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长风起（2/2）

沁心道：“郡主气色不大好，想必是昨晚没有睡好，奴婢一会儿吩咐厨房做了七锦糯米粥来，滋补气血再好不过了。”

婧轩面色发白，眼中暗淡，轻声问道：“王爷昨晚可有来过？”

正巧这时夕颜走了进来。她与沁心对视一眼，方沉了口气。

沁心面带微笑，轻声说道：“王爷昨日回来的晚，想必是不愿打扰郡主休息，便独自到阅书斋歇下了。”

婧轩心中黯然神伤，有几分痛楚划在心上，继而瞪了夕颜一眼，冷声说道：“你来说，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王爷去右勃极烈府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回来那么晚呢？你若是敢有一个字欺瞒本郡主，决不轻饶。”

夕颜被婧轩凌厉的话锋给吓到了，继而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沁心一直给夕颜使眼色，让她不要说话。无奈夕颜年纪尚幼，便有些口无遮拦了。

夕颜道：“王爷，王爷昨日答应娶了宗翰大人家的嫡女为侧妃，宗翰大人欣喜，便留了王爷和诸位大臣在府中喝酒。王爷回来的时候已然喝醉了。”

有那么一瞬间，婧轩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往上喷涌，正欲起身说着什么，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是眼前发黑，小腹也跟着痛了起来。

沁心一把扶住婧轩，关切的问道：“郡主，郡主你怎么了。快，夕颜，帮我把郡主扶到床上。”等婧轩在床上躺好之后，又对夕颜说道：“夕颜，你在府中好好照顾郡主，我去请马公子过来。”

“是。”

马如龙一袭浅月色的衣袍，坐在琉琏阁的床榻前。只见他闭目凝神，面色淡淡，过了一会儿，方睁开眼对婧轩说道：“只是忧思过度，有些动了胎气，我开了方子，休息几日便好。恕在下直言，郡主有孕还不到三月，正是胎像不稳之时，实在不宜动怒。”

婧轩面色黯然，眼中泪光浅浅，哽咽着对马如龙说道：“合刺他明知我怀孕，还要娶别的女人，那女人还是与我交情甚好的姐妹，你让我情何以堪。前一日他才说过，宁负天下人也不会负我，第二日便应下了亲事，你让我如何不忧思。”

马如龙眉眼温和，平声说道：“从前我认识的轩阳郡主，智慧果敢，曾披战甲，同王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如今虽战事已平，郡主也当有过人的胆识。怎就王爷娶个侧妃这点小事，就是想不开呢。王爷他，也是由不得已的苦衷。”

婧轩眼中泪如泉涌，心如刀绞一般，眼中的倔强清晰可见，“是，在你们看来是小事情，可是在我看来，要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这种事，已经是天大的事了，恕婧轩心胸狭隘，做不到那般。”

马如龙的眼中有些急切，朗声说道：“没有让你拱手让人，王爷心中有你，他对你的情分你难道不知么？娶敏忆姑娘，不过是朝政所需，缓兵之计呐。”

婧轩眼中黯然神伤，将头撇过一边，说道：“马兄，你忘了，我也是王爷政局上的一颗棋子，这么多年，虽与王爷真心以待，可我心中清楚，能留在他身边，证明我还有些用处，不敢奢求什么。什么诺言，都是幌子罢了。”许多年来，婧轩第一次对人说出自己的心事，许多时候，她都沉浸在温柔乡里，快要忘记了一切，只有此刻悲痛的时候，才叫她如此清醒。然而很多年后，若她能如此刻一般清醒，也不至于沦陷至深，毁于一旦了。有时候，保持清醒还是好的，感性，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马如龙道：“王爷若是知道你这么想，该有多心痛。”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去，“我去给你配药。”

泪眼朦胧之中，婧轩看到马如龙的身子略显单薄，便轻声对沁心吩咐道：“沁心，天气冷了，马公子还穿的那么单薄，去把昨日内务府送来的狐裘给马公子送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