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堰坝孤魂（四）（2/2）

有几次去你三叔也没在，只是有一个强壮的监工在那里。闹了几次，监工就把我打了。

后来越来越气，有一次去的时候你三叔在那里，我就坐在工地上不让动工，这样一来二去，他们也烦了。有一个瘦子直接扬言要打死我。

他们好像叫他竹竿儿，这名字还挺符合他的，正在拿石头，便朝我砸了过来。在我闪躲的时候，我被石头绊倒，然后滑下来很多石头直接将我腿砸断了。

后来我还在骂，他们直接将我抬着扔到了溪沟里。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就连我自己，也以为会被淹死，只是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山洞里。然后我一直等待着机会找他们报仇。直到……”

“谭秀才叔，当时你腿是瘸的，你是怎么杀死他们三个健全人的呀？”狗蛋儿的好奇心更浓，不过他好像忘记了，是他爸将谭秀才关在这里的。

而南玛天佑只是默默的听着，根据谭秀才所讲，他努力在脑海里模拟当时的情况。

“呵呵，做贼心虚吧，他们见到我的时候都已经吓了个半死。哪里还用得上我动手。”谭秀才讲的故事，好像跟自己无关。

“那你真的会被祭天吗？”

突然谭秀才像发疯似的：“我不要被祭天，我不要，祭天会下地狱的。我不要……我不要下地狱……”

他撕心裂肺的哀嚎直击每一个人的心底。

好像一根根绣花针缓慢扎进他的心里，也扎进了别人的耳朵里。

要不是秀才被拴在柱子上，非得挣脱了不可。

二人被吓得跑出了村委会的大门。

大门黑黝黝的，好像一张鬼脸。外面的夜也是黑黢黢的，能够吞噬一些的力量。

“狗蛋儿哥，何婶和草儿婶是谁呀？”

“她们是一个人，是尾巴叔的老婆！”

半个月之后，谭秀才已经被拖得更像鬼了。

脸上没有一点肉，腮都被时间消磨得不见了踪影，两只眼睛凹在里面失去了神色，成人的手臂也瘦成了猴臂，肚子憋得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皮肤不再是皮肤，倒像是缺水的树皮。

乌鸦树下有一个祭天台。祭天台正对的方向是大堰坝的方向。

昏黄夹杂着暗黑的色彩是整个祭天台的主色。九九八十一节台阶是祭天台唯一可以站立的地方。

祭天台上有一鼎，鼎面上龙蛇相间，鼎中间插着一束黄旗，威风的在空中标着，又像是神，又像是灵。整个祭天台中间有一个大坑，坑里是燃尽的灰尘。

站在后面八九七十二步台阶上的村民表情不一。有个一身石灰的男人弯着嘴角表情却十分凝重，有个长相俊俏的女人惊讶却带着哭腔。

谭秀才死了，最后在火中一点挣扎都没有。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南玛天佑所站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