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只要你来(1/2)
纳丝紧绷木然的小脸落在胡祎图眼里,不免觉得好笑,唇稍不自觉的向上轻扬。
但他也不解释,只默然的盯着她。
待纳丝一截一截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眸光时,他不由轻笑出声。
“和你开个玩笑,别紧张。”
听闻他的尾音落下时,纳丝揪着的心倏地一松,暗暗庆幸。
胡祎图暗觉好笑的轻揉她如绸缎般的秀发,纳丝舒松的脸又稍稍收紧。
此后,二人便不咸不淡的话聊几句。
约摸过了半个多钟点,胡祎图送纳丝回家。
这一夜,她竟睡得不太安稳,一向好眠的她做了梦,好似有人时刻在她耳旁叨念,又好似有人缠着她的脚踝,不让她走远。
也不知到了何时,梦靥才徐徐停止,她的脑海终于回归一片静寂。
翌日清晨,吴因一早便嘱咐纳丝出去买些调料,厨房里没有备用了。
纳丝在床上滚了三滚,才慵懒的挣扎起身。
昨晚睡得不太安生,眼底一片青色,纳丝在梳妆镜前仔细瞅了瞅,操起桌面上细小的瓶身,涂涂眼霜。
家乐福超市不远,附近就有一家,没多会,纳丝手里便提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往小区走,她的步伐迈得不大,不急不缓。
在拐弯路口时,纳丝的衣襟突然被人猛地揪住,她紧锁秀眉扭头一看,有些出乎意料。
是弗安。
她好看但却犀利的眉眼紧紧箍在纳丝身上,看不出她一身时尚阔气装扮出口的嗓音却是尖锐至极,好似泼妇卖街的腔调。
“哼,贱蹄子!”
对此纳丝并未理会,只使了三分力便把自己衣襟抽回,径自迈步,没看她一眼。
熟料弗安在身后大喊大叫。
“大家快来看啊,现在的女学生行为不知检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勾引老师,我男朋友因此非要和我分手,我和他都在一起三年了,他却被这小妖精迷惑,为了个小贱人奋不顾身的和我闹僵!”
见她说的头头是道,纳丝也确实年纪轻轻一副学生的模样,且她只愣在原地,一声不吭,围观的人群便以为她心虚不敢声张,登时,贬义言论直朝她攻击,不时指指点点啧有烦言。
纳丝只冷哼一声,静默的走出人群。
熟料弗安仍不依不饶。
“你没脸了是吧?被我戳中痛处了是吧?不要脸的小贱人活该被人唾弃!”
对于没脑子的人,通常纳丝只有两种对付方式,要么弄死要么不予理会。
前者是万万不能的,她得给胡祎图个面子,那么她只好选择后者。
并非她没有怒意,而是选择不惹是生非,让胡祎图难堪。
纳丝敛了神色,大步流星的冲出人群。
突然一个力道强硬的手臂将她踅过身子抽回,行至弗安身侧立定。
纳丝不由抬眸瞟了眼金色的阳光倾洒在他五官分明的俊脸,此时的剑眉略一上挑,紧蹙的眉宇好似动荡的波纹来回逶迤,直挺的鼻梁在阳光的映射下晕出一抹暖黄的光圈,一双性感的薄唇紧抿。
是路江。
他停至弗安身侧,剑眉又上挑了一个弧度,语调显得有些阴冷。
“这位大婶,麻烦你骂人前先擦亮你的老花眼,我女朋友怎么碍着你了让你这么诋毁她。劳你关心,我和她恩爱得很,她也没有插手你的什么劳什子情感,另外,麻烦以后多积点口德。”
一番话,说的可谓没有一丝绅士风度,将弗安的嘴脸贬得无以复加。
但是,大快人心。
起码纳丝心里很是爽快,对于弗安她确实不好出手,但有人替她出头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说罢,路江便揽着纳丝的腰,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走,留下一脸愤怒扭曲不停骂骂咧咧的弗安和吃瓜群众的一脸茫然。
不多会,二人坐在百溪吧台前。
简礼没来打扰,给二人留足空间。
幽静的咖啡厅内此时没什么人,角落坐着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或者一家三口在埋首喁喁私语,刻意压低的嗓音令人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但从几人上扬的唇角来看,应是趣点。
路江执起面前的咖啡猛地仰首咕噜灌了一大口,紧蹙的眉一直没有舒展,在原有的弧度上愈加紧锁。
纳丝则悠悠然然的坐在他身侧,手里的吸管不时搅动咖啡的奶泡,悠闲雅致的喝上一口。
良久,他醇厚磁性的嗓音在静寂的咖啡厅内不轻不重的响起,但却极有震慑力。
“人家骂你你就乖乖站在原地生生挨着一声不吭?就算你心地真那么善良但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就没半点反抗的欲念?”
话尾方落,纳丝便嗤笑一声,未几,她清越叮咚脆响的娇嗓吐出一句。
“你要不把我拉走,估计她现在得躺在医院了。”
闻言,路江顿时一噎,有些呆愣,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漾开一朵笑靥。
他摇了摇头,道,“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说实话,纳丝当时真有冲上去与她干一架的冲动,让她好好瞧瞧她骂的人到底什么模样,她可不是个任人摆布忍气吞声的主。
当时忍着,是为了给胡祎图个面子,但后来她越骂越难听,连她家人都一并骂上了,她怎能不火,她怎能依旧默不吭声。
再忍下去,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所以不是路江将她带走的话,她也不能保证冲动之下她会做出什么。
总之,不会让弗安那副嘴脸太好看就是。
他的话令纳丝扭头扫他一眼。
她身旁的这个男人,纳丝实在难以下结论。
前段时日的强吻,不久前的卫生棉,今日的出手相助。
中肯来说,褒贬皆有,流氓中又夹杂几分绅士,不好定义。
没瞧多久,纳丝便将眸光抽回,继续黏在眼前的咖啡奶泡。
今日也不知是不是简礼突然心血来潮,竟给她弄了个爱心奶泡,但被她一搅,那颗心就变了形状。
路江与她在百溪坐了会后,接到一通来电,便匆忙与她道别大步跨出咖啡厅。
看来,他真的挺忙。
但是刚才,他怎会那么恰巧路过并且拔刀相助?
难道,是巧合?
这也太巧了些。
思索半晌,纳丝摇晃脑袋,只要不偷她钱财,不害她性命,其他好说,管他是巧合还是有意。
在他走后,简礼便扭着屁股款款踏步向前,与她抛个媚眼。
纳丝一脸淡然的不予理会。
简礼盯着路江离开的方向啧啧两声。
“我实在好奇你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放着这么好的货不要。”
话罢,纳丝便提起一丝眼皮扫她一眼,“你别说的跟挑大白菜似的,哪个新鲜挑哪个。”
简礼没理会她的不以为意,径自问了句,“刚你俩嘀咕什么呢?看他的表情,好似有些不痛快。”
她云淡风轻的回了句。
“刚被他的前任揪着骂了一顿。”这个他指的是谁,简礼听得懂。
“然后他英雄救美?”
她嗯了一声。
简礼还真不知那个他到底哪儿好,正想说话,这时纳丝的手机铃响,她只好住嘴。
纳丝点了接听,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她笑回,“在喝咖啡。”
她顿了数秒,又回,“一个人。”
简礼站在柜台里头看着她没甚么表情的与那头话聊几句,待挂了电话后,简礼突然凑近她身旁。
“听姐一句劝,能让自己的前任找上现任的男人,不是娘炮就是孬种!还优柔寡断。”
纳丝觉得她说的有几分在理,但也有不对之处,胡祎图不娘,更不孬。
或许,是他的绅士风度令他说不出与弗安断绝来往的重话。
毕竟再怎么说,现在物是人非,但是回忆依然存在脑海,兴许回忆,还特别美好。
或许优柔寡断,他占了几分。
纳丝没再与她讨论这个话题,二人又聊了半晌后纳丝觉得无趣便出了咖啡厅,朝园林小区迈步。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喇叭声。
纳丝扭过头颅,西尔贝不知何时立在她身侧。
路江摇下车窗与她比比下巴示意她上车。
纳丝也没矫情,开了副驾驶车门一屁股落座。
路上,路江也没多话,只静默的朝小区行驶。
纳丝也没开口,找个舒适的角度闭眸假寐。
不多会,西尔贝缓缓停下车身,纳丝闭着的眸悠然转醒。
路江已经替她开了车门。
她顺势钻出西尔贝,跨到一半的腿顿了一秒僵在空中。
但她很快就敛了神色,坦然的看向前方立在帕加尼前英挺的身影。
路江倒是笑吟吟的与胡祎图打了招呼,后者未置一词,一双谦润的双眸将她的小脸轻扫,语调晦涩不明。
“不是说一个人喝咖啡吗?”
他打电话的时候,确实是一个人,外带简礼陪着,但他不识简礼她也就没有多说。
听罢,纳丝便轻舔唇角,实话实回,“当时确实是一个人。”
登时,静谧的氛围在三人间来回萦绕,飘荡未散。
好半晌,路江才轻嗤一声,对象是胡祎图。
“你现在还来指责他人,先管好你在外头的彩旗吧,别让它太过飘荡。”
一句话,暗指的内容是什么胡祎图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你什么意思?”
路江倒是没再吭声,只静默的走到纳丝身前,轻道一句,“早点回去休息。”
纳丝轻点下颌。
见此,路江魁梧的身影便径自迈向西尔贝,没再看胡祎图一眼。
不多会,黑色的西尔贝缓缓汇入车流,消失在与立交桥相交的岔道口。
胡祎图将眸光转向纳丝,她肃静的脸没什么表情,浓密的长睫只偶尔眨动两下。
良久,他暗沉的眸往下低瞥,看向纳丝,出声问道,“弗安找你了?”
她轻应一声,没有多言。
好半晌,他温润的眸光紧黏着她的神色,轻回一句,“纳丝,对不起,但是还说的我已经和她说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找的你。”
他的处境她懂。
正因为她懂她才一声不吭,没有怨言。
他不想与前任撕破脸太过难堪,有损风度。
纳丝也没多说什么,只与他扭头说了句,“我知道。”
话末,便与他道别上了四楼,脚步没有顿住片刻。
将钥匙插进锁孔后,她弯腰换鞋走回房间,换上睡衣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是午后。
纳丝睁开惺忪的睡眼点开微信,路江的对话框一小时前显示新的消息:能不能讨个回报?
他指的是今天救她的事。
纳丝阅罢,便直接回句:行,只要不杀人放火,都可以考虑。
那头路江点开对话框,笑了数秒:不杀人也不放火,就是陪我吃顿饭。
还有这等好事,救了她还请吃饭的,这种情况甚是少见。
她回:鸿门宴?
他秒回:真的只是饭局。
既然如此,对于恩人她确实不好太过挑剔,便点头同意。
半晌,路江又回一句:能不能再来个附加条件?
纳丝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回的痛快:说。
路江:上次送你的那套晚礼服,可不可以穿上?
见纳丝默了几分钟,他又补句:不能我精心挑选的礼服一次也没见你穿过吧,那个服务员一直向我力荐保准穿上的人美的跟天仙下凡似的,你让我见识见识?
既然他夸的这么狗腿,纳丝心情好,便也没拒绝:行。
阅罢,路江的心才回到嗓子眼:晚上八点,楼下等你。
纳丝没再回话,她爬起身进了浴室刷牙洗脸,顺带敷个面膜。
既然是饭局,晚饭她便没多吃,田原不免又骂她几句,纳丝便搬出简礼,说晚上约她出去吃点东西,闻言,田原仍嘟囔几句,倒是吴因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禁声,后与纳丝抛了个眼神。
她全当视而不见。
饭后,近日天气回温,有些闷热,纳丝便牵着田其下楼散步消食。
回来时,小家伙的手上还拎着几包彩虹糖。
见时间将近,纳丝便到房里换衣服。
她推开衣柜,找出他送的那件纯白蕾丝晚礼服摊开放在床上。
上次不穿的原因,有一大半是因为那个拉链,她确实拉不上。
纳丝脱了睡衣将晚礼服换上,将身后的拉链扯了半天,最后喊来吴因替她拉上。
纳丝坐在梳妆镜前梳理头发,从镜像瞥到吴因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顿时心里一毛。
“妈,干嘛跟个幽灵似的盯着我瞧。”
话罢,吴因便没好气的扫她一眼。
到底没多说什么,便扭身出去了。
晚礼服是高领,白色的蕾丝直直伸向脖颈,将头发扎起比较好看,显得优雅。
但纳丝不太会盘发,之前总是一个利落的辫子,要么就是披头散发便出了门,哪还那么讲究将头发扎半天。
最终在客厅打扫的吴因见了看不过她毛手毛脚的模样,进来三下五除二的便替她将一头墨发爽利的盘起。
吴因现在就很爱美,更别提年轻时了。所有小姑娘流行的穿搭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且随流行打扮,但不显过时。
她将纳丝左右打量半晌,从她房里拿了对白色的珠子耳坠替纳丝戴上,纳丝连对耳环都没有,当初吴因要她打耳洞,她死活不肯,后来才磨叽同意。
吴因又将她打量半晌后,才满意的稍稍颔首。
她瞅瞅时间,催促纳丝,“看看时辰,到点了么?”
纳丝看了眼她的腕表,还真超了五分。
她亟忙奔到鞋柜旁,抽出一双平底淑女鞋,吴因见了,便怒其不争的拍掉她的手,低喝,“作死!你穿那么好看搭个平底鞋做甚?”
纳丝疼的缩回手,眨巴眼睛看着她。
吴因将鞋柜打开,找出一双白色的高跟鞋,道,“换上。”
这双鞋是去年高中毕业吴因送她的礼物,纳丝一次都没穿过。
见她磨磨蹭蹭,吴因又低喝,“人家还等着你呢,还不快点!”
这话说到点上了,纳丝也没再纠结,蹲下身子便将高跟鞋套上。
与吴因道别后便将房门关上,但她走得不太安稳。
鞋跟太细,她穿的不习惯,便扶着墙角一步一步下楼。
不多会,纳丝白色的身影便现身楼下,本在凝望前方的路江倏然眼眸一瞥,便定在她身上。
纳丝有些踉跄的走到他身旁,与他致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深幽的眸黏在她精致的小脸,低声回句。
“只要你来,就永远不晚。”
纳丝轻笑一声没有回话,路江替她打开车门,双手护在她头顶待她系好安全带后才将车门关上。
不多会,西尔贝便徐徐驶出小区,朝城市宽阔的柏油马路不急不缓的前行。
方才纳丝没有多加注意,现下发现他今天穿的也很正式。
一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里头的白衬衣将他轮廓分明的俊脸衬得愈加朗逸,袖口绣着一颗金色的上头有着简约条纹的袖扣。
纳丝朝那颗袖扣凝了半晌,她辨不出真假,但是,看起来很是贵重。
路江收到她打量的眸光,调侃一句,“怎么,看上我的袖扣了?”
话罢,纳丝便直言,“是真品的话,就看上了。”
“要不我送你?”
看来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真品。
她稍一摆手,出声婉拒。
在他要求穿晚礼服时纳丝便揣测,路江兴许会带她到一家高级餐厅。
但她实在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饭局。
说是饭局,倒不如说是party来的妥当。
西尔贝缓缓停在别墅地下停车场时,纳丝便意识到这一点。
在亲眼见到花园里摆着的各式各样的吃食以及酒品时,证实了她的揣测。
路江带她来的,确实是一个酒会。
花园入口是菲佣用粉白的气球装饰成的环形通道,里头布置的现场与晓保生日会布置的格局大同小异,抑或愈加奢华。
纳丝穿着高跟鞋走得有些踉跄,路江也察觉到了,便伸出他壮实的臂弯,寓意明显。
照目前这个情形,纳丝若是没有支撑点,极有可能在众人面前摔个狗啃泥。
犹豫片刻,她便将手挽上他的胳膊,二人并肩前行。
在他们入场时,四面八方在窃窃私语的人全都止了声音,看向来人。
路江与纳丝本就生的不俗,再加上今日穿的极其隆重,而纳丝的那身小露柳腰的晚礼服,更是吸引了在场诸多男士的眸光。
不时有人举着香槟上前与路江打声招呼,他接过应侍生送来的香槟来者不拒的一杯见底。
对于纳丝的身份,路江没有多说,在场的人也没有多问,但心里都知晓那么一星半点。
他走到哪儿,纳丝便跟着到哪儿,若是离了他,估计她连站都站不直。
既然答应这个饭局,纳丝也没多少怨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
倏而,路江扭头在她耳侧低语。
“今晚,是我见过你最乖的时候。”
纳丝暗暗咬牙,脸上却咧嘴发笑,“我人都不认识,我能怎样?”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她总不能穿着晚礼服插着腰坐在角落,就算她不要面子,也得给他面子。
待酒过三巡,路江才有了一丝空档,扶着纳丝坐在花园的藤椅上。
“今天来的都是生意上的伙伴,不能拒绝。”
就算他不说,她也看得出来,在场一身华服的人非富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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