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肖毅然直盯着赫红赤继母肥胖的脸：”你最后见他的那次，又跟他要钱了吧。“

女人一脸警惕地看着肖毅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毅然拿起卷宗道：”赫红赤初中毕业就已经辍学在家，据说是因为她继母不肯再花钱供她上学，只想让她去打工挣钱。后来，这女孩子到了如花的年龄，继母又逼她嫁一个她不想嫁的人，为此，两个人闹翻了天，赫红赤一反常态，不再为了老实巴交的父亲再忍受继母的无理要求，她暴发了，狠狠地和继母吵了一架，结果她继母恼羞成怒，竟然说她是个疯子，还直接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赫红赤的继母看了肖毅然一眼：”那些都是邻居们乱说，我要是贪财，就不会把她送精神病院去了，直接卖给人贩子多好，你是不知道那医院的住院费用有多贵。“

肖毅然摇了摇头：”可是，如果她进了精神病院，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把这个已经不再听话的继女送进去关起来，她亲生母亲留给她的那套房产，就可以因为她无行为能力，没办法保护自己的财产，直接过户到了你儿子的名下。“

赫红赤继母的脸色变了变，脸颊上肥厚的肉上下颤抖着，终于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又成了死人，你们还能帮个死人把房子要回去？“

肖毅然默默地摇头：”她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不该在她终于说服自己父亲，把自己从精神病院接出来以后，又打起了她的主意，竟然把她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多岁的男人，虽然那个男人家族条件很好，收入也很高，但毕竟不是赫红赤喜欢的人。“

赫红赤的继母有些呆不下去了，撅着厚厚的嘴唇，一边走向大铁门，一边嘟囔着，”我又没害死她，只是她自己命不好，不给钱拉倒，我不管了，她的丧事，你们这些当警察的给办吧。“

这个一直哭哭啼啼想给女儿讨公道的继母，竟然就这样扔下女儿，走了。

我从肖毅然手里接过卷宗，那一页是警察对周围邻居走访，邻居们说的一些事实，看来赫红赤生前生活得还真是水深火热，我不由得回想起当年两个人住在同一个病房时，她总是一个人呆呆地注视着天空，说那些白色的云朵里有许多许多房子，已经死去的人就住在那些房子里，那里面就有她的妈妈。”

其实当时，我并不认为她是个正常人，我觉得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疯子的疯话，现在想起来，她只是想妈妈了，希望已经死去的妈妈，在另外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世界里生活得很好而已。

赫红赤肥胖的继母走了以后，那对好奇的母子也走了，虽然铁床上躺着的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子的父亲，可这对母子似乎对那个死去的人不感兴趣，就那么扔下他躺在冰冷的铁床上，转身到外面去了。

“真是奇怪的一家子，甚至比赫红赤的母亲还要奇怪。”我不由得盯着母子俩的背影，目送她们消失在太平间的走廊尽头。

“那个男孩说得对，这里确实有个小朋友。”肖毅然见没人再打扰我们，已经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摸着赫红赤微微隆起的腹部，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是说……赫红赤怀孕了？”我连忙走到肖毅然旁边，看着赫红赤瘦得脱相的脸，心里涌出无数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