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碧宁就是玉水碧(1/2)
在得知炎阁果真藏身长安城后,翌日,宫明羽便让京兆尹下达了搜捕令,以搜女飞贼为名,挨家挨户,仔细搜查,一户不落。
长安城近日里本就因为天象不对,闹得城里百姓惶惶不安,连带着富户人家也低调了不少,唯恐一个不小心,便会惹祸上身。
如今又在选秀和献宝后,闹出这样一件事来,城中各家各户,便更是人心惶惶不安了。
妙观一接到消息,便立刻为阿良和白杜鹃易了容,变成了一对老夫妻,一个是管家,一个是厨娘。
叶衣成了一个黑瘦黑瘦的车夫,月净成了洒扫庭院的丑丫头。
妙观成了小姐,法华成了一个乖巧伶俐的丫鬟。
不大不小的两进院子,后院住着主子,除了个小花园,还有游廊连着凉亭,宁静而雅致。
前院住着下人,有着厨房和一些屋舍,道路两旁放着盛放的秋菊和矮子松,更是放着一些大水缸,里面随意养着几条鱼儿。
“开门,快开门,京兆尹搜查,快开门!”身着七品官服的户曹参军,带着人搜查到了这一家,拍门半响没人应,他不耐烦的都准备让人撞门闯进去了。
“来了来了,官爷门稍等,这就开门,这就开门!”炎阁扮作的老管家,一大把年纪,腿脚不利索的来开门。
户曹参军一见开门的是个老者,也明白为何他们敲门许久,才有人来开门了。
“官爷里边请,请手脚轻着点,咱家小姐体弱多病,可受不得惊的。”炎阁扮作的挺像,还塞了一袋子钱,怎么说,也要有好几十两银子。
户曹参军收了银子,便给后头带来的人,交代了一声:“都仔细着些,别惊了人家小姐。”
“是!”那些官兵应了声,便四处散去搜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啊?老头子,老头子,你个死老头子,怎么又开门让人进来瞎捣乱啊?”白杜鹃扮作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子,举着把菜刀,就从厨房里冲出来了。
叶衣扮作的车夫忙过去扶住她“老人家”,心里滴下冷汗,姑奶奶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扑倒她们家王上呢?
也不瞧瞧,王上现在这副老人模样,经得起她这一扑吗?
炎阁很为头疼的看白杜鹃一眼,回身又是弓腰低头道:“官爷,这是我家老婆子,厨房里忙的,这个是小姐的车夫小意儿,在后院还有个丑丫头,是做洒扫的。再者就只剩下小姐,和小姐身边的丫儿姑娘了。”
户曹参军之前就差清楚了,这忽然间的确有个小姐,不过似乎只有主仆二人,如今多了几个仆人也没什么,毕竟这院子也不算小,总得需要人来打扫或做饭的。
炎阁一直跟在户曹参军身后,前院搜了搜后院。
后院亭中有个女子在抚琴,淡紫的轻纱漫舞,遮着她们主仆的身影,朦胧中可窥见那小姐清瘦的模样。
妙观穿了一袭素白的襦裙,满头青丝梳成流苏髻,发髻边戴着两朵白菊,白色面纱遮去一半容颜,她纤指抚琴,依稀可听得见啜泣声,也真是惹人怜。
“小姐,你可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啊。”被迫梳着双环髻的法华,穿着一袭橙色窄袖齐胸襦裙,站在他家“小姐”身后轻声安慰。
炎阁扮作的老管家,在一旁叹息道:“定了亲的姑爷,春天的时候没了。打那以后,我们家小姐便是这般的整日以泪洗面,唉!”
户曹参军也对这户人家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落魄小姐,独居在此,一般不与人来往。
官兵进去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不对劲之处,便一个个的回来复了命。
妙观扮作的娇弱小姐已不抚琴了,而是执帕拭泪,啜啜泣泣的哽咽问:“沈伯,他们是……什么人呀?”
“回小姐,他们是来搜查的京兆尹官爷。”炎阁扮作的老管家,弓腰恭敬回道。
“前儿没多久,不是才……才来过吗?”妙观可是太尽心尽力了,那是真哭的梨花带雨似的,在法华丫环的搀扶下,缓步走出了亭子,纤纤窈窕姿,那可真叫一个弱柳扶风的病态之美。
户曹参军一见到这位弱柳扶风的可怜美人儿,心一下子也是软了。这样的美人,铁汉也要忍不住怜惜啊!
妙观泪眼婆娑的望着那一身官服威严的户曹参军,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真真能把石头人的心都看化了。
户曹参军是真受不了了,这样楚楚可怜的美人,谁忍心去盘问?他是受不了了,再待下去,他就要觉得罪孽深重,罪不可赦了。
妙观望着带人急匆匆离去的户曹参军大人,她执帕拭去眼角的泪,转身向着房屋缓步走去,抬手揭掉了那碍事的面纱,擦了脸,这才勾唇一笑道:“如果下次搜查的还是京兆尹的人,我敢说,这位大人只会走个过场,再也不敢让人搜这院子了。”
法华眉心皱在了一起,妙观真是太让她刮目相看了,这样的人才,就该进宫去和那些妃子宫斗玩儿去。
叶衣扮的车夫去关了前院大门,回来后,还吓的拍拍胸口舒口气道:“这事可真不好玩,早知道,还是躲起来的好。”
“躲是不行的,毕竟这院子还是有人进进出出的,不可能真的一直能瞒过左邻右舍的眼睛。”妙观也是想到这里,才设了今日这个局。
白杜鹃倒是玩的很开心,围着炎阁一个劲儿的转圈叫着:“老头子?哎哟!你这死老头子,怎么就不理人家呢?真是讨厌啊!”
妙观她们四人看着白杜鹃那个老婆子模样,听着她娇滴滴的笑嗔,怎么都觉得鸡皮疙瘩控制不住的炸起来,太恐怖了。
炎阁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向房屋走了去。
“哎哟!你个死老头子脾气还大起来了啊?等等我哟!我帮你宽衣解带……呃?”白杜鹃是追到门口,就被人給拒之门外了。
炎阁关上门,背抵在门后,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昨夜就没睡好,一夜噩梦,害他惊醒了好几回。
梦里全是白杜鹃的身影,他穿了再多的衣服,都会被她一双巧手扒掉,他到处躲藏,最后还是被她推到在了床上。
也就是在那一刻,白杜鹃化作了一头猛虎,他就吓醒了。
“喂!傻子,你把门开开,我衣服还在你屋里呢!”白杜鹃在外拍门,因为时间紧促,他们就把衣服,都放在了炎阁床底下的暗格里了。
如今官兵走了,他总得让她进去取了衣服换了吧?
炎阁无奈的叹一声气,转身打开了房门,猝不及防被白杜鹃扑了个满怀,他伸手扶住了她,不料被她勾住脖子亲了一口,当场他就呆如木头桩子了。
白杜鹃是亲完脸颊再亲嘴,亲乐了,就笑嘻嘻的跑了进去。
妙观望着她们被吓傻的王上,她觉得白姑娘比她厉害,吃起王上的豆腐,都不带犹豫和顾忌的。
白杜鹃钻进床底下,去打开暗格,取出好几个包袱,丢了出去,她这才退出来,站起身来,就痛不欲生的咋呼道:“快给我备水,脏死了,我要洗澡啊!”
妙观和叶衣进去收拾了包袱,法华带着月净去厨房里烧水。
白杜鹃把那个霜发头套摘掉了,也在盆架前洗干净了脸,老婆婆的衣服是不能脱的,脱了就春光乍泄了。
妙观去伺候她们王上去掉伪装,又在桌上提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了她们王上,一杯端去了给某个风风火火的姑奶奶。
白杜鹃接过妙观给她的茶,她喝了两口,这才疑问道:“那个什么皇帝,为什么要抓这个傻子?他来到明月国也没做过什么啊!”
最多就是天天抗米,为明月国劳动做贡献。
妙观笑看着她可爱模样,耐心的为她解惑道:“他怕王上帮明月国太上皇,故而才会迫不及待的要抓住王上,想以此要挟南诏国退兵,也想拿王上做人质,逼明月国太上皇做出一定的退让。”
白杜鹃一手端着茶杯,看了桌边那个喝茶的木头桩子一眼,撇嘴小声嘀咕道:“人家太上皇只要不傻,就该借着这个机会弄死这碍事的傻子,谁让他惦记人家的爱妃的?哼!有着碗里的大肉不吃,非惦记别人家锅里的大米饭,真是脑子有好大的病。”
妙观见她们王上脸色不好,便拉了拉这位姑奶奶的衣袖,让她莫要再提那个人,小心王上心里又乱。
白杜鹃撇嘴翻了个白眼,她不说了不说了,省得他心里怨她往他伤口上撒盐。
“过来。”炎阁放下茶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声音是一如既往的透着严肃,不苟言笑的脸庞,也是一如既往的硬朗中透着英气。
白杜鹃可不怕他,过去就过去,他有本事就吃了她啊!
炎阁望着坐在他身边凳子上的女子,严肃开开道:“以后别再去青华山了,与他们牵扯太多,于你有害无益。”
白杜鹃一听他这话,立马不服气的瞪他道:“你这么会叮嘱我,那怎么就不自己想想清楚,我和他们接触没好处,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炎阁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只能眼神复杂的望着她生气的模样。他是有些放不下,可这也不全然是对肖云滟,而是他欠着宫景曜的人情,这是必然偿还的。
白杜鹃被他盯着看的又没了脾气,单手托腮嘟着嘴,委屈的嘀咕道:“本来人家是个逍遥自在的飞贼,偏你烂好心救人,救完你就走呗!干嘛非要让我看到你?不知道何为深藏功与名吗?”
炎阁任由她埋怨,这段日子里,的确把她憋屈坏了。
白杜鹃是情绪低落不会久,这不!一见炎阁沉默不语,她那火爆脾气又炸了,起身就烦躁的喊道:“法华,洗澡水烧好了没有啊?我都快发臭了,谁来救救我啊!”
炎阁眉头轻蹙一下,望着好似热锅上蚂蚁的她,不知怎地,他的心里也有些烦躁了。
“啊!干什么?放手啊!再碰我,我喊非礼了啊!”白杜鹃被人强压着坐在凳子上,她一点不乖的乱扭动身子,就是不想坐着,他能乃她如何?
“坐好!”炎阁双手按在她肩上,脸色又变得很为黑沉,他那点耐心,真快被她磨干净了。
白杜鹃仰头看着他,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怎么都透着几分狡黠,舌尖故意舔着淡粉的樱唇,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脸上的笑容,随着炎阁越为难看的脸色,就越发的明艳动人了。
跟她僵持啊,继续待着别动,她就要看谁先忍不住逃跑。
炎阁是真的想捏碎她的肩胛骨,平生二十多年,他就没遇见过这么可恶的女人。
妙观都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把一旁咬手指满脸好奇的叶衣给拉走了,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这位白姑娘怎么教坏叶衣这孩子呢!
叶衣被妙观拉着向门口去,她还在好奇,为什么白姑娘什么都没做,王上身上的怒火也会变得越来越明显了呢?
炎阁最后认输了,放开了这只闹人的杜鹃鸟。
白杜鹃是调戏完炎阁,便挥一下衣袖,留一缕芳香,潇潇洒洒去沐浴了。
哈哈哈,果然啊!她师父说得对,得到男人的心,有两个法子,一是征服男人的胃,一是操控男人的**。
嗯!她厨艺是练不好了。
可这个撩人的手段嘛?她有的是花招啊!
哈哈哈,太好玩了,怎么会有这么矜持的男人啊?害羞的跟个大姑娘似的。
炎阁听着白杜鹃宛如银铃的欢快笑声,他耳朵尖红了,心里越发烦躁了。
长安城理乱成一锅粥,可这座小院里,缺充满了女子欢快的笑声。
妙观欣慰的笑了,有白杜鹃这样的女子常出没,王上是早晚会动凡心的。
法华现在看不得妙观笑,觉得这人吧!笑的越慈爱,肚子里的坏水就越充裕。
叶衣决定拉着月净去采花,因为她们根本不懂法华和妙观的暗语,在一旁看半天,她们也跟傻子一样,不懂,就是不懂。
玉罗门
玉轩吟的丧事还在办,老夫人被软禁在她住的院子里,除了伺候的两名贴身丫鬟以外,其余人,谁也不可以靠近那座院子十丈之内。
玉寒光伤的不轻,不过他醒来后倒是精神,居然又是砸东西又是大闹的,还伤了几名伺候他的下人。
管事的可管不了这小祖宗,只能把这事禀报到了新门主这儿来。
玉水碧正在守灵,对于此事,她只冷冰冰给了两个字:“绑了。”
管事婆子抬起头来,有点觉得她是耳背听错了。
言素这几日已然了解玉水碧的脾气,他在玉水碧没发威一掌拍飞那婆子前,便面色肃冷道:“听门主的,把人绑了。如果他再吵嚷,便堵上他的嘴。想老门主丧葬期间,他身为人子,不止不来尽孝守灵,还这般吵吵闹闹的,当真是不成体统。”
那管事婆子已是下了一脑门子冷汗,忙连连点头应是,都没敢起身,便低头跪着退出去了。
玉清越今日没有来,想他身为大哥,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玉寒龙倒是来了,和其他堂兄弟姐妹在一起跪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守着灵。
丧事有三长老和九长老去办,最终做主的是言素,其他人皆不得插手。
玉水碧从昨日开始,便一直跪在灵柩前烧纸钱,好在玉轩吟的尸身撒了药粉,不然早被高温热化了。
再是冬日,也难保尸体不会发臭啊!
好在一开始,大长老就想到了这些事,对尸身处理了一下,灵柩四周也放好些盛冰块的盒子,温度绝对是比外头还冷。
玉水碧有玉轩吟四十年的功力,加之大长老和二长老有私心,在为她除浊净气时,又各传了十年功力给她,她此时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寒冷。
可其他人不行啊!
玉寒龙和几位长老还撑得住,其他地位高的堂主也没问题。
可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那怕是习武之人,可始终享福惯了欠修炼,有点没内力抵御寒冷了。
玉水碧知道言素是文人,便给了言素特权,让言素可披件狐裘来此守灵。
至于其他人?门主都干冻着呢!谁敢披斗篷御寒?
柳莺和柳燕姐妹也是一片忠心,一直陪着门主守灵,她们的修为比玉寒龙还高,自然也是依仗内力保暖,不畏惧寒冷的。
玉罗门一直是独立的,所以,那怕是一门之主过世了,也是没人来吊唁祭拜的,只有一群亲人晚辈和那些兄弟弟媳来守灵。
这是玉罗门的规矩,除了长辈,或是玉清越这样的长兄长嫂不用守灵以外,其他比已故门主辈分小的亲人,都要来此守灵七日,直至已故门主出殡下葬后,才能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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