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淬毒冰芒(2/2)
凌月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这样的结论让他浑身冰凉。作为战神,他不怕强大的敌人与他面对面真刀真枪地干,可这隐藏在身边的敌人就让他头痛了。他脑袋里对协调小组的人一一过滤,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凌月道:“你收集的所有资料我都看过。五年前的那个悬案不知道你留意过没有,被人杀害的一个排的官兵,浑身都没有一处伤痕,但在尸检报告里却提到了他们的死因,是死于中毒,一种罕见的毒,整个生物学界都没有见过的毒。”
何枫想起来了,正是因为这样,军方才怀疑是被“血团子”所杀。因为“血团子”不但是武林高手,暗器使毒更是行家。他疑惑道:“虽然是中毒,却查不出下毒的方式。但至少可以确定不是从饮食中下的毒,毒是通过血液循环致命的。如果联想到今晚我们被偷袭的情况,他们是不是也是被淬毒的冰芒所杀,冰芒刺入肌肤即化,才没有留下明显的外伤?”
“对!”凌月露出赞许的笑容,“可惜的是,当时的尸检人员忽略了看起来像蚊子叮咬过的痕迹,我们无法从尸检报告上瞧出端倪。当年有可能作案的就是廖长安、孙越和李昂,而这三个人中,廖长安见过‘阴兵借道’的幻象,李昂与廖长安一道见过神秘墓道的幻象,并且还失去了一条腿。如果廖长安和李昂不是一伙儿的话,那么剩下的嫌疑最大的是不是就是孙越了?”
何枫点头道:“的确如此,孙越的嫌疑最大。可是他不是也在五年前的那次行动中失去了一条腿吗?还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并不是想杀我们,只是让我们看到幻象,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最重要的事情是,‘血团子’在五年前的案子中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凌月眉头紧锁:“你说的这些问题,也是我特别想解开的谜团,也是所有推论中需要补上的几个补丁。”
何枫盯着凌月若有所思道:“月月,你不是可以读心吗?你直接进入他们的思想不就弄清楚了?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凌月第一次在何枫的眼里看到了猜疑,她一个激灵,急忙道:“这个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敌人是个高手中的高手,甚至是羡门一派为数极少的传人之一,我如果用精神力进入他的思想,必然会被他发觉。这样一来,不但会在没弄清楚他的计划之前就打草惊蛇,还会逼得他孤注一掷,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何枫呆住了,惊讶自己怎么忽然会对凌月生出疑心来。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几时用这样卑鄙的心思去猜疑过对方?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他嚅嚅道:“凌月,我,我刚才……”
凌月忙打断他的话道:“这么多天来,你一直为这个案子操心,太累了会影响你对事情的判断。我们最好暂时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了,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躺在床上,何枫哪里能够入睡?他对整个案子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想了好几遍,总在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和“血团子”在五年前的案子中的角色等两个问题上卡壳,总觉得哪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儿。他将协调小组的每个人都设为犯罪嫌疑人,然后进行推断,没有一次能顺利推演完毕。他越想越烦躁,最后干脆起床拉开窗帘,望着黑乎乎的翠华山发呆。
“假如月月有问题呢?”这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吓得他冷汗直冒。他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你胡思乱想什么呀,你这么想月月,月月知道了岂不是很难过?”
他更加心烦意乱,回到床上躺下去又坐起来,坐起来又躺下去。他想:每个人我都做了有罪推定,为什么不能对月月做有罪推定?我不能因为亲疏不同就区别对待吧?
他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于是他继续想:如果问题出在月月身上,她说的话就不能成立。那么五年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有一条神秘的墓道会在雷雨天气里出现。那么,依照月月的超能力,让其他人陷入幻觉,阻止我们进入墓道就完全能够解释清楚了。甚至让阴兵从地上借道改为由地下借道,而蹲守的智能作战机器人就看不到这个现象。又通过“藏獒”之口,将“阴兵借道”和神秘墓道的存在全盘否定,继而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孙越。还有更值得怀疑的是,月月在分析的时候,前后充满了矛盾,刚开始说是嬴政运用“斗转星移”将时空挪移,为自己的灵魂搭建通神之道,最后却否认这个神秘墓道的真实存在,她是不是一直在试图误导我们?
当凌月越来越成为他怀疑的对象时,他越来越恐惧。他在胡思乱想中进入了睡梦。
第二天早上,他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蹦下床来,打开房门,廖长安满脸惊惧地站在门口:“枫子,饿狼他,他死了……”
昨晚回到舰队基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何枫安排三人住到了基地招待所。在这戒备森严的舰队基地,一个集团军直属侦察营连长死了?!何枫脑袋几乎要炸裂开来。他来不及洗漱便急急忙忙跟着廖长安往招待所跑。
招待所在基地办公楼旁边,两人冲进孙越的房间。只见孙越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上半身靠着床沿,手里还握着手枪,双眼怒睁,面部肌肉扭曲。最让何枫触目惊心的是,他眉心有一粒小小的红点,像极了蚊虫叮咬过的痕迹!
他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却一眼看见他左手上的掌心终端屏幕还亮着,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不起眼的新闻,标题是:《受大气层折射影响,西安今晨观测到双日凌月天象》。他猛然想起村里关于凌月的传说,说凌月降生那天,何家村的天空里出现了双日凌月的奇异天象!他脑子里轰然一声,眼泪哗啦啦地奔涌而出。
保卫处的人冲了进来,将何枫和廖长安带离了现场——他们要做目击者笔录。刚走出门口,通道里飞快跑来一个身影。是凌月,她慌慌张张地跑到近前,用惊悸的眼神望着他。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里说:“这就是你干的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她无力地靠着墙壁,泪水如决堤的江河在她脸上奔流。两个军警扑上去,扭起她的双手就走。她回过头来向他呼喊着,他却听不到她喊的是什么。他含泪大喊道:“月月——”
自己这一声呼喊撕心裂肺地在耳边如惊雷般地回响着,他浑身一挣,砰的一声,头顶疼痛难忍。睁开眼一看,自己正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刚才可能是猛然抬头,撞在了被风悄然吹开的窗框上。
他揉了揉头顶,心有余悸地回想起刚才的梦境,还一阵阵毛骨悚然。突然,砰砰砰的敲门声吓了他一大跳——这不是梦里的情景吗?他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可敲门声还是不紧不慢地敲着。
他忐忑不安地走到门口问道:“谁呀?”
“枫子,是我。你快开门,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门外传来凌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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