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章：凶手乃（1/2）

若离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见她终于可以安静地休息一会儿了；

梦见了她的意中人，抱着她、搂着她，与她温柔地说着话；

梦见她在醉生楼，女扮男装，与杜修寒、子俊嬉笑打闹；

梦见……

“你们两个，去，把她给我拖出来！”隐约听见门外传来碧莲的声音。

随后，若离迷迷糊糊地听见开门的声音以及杂乱的脚步声，可她仍旧疲惫地睁不开眼睛。直至自己的身子被硬生生地拖拉了起来，疼，她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羸弱无力地被拖出了好长一段路，任凭践踏。最后被丢到了某处冰凉的地面上，“嘭”地一声，她骤然恢复了意识。

而此刻，正上座的他，内心紧紧揪成了一团。

若离吃力地支撑起身子，一双硕大迷离的眼眸里不由浮起了一层浓酽雾色。她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高高在上的莫安生。他回来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就是他把自己给带出了牢狱。他原本便严肃的脸上又多了一份厉色，眼眸中透着刚正不阿的火光。她知道，他是来处置她的。

若离环顾四周，竟发现知府老爷也在此处，还带了些官兵，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叫人敬畏寒颤。

“柳若离，你可知罪？”莫安生低沉却洪亮的声音传入耳畔，响彻整个厅堂。

“你可知罪？”

“可知罪？”

“知罪！”

……

隐隐回声如一道道闪电霹雳直击若离的心扉，看来，他还是不相信她。若离自问与他相处甚久，可他对她的了解还远远不如杜修寒和子俊。或许，莫安生只是被婚姻冲昏了头；又或许，他确实很在意穆籽玥腹中的孩子。但可笑的是，那孩子并不是他的。他如今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了一个他人的孩子，竟要置她于死地？若离只觉万念俱灰，心如寒灰。

她毫不吱声，只是无动于衷地趴在地上。静默，成了她最好的态度。

“柳若离，问你话呢！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知府老爷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有令，此事万不能怠慢，因担心莫安生心慈手软，这才叮嘱知府一并协助审案。其实皇上的意思，知府心知肚明，他只要一个结果，就是将这个罪魁祸首斩首示众，以泄心头之恨。

见柳若离仍旧一副傲慢的样子，知府老爷有些怒了，给站在一侧的下属使了个眼色。只见两名官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近她，一同扯起她的双臂朝后拉去，又朝她的脊椎使劲踢了一脚，令其端正跪好。

“啊——”若离忍不住叫出了声。几乎可以听见来自她身体骨头碰撞的声音，可以想象出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若离咬着唇，跪好，脸色煞白。

“咳咳……”莫安生清了清嗓子，继续发问道，“柳若离，我再问你一遍，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认罪？”他双手紧捏成拳，指甲嵌进了手心的皮肉中，可却远不及此时的心疼。

若离摇了摇头。

“既然不肯认罪，那是否有话要说？”莫安生继续审判，他希望可以从若离的口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只有那样，他才可以找出更有利的证据去救她，“修寒，去拿纸笔。”

“是！”

可此时，若离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开始在地上写字。杜修寒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他看着如此孱弱可怜的柳若离，心疼无比，可却又无力帮她。

厅堂中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柳若离一笔一划地写着血书。她要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她想，莫安生，你会后悔的。

而就在若离吃力地写着血字的时候，穆籽玥在碧莲的搀扶下也走了进来。

她因小产而面色苍白，身穿白衣，额头裹着挡风布，活脱脱一个正在坐月子且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她早已聪敏地藏起了自己的利爪，在众人面前，虚弱才是最好的武器。

“籽玥，你怎么来了？”莫安生诧异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赶紧过去搀扶她，“你现在不能吹风，有什么事让碧莲转告便是。来人，赐座。”

“人命关天，籽玥顾不了那么多了。”穆籽玥那张泛红的眼眶里不由擎着眼泪，“当家，您可要为我做主呀！我们的孩儿……他……”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视线不由落在正写着血书的柳若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