路江眼眸清淡，淡淡凝他，回，“我。”

高委没停，继续骂骂咧咧，“路哥你他妈真没良心，我在梦里都已经把她衣服脱了准备下一步了！”

路江没有搭话，只给了他一个幽暗的眼神。

见此，高委走到他身前，仔细扫了几眼，“哟，路哥，看你病恹恹的样，难道是被人踢下床了？”

路江也不忍着，给他怼回去，“被踢下床也总比有人连人床都没上过的强。”

高委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双腿搁在上头，轻哼一声，“没上过的好啊，好歹有个念想，总比有人上了又下了强。搁我这儿，得多难受，只能看不能碰的。”

路江扫他，眼眸冰寒，一把推开他翘着的脚，言简意赅，“滚！”

差点被推下桌，高委也不恼，咧开嘴笑得愈发荡漾。

“被我说中了？该不会这两天，你连人小手都没摸过吧？”

见路江脸色愈沉，高委放声哈哈大笑，笑得恣意，“不会吧路哥，真被我说中了？”

路江一记眼神射杀，但对高委没用，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才止了声响。

“路哥啊路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路江冷哼，回得漂亮，“我好歹也抱过亲过，你呢，抱过吗，亲过吗？该不会从头到尾都没摸过人小手吧？”

高委登时一噎，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高委举手投降，伸直长腿换了个姿势，“我说我们两个难兄难弟的，别互相埋汰了，都给支个招儿，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路江眉毛挑的很高，有些不可置信，“你一个情场老手，还需要我给你支招儿？”

说罢，他还轻哼两声，好似不屑。

高委也没反驳，语调含着浓郁的无奈，“一遇到她，我就是低能儿，感觉一无是处，施不开身手。”

……

纳丝接了个吴因的电话后，便陷入沉思，她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吴因苦口婆心的嗓音言犹在耳。

“你在外头待这几年也该够了吧？我们年纪也大了，别总让我们牵挂你。”

最后那句，吴因的语调夹杂着几声叹息。

纳丝敛下眼睑，情绪没有一丝起伏，没有波澜。

正想着，电话铃声又嗡嗡响，是张婉，她劈头盖脸就问，“你和高委说什么了？”

纳丝有些莫名，“没说什么啊。”她和他也就匆匆见了数秒，没说上话。

“怎么了？难道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这回张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吞吐半晌，支支吾吾，纳丝不耐，“到底怎么了？”

顿了数秒，张婉才回，“他给我寄了多伦多的明信片。”

“就这样？”纳丝明显不信。

“还有一封情书。”

“嗷，他这么浪漫？”纳丝没想到。

路江还没给她写过字呢别说情书了。

“那你赶紧接受人得了，这千里迢迢的，他也不容易。”

张婉没有多说，匆忙说了几句就挂了。

翌日一早，是周末，纳丝好好睡了一觉，睡醒后，眼还没完全睁开却惊了魂，三魂差点去了七魄。

她拉高被子，“你怎么进来的？”

她穿的是睡裙，还是吊带的那种。

她连内衣都没穿。

路江双手枕在脑后，堂堂正正的扫了眼她的胸，“走进来的。”

他怎么能说，他偷偷配了钥匙。

纳丝肯定不信，但他也不肯说实话。她只好又拉高被子，准备下床。

这时路江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小了。”

他边说着，边看向她的胸，一脸正经。

纳丝没好气的扫他，“流氓！”

路江吃吃笑，笑嗓闷在喉间，显得愈发低沉。

纳丝准备下床，被路江伸腿拦着，“腿长还真好用啊。”

纳丝啪的在他腿上来一拳，结果路江没任何反应，她的手先红了。

他长臂一勾，顺势把她带进怀里，纳丝躲开，路江也没再坚持。

“什么时候和我回国？”

他问的一本正经，好似事先她和他商量好了似的。

纳丝没有搭话，路江凑近她的脸，眸光闪闪，神色肃沉。

“我不会说什么用一辈子来等你那种虚话，太假，我也没那个耐心，等不来。”

纳丝抬眸瞥他，继续禁声，等着他的下文。

“田纳丝，你最好在我耐力消退之前，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

路江没有搭话，先用行动证明，抬手在她臀部掐了把，聚了点点亮光的眸朝她眨眼，“否则就不只是这样。”

纳丝一把拍开他的手，小脸微红。

结果路江的答案也没等多久，纳丝就要回国了，但只是暂时的，田原病了。

纳丝亟忙和园长请假，路江也在。

园长是个通情达理的四十多岁的妇女，身材有些臃肿，一听纳丝的情况，她二话不说挥手放人。

路江让纳丝赶紧回去收拾行李，他订机票，这个当头，纳丝也没顾忌什么，亟忙撒腿就跑。

在她走后，路江坐下和园长说了会儿话，后者本沉稳的面庞多了几层暗色，晦涩不明。

良久后，只见她和路江点头，后者笑着和她拥抱。

一个小时后，路江和纳丝已经登机。

纳丝坐他身侧，他一直扭头，问，“累不累？”

纳丝没搭理他，他就问个不停。

惹得她不耐，扫了眼他的肩膀，拿眼斜他，“我不累。”

路江轻应一声，抬手拍了拍肩膀，好似在扫灰尘，“啊，真巧，我也不累。”

纳丝没再搭话，路江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们来聊聊天。”

天，纳丝肯定不聊，但她被路江跟个和尚念经嗡嗡不停的低沉嗓音，弄困了。

她头一歪，闭眼就睡了过去。

路江得逞一笑，喜滋滋的把她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他也闭上眼。

这一睡，路江中途醒来多次，但纳丝的眸一直闭着。

看得路江很是忧心，剑眉紧蹙，现在是他在旁边坐着，但若是她一个人，旁边又刚好有个男的，她又睡得沉，路江没再往下想。

他抬手捏了捏她通红的小脸蛋，“小东西，这么会睡。”

纳丝中途只醒来一次，上了个厕所，然后继续睡。

睡前，路江睨她一眼，笑得邪乎，“你在我面前这么放心的睡觉，是想给我机会做点什么？”

话未完，纳丝就在他胸膛捶了一记，路江闷声笑，笑得动人，还很荡漾。

下飞机时，纳丝还没睁眼，路江脸色轻柔小心翼翼的抱她下了飞机。

路过的行人看着他抱着一个女孩不免朝他瞅了几眼，也就这么随意的瞥了瞥，就不由又多看了几眼。

田家二老见纳丝睡着很是诧异，见路江抱着她回来更是诧异。

直到路江把纳丝送回房间再钻出来，二老才回过神来。

田原脸色稍沉，吴因则凝了浅淡的笑意。

“小路啊，好久不见。”

路江彬彬有礼的和二老打招呼，解答俩人的疑惑。

“我和纳丝一起回来的，在飞机上她就睡着了。”

话尾方落，吴因又道，画着精致的眉挑的很高，音量拔高几分，“你俩一起待在多伦多？”

路江也没解释是偶然遇见，也没说俩人只待了数天，更没说俩人没有越矩。

他很鸡贼的笑了笑，没有搭话。

在吴因看来，他的笑很有内容。

见此，吴因面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笑呵呵的问他近况，路江有问必答。

吴因还欲邀他吃晚饭，被田原一个眼神制止。

路江也适时离开。

走前，吴因还很热情，“小路有空就过来坐坐啊。”

路江笑着应下，他求之不得。

纳丝醒来后，不期然对上吴因审视的眸，她惺忪的睡眼撑开几分，嘟囔，“妈你干嘛啊，吓人。”

吴因没理会她，径自问，“你和路江，是怎么回事？”

语落，纳丝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左右看看，狐疑道，“我怎么回来的？”

她拍拍脑袋，吴因有些怒其不争，伸出食指点点她的额头，“路江送你回来的！”

纳丝抿着嘴角，自动略过这个话题，“爸呢，他还好吗？”

吴因轻咳两声，轻描淡写的回，“他没事。”

纳丝很是狐疑，盯着吴因瞧了半晌，“妈，你们该不会为了骗我回来——”

吴因也没否认，扯着嗓子和纳丝道，“你说你这几年在国外还没待够？”

纳丝抿唇不语，吴因继续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六了，你还想让我们操心到什么时候？”

纳丝一时禁声，良久，她问，“路江呢？”

后者摊开双手，摇头。

纳丝给高委打了电话，后者还在多伦多睡得香甜，听到纳丝的声音仍有些迷迷糊糊，给她回话。

半小时后，纳丝抵达高委说的酒店，路江住在六楼。

只是很凑巧，她人刚进酒店大堂，就遇到了他。

路江自是喜出望外，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瞧。

“我如果没眼花的话，难道是在做梦？”

纳丝没理会他的贫嘴，问他，“你今天带我回的家？”

语落，路江就伸出食指在唇间示意禁声，“这种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不是好？”

纳丝没有说话，路江径自把手搭在她肩上，半搂半抱的和她上了六楼。

在电梯里时，路江一手拿着房卡不停摩挲，声音轻缓，“你还记得这家酒店么？”

她想了想，眼眸微凝，但没吭声。

路江睇着她的小脸，径自道，“那时候我脚受伤，你带着药来酒店看我。”

语落，纳丝就轻哼，也不知道他脚受伤的程度到底严不严重，总之她记得，那时他房里已经有药。

还把她骗来。

流氓。

见她小脸情绪不满，路江笑得愈甚，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也太好骗了吧。”

纳丝瞪他，“你现在受伤试试，看我还给不给你送药？”

路江轻笑，没再搭话，他刷了房卡，里头的场景登时令俩人神情各异。

纳丝竟然凝了笑意，有几分嘲讽，路江亟忙解释，她二话不说拿了房卡，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把他关在门外。

房间里，佟叶琳穿着浴袍斜躺在白色的大床上，姿势妖娆。

在看到纳丝时，她的脸，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晕红，还有几分懊恼。

纳丝眼眸**的盯着她，悠悠的转了几个圈。

她小嘴啧啧不停，“我猜猜，佟小姐的浴袍里头是真空呢还是真空呢？”

她的脸色聚起薄怒，收紧浴袍带子，瞪着眼没有回话。

路江把门捶的砰砰响。

纳丝没有理会，眼眸似要将佟叶琳穿透，“佟小姐这是寂寞难耐了，竟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想开门，纳丝堵着，“怎么，急于出去献身？”

纳丝轻抬手腕鼓掌，掌声清脆响亮，“佟小姐这种主动送到床上的，我不是第一次见，但像佟小姐这么猴急的，我倒还真没见过。”

佟叶琳被她激的赫然而怒，“你和他早就分手了，我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插手吧？”

纳丝轻笑三声，语调轻蔑，“是吗，那你就觉得现在这个时辰我和他一同出现在酒店，又是为何？”

佟叶琳一噎，小脸涨得通红。

纳丝继续道，“还好我来了，否则还看不到佟小姐这么妖娆动人的模样呢。”

“你给我闭嘴！”

纳丝眼眸蓄火，声声轻蔑，“佟小姐，好歹我和他之前——”她故意顿了顿，“这事我比你有经验，他喜欢什么姿势什么动作我都了解个一清二楚，不如佟小姐给我验验，看你过没过关。”

“不要脸！”

“也不知道不要脸的是谁！”纳丝突然冷了语气，眼眸寒凛的盯着她。

良久，佟叶琳突然笑了，朝纳丝轻飘飘的开口，“你知道女孩子刚刚初潮那会儿，都没经验，身后总是一片红。”

纳丝抱胸饶有兴致的等着她的下文。

“我那时候也一样。”佟叶琳下床走到纳丝身旁，“那时候路江恰好经过，他给了我他的校服外套，我才敢回家。”

语落，纳丝笑得比她还要开怀，含着三分轻蔑，“就这样你都能耿耿于怀？”她讥讽，“路江倒是没有给我外套，只是跑到商店给我买了卫生棉，日用夜用各种都有。”

纳丝毫不客气的反击，“说不定你念念不忘的这件事，路江一点都没有印象。”

语落，佟叶琳闪着光亮的眸当即暗了几分。

“你胡说！”

“他就在外面，要不你问问？”纳丝一副大方的模样，令佟叶琳眼眸愈加冒火。

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奔回浴室换好衣服出了房门。

路江见房门打开，看都没看她一眼，直直奔进里头，以眼神询问纳丝。

佟叶琳立在门外良久，终是开口，“你还记得初中时，你借给我的校服外套吗？”

她凝着路江狐疑的眸，盯了数秒，终是收回目光，砰的关上房门。

路江有些莫名，小心翼翼的看向纳丝，“你俩说什么了？”

纳丝轻哼，直往外走，路江如铜墙铁壁挡在她身前。

她冷下脸，“我不想待在这儿。”

路江立马给前台打电话，换了房间。

纳丝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路江讨好的坐到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