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过去（1/2）

“啊…”

“啊…”

“啊…”

“啊…”

四人同时发出痛呼，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犹如被人以蛮力撕扯，血骨几欲分离。这是难以想象的痛苦，四人相继匍匐在地，豆大的汗珠很快布满额头，有人脸色涨红似要滴血，有人苍白无血色、连呼吸都无法控制。冰凉、布满碎石的荒地上，四人皆无法控制的四处翻滚。时而蜷缩的身体，时而崩直到微微弯曲，低低的沉闷呻吟回荡在这片寂静的时空，只是无人能够听见。

终于，实力最弱的汉天在片刻之后率先崩溃，内心似被什么攻破，身体在一震之后突然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他缓慢僵直的站了起来，只是他双目无神，浑身脏兮兮的，双臂犹如折了一般自然垂直，身体佝偻着，行尸走肉似的慢慢迈步，走入了荒坟群中！

而在汉天犹如变作木偶的一盏茶时间之后，饱受肉体、精神、心灵的三重严酷摧残之后，肖远也终于崩溃，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而此时仅有的尚未崩溃的二人，妖与肖亮，一个此时已经艰难的盘坐在地，苦苦坚守心神，与那邪恶怪祟的绿光抗争；另一个侧着身子痛苦的蜷缩着，不时的抽搐一下证明他还活着以及正在承受的煎熬。

妖的确非比寻常，虽然脸上依旧痛苦，但总算稳定下来，体内的情形不再恶化，只是他在之前的一系列遭遇之中消耗太甚，本源亦几乎耗损殆尽，此时虽控制住体内的邪祟之力，但以他此时虚弱的状态，想要驱除那邪祟，亦不是一时之功，故而他虽然察觉到肖远的异态，但却有心无力，无法施以援手，只能强迫自己稳定心神，尽快将体内那古怪之力除去。而另一边，由于肖亮侧卧的位置正好面对肖远的方向，所以尽管他也几近崩溃，但也许是他兽人出身的经历，亦或是他也天赋异禀，他承受痛苦的能力超乎寻常，即使肖远已经崩溃、心神失守，他仍在苦苦支撑！只是这一切，在他眼睁睁看着肖远化作行尸走肉一步步迈入荒坟群，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后，发生了变化！

这个世界上在肖亮眼中，只分作两个部分，一个是肖远，另一个则是其他。在他的心中，肖远的地位无人可比，无人能及，为了肖远，为了这个一手将他由兽变作人、将他带上修行之路的哥哥，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如今他眼睁睁看着肖远陷入危机，迈入那未知的险地生死不明，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丝毫无法有所作为，内心对自己的痛恨一时之间甚至超过了肉体的痛楚！

“小亮，你记住，将来，你一定可以成为强者，甚至是，世上最强的人！你一定要坚信这一点！永远不要忘记！”肖远私下对他时常说起的话，此时一遍遍回荡在他的脑海！

“哥哥，你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期望，而我却…”肖亮身体依旧在抽搐着，只是此时除了这个动作之外，肖亮的眼神越发冰冷，那黑色的眼珠越发明亮，甚至超过星辰！

仿佛一个简单的动作被放慢了几百倍，肖亮僵直的身体千辛万苦立了起来，他的候间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双目冷冽，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肖远消失的方向。

“我不能就这么倒下，绝不能，哥哥还在等着我，等我去救他！”内心的坚持让肖亮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尽管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尽管他的身体看起来只要一阵难以察觉的微风都能将他吹倒，但，肖亮站了起来，尽管这个姿势难看到了极点，甚至可以说他是硬生生将他自己撑了起来，因为不仅他的双腿犹如腿脚不利的老朽一般颤颤巍巍，就连他的腰也呈近乎九十度的弯曲着。

不过这一番动作却给他带来了更加巨大的痛苦，因为原本没入他体内消失的那一缕绿气，此时竟然显化，那是一条一尺有余、一指之粗的怪虫，此时他高高凸起在肖亮的额头，弯曲着，犹如蚯蚓一般。怪虫此时非常兴奋，仿佛发现了一片新大陆，在肖亮额头微微停留了一阵之后，突然游动起来，它的行动很流利，如鱼在水中一般畅通无阻，仅在一眨眼之间便已从额头部位转移至肖亮的膝盖部位。

“啊…”肖亮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几乎再次栽倒在地，只是在倒地的前一刻，他终究以手撑地，没有彻底倒下。怪虫似乎显得越发兴奋，不停的在肖亮表皮之下以闪电的速度游动，仿佛脱缰的野马。肖亮冷汗狂冒，顺着鼻尖、下巴滴下，剧烈的痛楚使得他全身痉挛，可是他的眼神越发冰冷，苦苦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怪虫在嬉玩一阵之后，似乎兴趣有所减弱，随后它扬扬头一钻，直接没入血肉之中。肖亮身子一颤，撑地的那只胳膊剧烈颤抖，森冷的眼眸缓缓闭上，头也垂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亮似乎已经睡着，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浑身湿透，他跪着撑住身体的地方，也被一层湿意覆盖。他的双唇微微抖动着，突然，他闭着的双眸猛的睁开，桀骜、睥睨、不屈，肖远豁然站起。

这一次，他的身体挺立如标枪，傲然而立！

“喝啊…啊…”肖亮狂吼，似是要将先前所受的痛楚全部倾泄出去，声音动天彻地，在这空旷的荒地回荡许久！天地似乎被惊动，有莫名的存在将注意转向这里。

此时，他体内怪虫再次出现，时隐时现，飞速流窜。只是此时，再也感受不到它的欢快与放纵，而是一种急促与慌乱，甚至，是恐惧！

肖亮紧握双拳，越握越紧，一道道血管雨后春笋般凸起，“咕吱吱…咕吱吱…”，双臂、胸前、额头，肖亮钢牙紧绷，浑身热浪滚滚。

“呀啊…”肖亮仰天一声怒吼，气浪滚滚喷发，一头黑丝砰然竖起，狂舞不休，凛冽的劲风横扫而出，将地面割出一道道划痕，不远处的妖也受此影响。

“喝啊！”肖亮浑身肌肉绷到极限，那怪虫在他的强力震荡之下，已被逼至他的手背！但见肖亮一拳朝地砸下！

“轰！”地表炸裂，乱石飞溅。肖亮手背血肉模糊，但那红色之中夹杂的绿液，显得尤为突出。

至此，肖亮彻底驱除那绿气的侵袭，恢复常态！

“呼呼…呼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肖亮偏过头看了不远处的妖一眼，随后一言不发，朝着肖远消失的地方追去！

……

“这家伙，很有意思啊！”妖脸上露出一丝惊异，冷冷道。随即，他稳定心神，全力驱除体内绿气。

荒坟群里，汉天与肖远慢吞吞的在各个坟墓之间缓缓游荡，他们像是忠实的守墓人，时时刻刻确保坟墓安然无恙。

“哥哥！”肖亮上前，制止了肖远的晃悠，只是他在触碰到肖远的一刹那，肖远原本无神的眼中凶光大盛，并指如刀，割向肖亮的咽喉。

“可恶！”肖亮知道那是怪虫作祟，立刻将肖远制服。如今他们尽皆法力全失，仅剩本能的肖远自然不是自幼在野兽群中厮杀成长起来的肖亮的对手。

如法炮制，汉天也被肖亮擒住。只是肖亮虽能凭借自身意志将体内邪祟生生逼迫至死，但对二人的状况却无能为力。将二人扛出坟墓群，肖亮只得对着被打晕的二人干着急。此时妖的情况已经稳定，虽然还没有将邪祟驱除，但脸上的痛楚却消退不少。肖亮见状心底一松，看样子妖能够恢复清醒，这样一来他起码还有个商量的人，不至于孤立无援。

两天之后，妖终于将那缕绿气驱除体外。

“现在怎么办？哥哥和汉天两人已经彻底失去神智，一醒来就对我拼死攻击，我知道是那东西在作怪，可是我又不知道它藏在它们身体里的哪里，没有办法杀死它。”肖亮对妖阐明目前的处境。

妖看了焦急的肖亮一眼，摸了摸下巴，沉思一会儿道：“若是我在全盛状态，这邪祟自然够不成丝毫威胁，只是如今我本源损耗将尽，自身对付这邪祟都颇为费劲，更别说帮他们二人了。况且这死地之中，我等法力、修为全失，几乎如同凡人，我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肖亮听得脸色一沉。

“不过虽然我无法帮他们将这邪祟驱除，但想想办法，倒是可以压制这邪祟片刻功夫，使他们当中一人暂时清醒一会儿。只是，想要驱除的话，还得靠他们自身，偏偏这个地方，唉…”妖也苦恼不已，若是在外界，他可以想办法恢复元气，可这个地方，别说恢复了，能不恶化就不错了。

肖亮默然，只是能让一人暂时清醒一会儿，又能起什么作用？这邪祟的可怕与难缠他深有体会，若非他完成了肖远的考验达到身通天地的境界，他恐怕也只能落得和肖远、汉天一个下场。

“嗯？”突然，肖亮脑海之中灵光一现，道：“汉天可能有办法，他是天慧者，虽然实力不济，但连失传已久的传送门之术都能研究出来，这邪祟想必也难不倒他，只是如今他神智已失，有力也无处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