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乱爬床的男人(求首订)(1/2)
当夜晚的风雪不再冷冽,当清晨的光亮照入房间,当人被积雪自树枝上掉落的声音惊醒后,一切都变得恐惧起来。
肖云滟在睁开双眼的一刹间,顿觉头顶冬雷震震,轰隆隆,咔嚓咔嚓!
宫景曜斜卧在她身边,对醒来就瞪大眼睛的她,他伸手轻抚她颊边一缕发丝,凤眸弯弯一笑,绯唇轻启说了句:“早!”
肖云滟努力的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怒意,来回深呼吸几次后,她才缓缓起身来,低头冷静的看了一下完好无损的衣服,暗松口气后,才正视那姿势撩人斜卧她床榻上的男人。
宫景曜很大方的让她欣赏他的美姿,一只手臂枕在脑袋下,衣领为敞露玉肌,绯唇含笑,凤眸含情,伸出的修长玉手指间,是她垂落下的一缕青丝,伴着清晨的寒冷,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肖云滟饶是再让自己冷静,可到了最后,对不起!她还是修行太浅,做不到冷静自若。
清晨,雪停了,道观上方有炊烟升起,被山风吹这飘向苍穹之上。
而在这一片银装素裹,风光正好的清晨,一道怒吼声响彻这座幽静的小院:“姓景的,你给我滚下去!”
随着一声怒吼咆哮而来的……便是东西摔倒的声音,还有男子痛叫声,和重物落地声,打破了这幽静小院的静谧。
肖云滟在最初的平静后,接下来便是火山爆发,一脚把某个无耻的男人,给踹下了床,更是枕头被子一通乱丢,就差没去上房揭瓦,把这个无耻之徒给活埋了。
宫景曜也被肖云滟这反应吓到了,明明昨晚一切还好好的,怎么天一亮,她就翻脸不认人了?
肖云滟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最后气的更是光着脚下了床,弯腰伸手抓住宫景曜的衣领,另一只手拳头紧握,就要揍这个毁她清白的臭男人。
宫景曜可记得,她是会点花拳绣腿的,这拳头绝对不可能是柔弱女子的绵绵拳,而是真会砸在人身上,让人肉疼的拳头。
肖云滟在手腕被握住后,她便还想出后招,可脚下却被人一绊倒,她就倒霉的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宫景曜虽然尽量让她摔在地上棉被上了,可还是免不得担心她会不会摔伤。
肖云滟此时被人桎梏着双手,出招想揍人不成,自己想起身也不成,气的她脸色通红,然后……她要送他去当东方不败。
宫景曜早有防备她这一招,他膝盖压住她的底盖,低头望着她,勾唇无奈道:“你怎么总爱用这一招?不知道这一招很危险吗?”
“于你是危险,于我却是灭狼绝招。”肖云滟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对方给她桎梏,反而自己累的一身汗,心下更是火大。
宫景曜压制住她也很累,毕竟,他又不能为了让她安静下来,直接把她手脚折断。而若是放松一点,她又会借机出手伤害他,为了他们彼此都不受伤,他只能用如此笨的方法控制她的自由。
肖云滟见宫景曜似乎准备这样和她耗下去了,她暗咬咬牙,与他四目相对,最终,她先妥协道:“你可以起来了,我不生气了,毕竟也没出什么事,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宫景曜对于这般口是心非的她,他也只是勾唇笑笑,便在再三确定她不会再发火后,他才缓缓松开她的双手,与她拉开了距离。
肖云滟在与宫景曜身体分开后,她便站起身来拍拍衣裳,忽然转头惊讶了声:“阿良!”
宫景曜闻声便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然后……他就悲剧了。
肖云滟一个潇洒的扫腿,把宫景曜给撂倒后,她便满意的拍拍手,勾唇笑道:“以后睡人前,最好先确认下,你抱着的不是只刺猬,而真的是只温顺的兔子。”
宫景曜虽然能躲过她那一招,可他还是没躲,而是任她一腿扫倒他,他人躺在棉被上,眉心轻皱一下,勾唇苦笑道:“在下真是受教了,以后睡你这小没良心的以前,一定先把你浑身的刺都拔光,以防再抱你入怀时,扎的我浑身鲜血淋漓的。”
肖云滟斜眼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无耻境界,她还是低估了。
阿良和龙远恰在此时到来,屋子里的情景,他们自然也是一目了然的清楚。
肖云滟在看到阿良到来时,脸色便是很阴沉的咬牙道:“我们今日就下山,你且去收拾一下,一会我们大门口见。”
阿良就算不是很懂男女之事,可房间里这样的景象……他双眼泛起红血丝,最终还是压下心中怒火,对她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这处让他感到心痛窒息的地方。
龙远敬佩的看了他家主子一眼,便抱剑低头退下了。
宫景曜在阿良和龙远离开后,他便站起身在肖云滟身后,对于气得不轻的她,他难得耐心温柔的哄她道:“不要生气了,我真没对你做什么,不过是怕你一个人害怕,陪你过了一夜而已。”
肖云滟当然知道他没对她做什么,如果他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也不会只是想揍他一顿就算了。
宫景曜见她不理人,他便又是光着脚跟在她身后,好声好气的哄道:“好丫头,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不乱爬你的床了,还不行吗?”
肖云滟闻言手一顿,扭头怒瞪了他一眼,这人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乱爬她的床?为什么他总爱说些引人误会的话?
宫景曜被她瞪的真心虚,他承认,他故意的,就是想调戏她,就是想让全天下的男人,都误会他们是不清不白的。
肖云滟此时心里是无比郁闷的,因为,她竟然没了自己的衣服,她现在从头到脚的穿戴,竟然全是姓景的这个讨厌鬼给她准备的。
宫景曜见她拿着一件衣服咬牙切齿,他便在她身后,奇怪的问了句:“这衣服不好看?那我让人再给做新的,如何?”
“不必了。”肖云滟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显得很无力了。
宫景曜觉得她今儿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便凑过去关心问:“你是怎么了?平日的你,可没这般在乎过世俗礼法。”
肖云滟垂眸穿着衣服,心里乱成一团麻,为何对宫景曜发这么大的脾气,只因那道人说宫景曜是她的牵挂,而这个牵挂把她勾来了这个世界,她却不知该如何和这个牵挂相处。
未来太茫然一片,她有点怕,怕在迷雾中迷失方向,一脚踏错,掉落悬崖,摔得个粉身碎骨。
宫景曜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很想伸手搭在她纤弱的肩上,可最终,他还是五指收拢,没有去碰她,只是转身掩去眼底落寞的离去。
“谢谢!”肖云滟在宫景曜离开的脚步到门口时,她背对着他说了句谢谢,谢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也谢谢他对她的情意。
宫景曜手扶着门框顿步门前,头也未回的淡淡回了句:“不客气。”
肖云滟闻声便是转头过去,只看到门前一抹淡去的残影,宫景曜的人,早已似飞雪般飘然离去,而她的房间里,还有着一双男子的锦靴。
真是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人,连鞋子都没穿,就光脚跑了。
宫景曜是离开那座幽静小院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脚的。可之前走的那样潇洒,这时候再回去拿鞋子……也太丢人了。
所以,他真是光着脚回了住处,好一番捯饬梳洗,才坐回了那个风流俊逸的景公子。
肖云滟是梳洗好后,便拎着包袱出了门,先去和这座道观的老观主道别,之后才被人一路送着出了道观。
阿良在道观大门口等着她,在她出来后,他便走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包袱。
老观主在门前台阶上止步,手持浮尘,望着肖云滟淡笑高深道:“施主生来样貌不俗,将来定然有大机遇。望请施主保重,且莫一直固守己见。”
“多谢道长提点,我记住了。”肖云滟在两日内,见了两名道士,他们对她说的皆是规劝之言。
这也让她明白,她的确心胸太狭隘,容人之地太渺小,才会让人担心她会固步自封。
而她以往的处事待人观念,在来到这里,在遇到一些人后,也许真该稍微有点改变了。
而如今她最要做的,便是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融入这里的人群,打开自己封闭的心,接纳一些曾经被她所恐惧的人情。
老观主微笑看着她点头,觉得这样能一点就悟的她,很好。
“观主请留步,我们就此告辞了,谢谢您的指点。”肖云滟对老观主行了作揖礼,便告辞离开了。
老观主在他们离开后,依旧手持拂尘站在大门口,在他等的人来了后,他苍老的脸上,便浮现一抹慈悲笑容:“施主莫要太急功近利,她是个受不得惊吓的孩子,你这般激烈的手段,只会把她吓的远走他乡,去到一个你再难触及的地方。”
“多谢观主,在下受教了。”宫景曜握扇拱手微笑,在行过谢礼后,便告辞了。
龙远在路过老观主身边时,稍微顿步,抱剑拱手低声问一句:“老观主,我家主子与云姑娘,可能终成眷侣?”
老观主闻言缓缓转过头去,望着他高深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呃?龙远愕然的看了那老观主一眼,直到老观主回了道观,他才回过神摇头笑了笑,这些玄门中,说话做事就是这般玄乎。
肖云滟和阿良虽然是先走的,可他们脚步并不快,很快便被宫景曜主仆给追上了。
阿良回头仇视的看了宫景曜一眼,随之,便转回头看着身边面若桃花的女子,心里很想问,问她与宫景曜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心里那团火,他也弄清楚了,就是男人妒忌的妒火。
肖云滟步履轻盈的走在山路小道上,虽然昨日下了大雪,这路也有些滑,可她还是坚持要下山,只因再在山上待下去,她怕还会发生昨夜那样的事。
龙远握剑跟在他家主子身后,很不明白,他家主子到底在想什么?人都睡了,为何还与人家姑娘闹别扭?走个路,还拉那么长的距离。
宫景曜手里的扇子也是没心情摇了,他一路上都在想那老观主的话。难不成,他之前的做法,真的太急功了吗?可她的防范太严密,他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只能与她胡闹纠缠,希望她能放松一些,露出一点缝隙让他得以攻破她内心防线。
肖云滟明知后面宫景曜在跟着,她还是头也不回一下,因为她也需要想想清楚,到底宫景曜这人有什么值得她爱的?竟然会让那个古怪道人,把他定为了她的牵挂?
命定的姻缘,也该有点原因吧?比如什么前世今生,欠债还钱之类的因果。
可她遇上他后,却觉得,欠债的是他,而她是来讨债的。
回忆一下,从认识开始,她一直在占姓景的便宜,姓景的也一直因为她破财,可不就符合她是债主,他是欠债人的设定吗?
“什么欠债还钱?”阿良听她嘀咕了好几声,才在她又忽然说欠债还钱时,忍不住问了句。
“啊?没什么。”肖云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续低头看路前行。
宫景曜在后面也听到了,她一直嘀咕的欠债还钱,该不是在说欠他的债吧?嗯!她的确欠他很多人情很多钱,他也真该让她签个卖身契,看她以后还怎么甩了他,自个儿跑掉。
肖云滟走着走着,忽然又感到下雪了。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雪花融化在掌中,她柳眉紧皱嘀咕了声:“真是倒霉,竟然真要被困在这山上了。”
“主子,有人来了。”龙远在一旁低声提醒,来人是从山上来的,瞧着还有积分眼熟。
宫景曜回头看了来人一眼,凤眸微眯,便脚尖一点向着山下飞掠而去。他暂时还不想会故友,毕竟山下还有一些事需要他处理干净。
龙远随在宫景曜身后离去,临走前,他只是对肖云滟笑的高深。
肖云滟被龙远笑的一头雾水,不懂他们这对主仆,又是要搞什么鬼?
阿良已转头看向来人,在看清对方容貌时,他便伸手拉了拉肖云滟的衣袖,示意她看来人。
肖云滟转身看向来人,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勾唇一笑,拱手道:“真是巧,在此遇上了公子。”
百里秋霖翩然飞落在一阶山路上,手中握剑背后看向他们,虽然心里很是意外,可表面还是君子温和道:“在下也很是意外,没想到这么快,便与姑娘又相见了。”
“姑娘?”肖云滟低头看了她的男装一眼,她可不觉得连胸都束了的她,还有哪儿能瞧出是个姑娘家来。
百里秋霖见她举止可爱,便是微笑解释道:“姑娘的装扮毫无破绽,可男女骨骼差异很大,就算是十四五的少年,也不该有姑娘这般纤弱的骨架。”
肖云滟倒是颇为惊奇的看着他,对他一笑道:“你这人倒是有意思,别人都是看破不说破,你却这般直言戳破我这伪装,岂不是太不好玩了?”
百里秋霖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温然笑道:“姑娘率真可爱,想必是不会与秋霖多计较。”
“秋霖?你名字?”肖云滟没怎么听他的夸奖赞美之言,而是抓住了他的自称之名。
百里秋霖面有歉意,拱手微笑道:“是在下有失礼数了,竟然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百里秋霖,是这落雁峰秋水山庄的少主,那日多谢姑娘与这位兄台相救之恩了。”
“百里秋霖?”阿良是听闻过这个名字的,秋水山庄,更是中原人尽皆知的,只因秋水山庄的庄主百里海纳,是连续三届的武林盟主。
不是百里海纳武功多盖世,而是此人很正直,更是有容纳百川的胸怀,是武林中人人敬重的大侠。
而百里海纳年已是知天命之念,膝下唯有一子,便是少年英雄侠骨柔肠的百里秋霖,他的美名可不止在江湖流传,连市井百姓也对其赞誉有加。
肖云滟一瞧阿良这神色,便知这百里秋霖身份很不简单了。
百里秋霖见风雪大了,便拱手笑看向他们道:“二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先去秋水山庄暂避风雪。等风雪停了,二位若是不想留在华山赏雪了,在下也可亲自送二位下山。”
肖云滟瞧着风雪的确越来越大了,他们这时候下山,说不定真会遭遇意外滚下山的。
阿良与她对一眼,无声的点了点,百里秋霖是个正人君子,秋水山庄也自来有美名,他们若能去秋水山庄暂避风雪,也是一件好事。
肖云滟见阿良点头,她便转头看着百里秋霖笑说道:“那就多有叨扰了。”
“姑娘客气了。”百里秋霖微笑颔首,伸手请他们上山。
肖云滟和阿良相互搀扶着,脚下走的很小心翼翼,只因风雪大了,山路也更滑了。
百里秋霖走在前面,因是习武之人,他倒是一路都颇先很轻松,可回头看着肖云滟举步艰难的,他心下稍作犹豫,便侧身伸出了手,唇边微笑道:“瞧姑娘也是豁达之人,应不会计较那些俗礼,这一路还早,姑娘若不介意,便让在下搭把手吧。”
肖云滟先是抬头看了看百里秋霖一会儿,随之,便伸手搭在了百里秋霖的手掌里,握紧那宽厚温暖的大手,她灿然一笑道:“百里公子说对了,我还真不是那忸怩的小女子。走吧,这风雪怪大的,我脚都快冻僵了。”
百里秋霖之前那些话,也只是想劝说她,在这个时候,请她暂放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罢了。没想到,她倒是真豪放,一点都不在乎世俗礼法。
阿良在后面扶着她,这山路本就难行,这又遇上大风雪,若是没有百里秋霖搭把手,他们说不定还真会半道滚下山去。
宫景曜和龙远在暗中一路追随,直到他们随着百里秋霖到了秋水山庄界碑前,宫景曜才安心的带着龙远转身离去。
只要她进了秋水山庄,那暂时便是安全的。
至于山下的一些事,他会尽快的处理好。这样,才能早日来与她相会,给她一份意外惊喜。
百里秋霖带着他们来到秋水山庄界碑前,伸手指着那青石板铺成的百来台阶,回头看着他们嘴角含笑道:“上去便是秋水山庄了。”
肖云滟望着那好高的青石台阶,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是半天才闭上,很是纳闷的皱眉嘀咕道:“为什么所有的高人,所有有本事的人,都喜欢住在高山之上,还喜欢在门前弄这么长的台阶。”
百里秋霖自然听到了她的直率嘀咕之言,他面露几分赫然道:“云姑娘所言极是,这般的建筑,的确来回上下很累人。”
呃?这下子,肖云滟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想人家好心邀请她来家里做客,她却在这里嫌弃人家的台阶太高,也真是太无礼了。
百里秋霖此人心胸很宽广,并不是因为别人一两句失礼之言,便会心里计较的人。
肖云滟在百里秋霖伸手再相请时,她也只能嘴角抽一下,勉强笑着和阿良一起,随着百里秋霖踩着台阶向上而去。
百里秋霖走在前面,尽量的放慢脚步,可等他们到了秋水山庄大门前,他回头看向他们时,还是看到那位云姑娘累的精疲力尽,气喘吁吁靠着阿良,眼眸低垂着,似是一点都不打算走了。
阿良也知肖云滟这回是真累惨了,他看向百里秋霖请求道:“能不能请百里公子帮忙准备一个山兜,她脚伤刚愈,不宜走太多的路。”
百里秋霖一听肖云滟是脚伤刚愈,便一副懊恼的拱手歉意道:“是在下的疏忽大意了,真是抱歉。来人,去抬个山兜来。”
“是。”秋水山庄门口的守门弟子,虽然心里对这二人的来历有点疑惑,可当百里秋霖吩咐了,他们还是心里想讨好的忙去准备了。
肖云滟是真累的走不动了,她往地上一蹲,便是皱着眉捶腿嘟囔道:“以后,别想再让我爬山,哪怕山上有宝藏,也休想我让去了。”
百里秋霖在一旁忍俊不禁轻咳声,这位云姑娘可真是直率的可爱。
阿良站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发冠有点歪了的头顶,他心里也觉得,爬山不是好事,累人不说,还很危险。
“秋霖哥哥!”一声娇滴滴的笑声传来,一名身穿鹅黄襦裙,外披狐皮斗篷的娇俏少女,从秋水山庄大门里跑了出来,上前便挽住了百里秋霖的手臂,仰头哀怨的看着百里秋霖,撒娇嘟嘴道:“秋霖哥哥,你这一大早不说一声出去了,人家给你熬的红豆粥,都在你房间里放凉了。”
百里秋霖本就因为沈灵雁的出现面有赧色了,又见肖云滟双手托腮蹲在地上很好兴致的盯着他们看,他更是尴尬的红了脸,伸手拉下了沈灵雁在他手臂上的小手,他微蹙眉咳了声道:“我还有客人要招呼,沈师妹先回去,我稍后就回房把……把粥喝了。”
“客人?什么客人?”沈灵雁从到来,便心里眼里只有百里秋霖一个人,这时候才一转头看到两个活人。
肖云滟从地上站起身来,抬手对对方友好微笑打招呼道:“沈姑娘你好,在下姓云,你可以喊我‘云哥哥’,我是不介意的。”
“什么?你叫我喊你云哥哥?想得倒美。”沈灵雁嘴一撅头一扭,下巴高抬,十分高傲的道:“在这个世上,只有秋霖哥哥配我这样称呼,其他人……不配。”
肖云滟闻言笑了笑,抬头摸摸鼻子,转头看着阿良,吐了下舌头。这下好了,不用介绍阿良了,因为人家小姑娘高傲着呢,根本不屑他们这样的人。
阿良低头看着她出鬼脸,他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谁让她故意调戏人的?被人嫌弃也是活该。
百里秋霖对于沈灵雁的态度,却显然很不满,伸手拨开了粘着他的沈灵雁,他便是看向他们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沈师妹言语间得罪之处,还请二位莫记心上。”
“啊?不记不记,我一向最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了。”肖云滟笑着大度的摆手,可这有刺的话,却是让人忍俊不禁。
百里秋霖又是被她的率真逗笑了,他握拳抵唇轻咳声,随之拱手煞有介事道:“云姑娘大人大量,在下佩服。”
“服我就对了。”肖云滟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对于百里秋霖玩笑的恭维,她也一挥手照单全收了。
百里秋霖这下可是一阵愕然,随之又是摇头而笑道:“云姑娘性子豪爽,不拘小节,实乃在下所见女子中,最为奇特的。”
肖云滟故作夸张的瞪大双眼,走到百里秋霖身边,用十分惊叹的口气道:“真是没瞧出来,百里兄,你竟然还是个阅女无数的好男儿啊?”
百里秋霖被她这样一番揶揄,倒是一时苦笑的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肖云滟开玩笑后,便是拱手笑说道:“百里公子莫见怪,我这人随性惯了,难免偶尔会有点口无遮拦的,莫见怪莫见怪啊。”
百里秋霖已是被她戏谑的哭笑不得了,他伸手去按下她乱摇晃的手,颇为无奈的叹气道:“云姑娘,你真是生错了,你若是个男儿,定然能是个风流公子。”
“百里兄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我是生错了女儿身。”肖云滟笑说到此处,便又是一转头,看向一旁咬牙怒瞪她的沈灵雁,咧嘴露齿一笑道:“沈姑娘这样看着我,可是被我这俊俏的脸蛋儿给迷住了?”
沈灵雁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宠着的,何时遇见过这样一个不男不女,还敢放肆调戏她的人?
肖云滟也就给沈灵雁抛了个媚眼,没想到这小姑娘气性太大了,竟然出手就要揍她。还好还好,还好她闪的够快,否则,她可要大过年的破相了。
百里秋霖伸手握住了沈灵雁的拳头,对于闪到他背后的肖云滟,他顿觉头疼的很。唉!叹口气,他看着沈灵雁面色严肃道:“沈师妹,云姑娘与良公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我邀请他们来秋水山庄做客,自然会确保他们的安全。”
沈灵雁气的小脸通红,最后还是猛然抽回了拳头,转身跑回了秋水山庄。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给这个不男不女的好看,让对方知道知道,谁才是秋水山庄的主人。
肖云滟也就是不喜欢沈灵雁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才会故意和百里秋霖调笑气对方的。可这样做的后果,似乎会让她在秋水山庄的日子,会非常不好过。
百里秋霖看出她的担忧,他温和微笑道:“云姑娘放心,在下既然邀请二位来家做客,自然会尽好地主之谊,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二位的清静。”
肖云滟看着百里秋霖,真觉得这人不错,正义,忠厚,性子还很随和,待人更是温和有礼,君子谦谦。
百里秋霖被她看的又有几分不好意,他偏过头去,便看到有弟子抬了一个山兜来,他回头看向她,伸手请道:“云姑娘,在下先送你和良公子去住处,稍后向家父禀报了,晚点再好好款待二位。”
“嗯,好。”肖云滟笑点了点头,便走过去坐上山兜,一抬手,便让人抬着她进了建筑雄伟的秋水山庄。
阿良对百里秋霖一拱手,便随着肖云滟身后,也举步进了秋水山庄的朱漆大门。
百里秋霖随后握剑进了大门,步子大一些,便走到了山兜前,由他带路,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肖云滟一路上欣赏着秋水山庄的建筑群,虽然是冬寒万物凋零,可好歹山庄里有不少梅花,伴着天上飘落的飞雪,倒是别有一番韵味景致。
而这秋水山庄也真是够大的,幸好她没用两只脚走进来,否则,这一路上,她能累的吐血。
百里秋霖带着他们来了一处幽静的小筑,小筑内外皆种植了不少红梅,白雪落在红梅上,煞是好看,让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肖云滟被阿良扶着下了山兜,抬头看着那小筑的匾额,她嘴角扬起浅淡笑容道:“红梅傲雪,真是美。”
百里秋霖回身看向她,温和笑说道:“这红梅小筑是两年前建造的,那时我建这座小筑时,便是因为《诗经》秦风篇的终南……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
肖云滟望着颇有几分书生气的百里秋霖,她轻咳声道:“我对于《诗经》不怎么懂,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他倒是很喜欢吹曲吟诗。”
百里秋霖也觉得自己这样发感慨很失礼,微微一笑,伸手请他们先入内,毕竟风雪一路,他们的衣服可都有些潮湿了,再这样下去,他和阿良两个男人没什么,这位云姑娘一个姑娘家的,受了凉,可是会生病的。
肖云滟和阿良随着百里秋霖进了红梅小筑,房间里很干净,显然是每日有人打扫的。
“这里是我躲清静的地方,我一年也会来居住些日子,便留了人在此每日打扫,你们二位可放心住着,有什么需要……”百里秋霖领着他们进了花厅,说到一半,便回身冲门外唤了声:“红萼,含雪。”
“奴婢在!”两名娇俏的少女低眉顺眼的应声走了进来,她们的打扮和名字很像,一个穿着红色绣花襦裙头戴红梅花,一个穿着白色绣花襦裙头戴白梅花,行动一致,款步上前弯膝行一礼,垂眸待等吩咐。
百里秋霖看了她们一眼,便看向肖云滟阿良,温和浅笑道:“她们是红梅小筑伺候的人,有什么需要,皆可吩咐她们去做。”
阿良轻点了点头,拱手说了句:“多谢。”
“良兄客气了。”百里秋霖拱手还礼,他一早就看出来了,这个人不是肖云滟的仆人,他们间应该是朋友。
而阿良身上有种贵气,不像是如他外表这般粗野之人,想来其身份,也是很不简单的。
阿良送走了百里秋霖,回来时,听红萼说肖云滟去沐浴更衣了。而他,也被红萼带去了客房,用热水好好洗漱了一番,换上了百里秋霖体贴为他们准备的衣饰。
肖云滟在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后,便是坐在桌边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等阿良换好衣服到来时,就看到肖云滟正在和两个婢女有说有笑。
“你们可别不信,百里他害羞起来,真比大姑娘还娇羞可人的。”肖云滟喝着鸡汤,砸吧着嘴,还不忘边吃边八卦和这两个娇俏婢女闲聊。
含雪性情温柔,倒是笑的很含蓄。
可红萼性子欢脱,一听她这样说,便十分不解的问:“云姑娘,你为何要调戏少主?难不成,你是喜欢上少主了?”
肖云滟被这丫头大胆的猜测,给吓得呛的偏头剧烈咳嗽几声,在含雪忙执帕为她擦嘴时,她抬头红着脸瞪红萼道:“胡说什么?你家少主摆明是名花有主的人,我还插足进去,不是找被那位沈师妹剥皮拆骨吗?”
含雪一阵的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给她收拾好,又拿了新的碗,为她重新盛了一碗汤奉上。
肖云滟一手端着白瓷小碗,一手纤指拈着汤匙,先小口品一口汤,才眼神玩味儿的看向红萼,勾唇笑道:“小红萼,你这般好奇我是不是看上你家少主了,莫不是……你这少女心动了,对你家少主有点春心萌动,所以才……唔唔!”
红萼红着脸,伸手捂着她嘴,嗔瞪了她一眼,扁嘴道:“姑娘可不敢这样说,若是被沈小姐听去了,奴婢的小命可就要没了。”
肖云滟伸手扒下红萼的手,看着她一会儿,才小声问一句:“那位沈小姐……真有这么恐怖?”
红萼抿唇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神,就是告诉她,在秋水山庄里,惹谁都不要惹沈灵雁那个刁蛮小姐。
肖云滟纤指拈着汤匙,喝了口汤,眨巴了下眼睛,看着她们放低声音说:“如果我说,我已经把那位沈小姐得罪死了,你们说……我能活过几天?”
“啊?”这下不止红萼惊叫了,连含雪也是脸色有点苍白,看着她的眼神,好似是在说,您死定了。
阿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便举步走了过去,在肖云滟身边坐下后,便看着她安慰道:“百里公子既然邀请你来做客,便一定不会让人伤害到你。再者说,我们不会在秋水山庄久住,等天晴了,我们下了山,那位沈姑娘的手再长,也伸不出秋水山庄之外去了吧?”
“嗯,有道理。”肖云滟真把阿良的安慰听心里去了。安心后的她,便是吃了一只鸡腿,半个冰糖肘子,还有两碗鸡汤,加上一碗白米饭,和一桌子菜肴。
红萼和含雪在一旁看的都瞪眼了,这位云姑娘真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而不是个男扮女装的公子吗?
阿良早习惯了肖云滟这个大胃王,按照她的话说,那就是冬天太冷,她需要储存热量保暖,谁让这个世界冷的能活活冻死人的?
红萼与含雪在阿良到来后,她们二人便懂事的离开了。
在她们姐们眼里,这位云姑娘和良公子,应该是一对儿的。只因,良公子看云姑娘的眼神,真的好温柔。
肖云滟在那两个丫头走后,她便神秘兮兮的看了门口一眼,而后压低声音说:“这秋水山庄似乎有点不对劲儿,就算他们的山庄建在华山上,那府里的人,也不可能一直在山上不下山吧?可你看他们,好似根本不认识我一样,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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