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朝廷的命令，良辰的决定（1/2）

月启甫与喻风眠、喻向晚坐在堂中。

月启甫笑道，“十七王爷赶过来，一路辛苦了，可有皇上的旨意带过来？”

喻向晚拍拍脑门，说，“差点忘了。此次赈灾粮食我押韵了一个月的量，父皇收到了你们上报的奏折，死于瘟疫的人越来越多，如果再控制不住，或许打算采取措施了。”

月启甫探头，询问，“什么措施？”

月启甫久不过问朝政，当然不懂得这个所谓的“措施”其实就是一种走投无路的黑暗政策。

喻风眠当然懂得喻向晚所说的含义，淡漠的回应道，“屠城。”

如果瘟疫得不到控制，为了不让瘟疫肆意传染危害邻城，只能屠城，杀掉瘟疫感染者，一把火烧掉尸体，烧毁所有可能传播瘟疫的人和物。这种做法虽然残忍至极，但是确是他们唯一能够采取的措施。朝廷不可能无限供应灾民的粮食，他们无异于寄生虫，第一波赈灾物资是国库掏的，第二批是王宫贵胄们捐的，第三波第四波又该谁来出呢？

月启甫听了解释，连连叹气，“这，这，这！唉！这无异于草菅人命啊！”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喻风眠淡然道，“太祖爷在世时，后宫曾有人出天花，当时太祖爷便留下旨意，若再出现无法治愈的传染病，一律清理。”

喻向晚眼睛转了转，说，“太后，突然病倒了，如今在昏迷，御医一直查不出病因在哪，可有一点值得警惕，太后身边的下人也相继出现昏迷症状，然后莫名死亡。这些天恐怕也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喻风眠低头喝着茶，他不过是想效仿当年的天花之乱，后宫若是出现了传染病，为了皇上的安康，也要采取必要措施的，到时候该如何选择权利交给喻帝，但他起码没有心思再考虑纳良辰为妃，他需要争取时间做谋划，让良辰成为他明媒正娶的正妃。

良辰正在屋中徘徊着，她闲的无聊透顶，那只被笼子关起来的老猴子正与她四目相对。老猴子的黄毛已经有些发白了，眼睛处的褶皱也表明它如今年事已高。良辰取了一筐子水果，蹲下身与它面对面，她一手拿着苹果，一手举着鸭梨，笑说，“你如果能听懂我说的话，就选苹果，听不懂呢就选鸭梨。”

良辰本以为猴子虽有灵性，但和人类沟通起来还是存在鸿沟的，可是没想到老猴子眨了眨眼，然后选了苹果，三两下就吃完了，还把苹果核扔在了笼子外面，生怕弄脏了自己的窝。

“再来，如果你能听懂我说话就选胡萝卜，如果听不懂就选香蕉！”

猴子最爱吃香蕉，他总不会还选胡萝卜吧？结果出乎意料，老猴子竟然忍痛选了胡萝卜，然后嫌恶的又扔了出来，把香蕉拿走吃了。

良辰觉得老猴子就像个三四岁的孩子，还是有智商的。她正准备和猴子继续对话，就听门外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声音不大但是频率很快，有人悄声说，“良辰姐姐，良辰姐姐，求你救救我娘亲。”

良辰听出是那日山上救下的女娃的声音，她连忙走到门边，隔着门板说，“我也感染了瘟疫，不能离你太近，你别急，告诉我你娘亲怎么了？”

女娃哭丧着抽泣着说，“刚刚我去拿粥，听到两个太夫，他们说瘟疫没有办法治，过几天要把所有人都杀死，不能让瘟疫传染到都城去。有人说他们是御医什么的，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说皇上不要我们了，得病的都得死，姐姐怎么办，我好怕，我好怕我娘亲会被烧死。我去找娘亲，可是守卫的官兵不让我进去。”

良辰大惊，觉得这女娃说的有些玄妙，但仔细想来朝廷也不是没有可能颁发这样的召令。往常这个时候喻风眠应会来陪她，可今日晚了这么久，估摸是和父亲在议事，喻向晚一定是带着旨意来的，难不成这就是古代人解决无法治愈的疾病的办法？

“你回去，我去看看你娘亲，我也染了瘟疫，他们会放我进去的。乖，你回去等我的消息，我一定会尽力救你娘亲，也救这城里的百姓的。”

良辰这一次没有听喻风眠的，没有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混吃等死，她悄悄溜去了瘟疫集中营。

她还是第一次走近这里，上一次被震撼是因为乱葬岗，那里尸横遍野恶臭熏天，是另一番血肉模糊的场景。但这里，行走着很多严严实实包裹起来，身上挂着各种布袋子装药的大夫，一个个活人像停尸房的尸体一样一个挨着一个躺着，他们有的病情较轻，还能够自己端着水，有的则是昏迷过去与死人无异，身上长满了脓包。

良辰感觉有些害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瘟疫如果没有得到控制，将来她也会这般狼狈的死去。

大夫们挨个检查着，少有停歇，庭院中间一口大锅烧着滚烫的开水，良辰正在人群中按照女娃的描述寻找着她的娘亲。

大眼睛，长头发，穿着绿色的裙子，手上有一个银镯子。

突然人群中爆发一阵嘶吼，良辰望去，一个长满脓疮的病人突然爬起来，他大喊着，“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