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拨云见日（1/2）

“是郭总让你来的？”赵军没有笑。

林天看着赵军严肃的脸庞，他那双细而狭窄的眼睛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谭，林天开始明白，他对面坐着的绝对不是一个老实人。

该怎么回答？林天的心里突然很紧张，他本能地感觉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林天的眉心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郭总和赵军有什么关系？回答“是”会怎样？“不是”又怎样？

赵军明显地感觉到了林天的紧张，或许紧张会传染，也或许这些事情对他更重要，总之，赵军也在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他老道地表现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林天，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不敢轻易相信他，又不想错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久闯江湖的老猎人，怎么甘心放弃这样的机会，整顿饭，他都借着大吃特吃为自己打掩护，目的就是看林天的表现，他太清楚林天的这顿饭绝非单纯，他就要这样一拖再拖，直到拖到林天沉不住气原形毕现。

林天稚嫩的脸似乎还不会掩藏阴谋，林天的话还无法让他发觉任何破绽，他走以后，林天也并没有急着给谁打电话，这一切都使赵军增加了去而复还的信心。

林天沉默着望着赵军阴晴不定的脸，一个人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说实话。

“不是！”林天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任杀任剐的悲壮，他决定赌一把。

赵军久久地看着他，眼神阴翳如寒光，林天感到自己脸上的每一寸毛孔都被人拿显微镜细致地晃过，他表情僵硬着，既笑不出来，又哭不出来，不自在到了极点，就在他实在忍不住想一问究竟时。

只见赵军突然长叹一声：“兄弟，别怪我，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说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倒像林天难为了他一样。

赵军又长叹一声，恢复了以往的老实人模样，双手交叠在身前，头低低地垂着，脸上的自信荡然无存。

林天马上喊服务员拿来啤酒，一边给赵军倒着一边静静地等待。时间差不多了，赵军才慢慢张开口。

“其实，我知道一个秘密！”

赵军并没有接着说他知道什么秘密，却反问林天：“知道你为什么遭到排挤吗？”

这句话立刻使林天激动起来，这一晚上，他担惊受怕的容易吗？他在干嘛，就是在等这句话！林天夸张地双手拉住赵军：“亲哥啊，到底是为什么！”

赵军笑起来，这次的笑容真诚坦荡，就像一个长辈看着自己贪玩的孩子，林天从这笑容中感觉到了温暖，赵军毕竟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你得罪了老程！”

在赵军的谆谆善诱下，林天终于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大致了解。

原来，林天刚进公司那天，老板让他以产品的名称在各大网站注册id，有些网站可以，有些不能。林天任劳任怨一个一个地试，最后注册了很多，当他把所有的网址和密码整理好上交给老板时，他明显感觉到老板的笑容僵了一僵，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他还是能清晰地回想到那一瞬。现在才知道，原来老板很早以前就让程哥做，程哥嫌麻烦一口回绝了，认为反正老板是个小老头儿，网络一点都不懂，也好糊弄。没想到老板老奸巨猾，又让其他几个人做，其他几个人一口咬定坚持说注册不了。原本一致对上的大团结局面就这样被认真的林天破坏了。

从老板的角度讲，底下人弄虚作假糊弄他，这不是闹着玩的。更严重的是，程哥拉帮结派把老板架空，这更是危险的，而这帮人里，只有林天初来乍到，底子干净，暂时可以相信。

从程哥的角度讲，林天完全不识好歹，这种愣头青根本没什么脑子，不是为他所用就是被老板利用，偏偏林天现在立场坚定，跟老板走得很近，他们表面日日笙歌，说不定背后还在计划什么，程哥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暗暗觉得这是老板在示威，一旦林天羽翼丰满可以和程哥分庭抗礼，程哥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所以，他们一定要让林天走！

林天现在才知道，程哥在他背后捅了不少黑刀子。他上班时间聊天，那点破事儿，全都被人打过报告，他迟到过几分钟也被人添油加醋地说过，甚至他们集体在老板面前说他做事偷懒耍滑，人品不行。这个老板也太精了，居然不动声色。让林天自我感觉日子过得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