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真正的残酷，想象不到（1/2）

“小青，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

“你谈过恋爱吗？”

“当然有啊……我这么可爱……”

“怎么分手了呢？”

“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自然分了，我和他都没有特别难过，现在还是好哥们呢。”

“小青，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哪有什么为什么，我解释不了。”

“我之前有女朋友，但是死了，被人杀死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做什么都在一起，可是她说走就走了，她出事的当天我们还吵了架，之前冷战了很久，我都还没来得及道歉，我们都还没和好，她就这么撇下我了……而且我还不能为她报仇……她就那么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一想到她是带着对我的怨恨死的，我就难过的要命，她只是想要让我陪她回趟家，我都不肯……”说着说着，谢陆竟然流下了眼泪，滚烫的泪无声地落下，沾湿了衣襟。

“她怎么会怨你呢，傻子，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是没有真正的怨恨的。”

“小青，我心里还有她，所以装不下你……”

“没事，我可以慢慢等。”

“小青，你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心里没你，却还要这样跟你在一起吗？”

“我心里有你就可以了，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我不是个寻根问底的人，我也不求知道每个问题的答案，我还是原来的想法，明天的太阳都未必看得到，想那么远的事情又干什么呢！人当下的烦恼已经够多的了，再想以后有可能发生有可能不发生的烦恼，那岂不是太累了嘛。发生了就发生了，没发生的之前担心了那么久，岂不是太不值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出租房门前，小青的背包里塞满了零食，钥匙夹在其中，很难找到，谢陆在悠黄的灯下望着小青的脸，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但婷婷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锁着谢陆的身体和心灵。

可能小青刚刚喝得有点急，说了一通话又有点激动，找到的钥匙又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小青蹲下身来捡钥匙，头一晕，摔倒在门前，谢陆立即捡起钥匙打开房门，搀起小青进了房间。

门关上的刹那，小青撇下书包，紧紧地抱住谢陆，深深地吻了下去。

谢陆只迟疑了两秒，随即将小青按到门上，更加深情地吻了回去，顷刻间由被动转为主动，横扫着小青滑腻的舌头和白齿。

小青嘴巴里满是啤酒的香气，谢陆停了下来，因为她又想起了婷婷，婷婷格外喜欢在酒后亲吻，婷婷说谢陆喝过酒的嘴巴最美味。

小青感受到了谢陆的迟疑，便又亲了过去，谢陆这一次没有回应，搬住了小青的肩膀，两人鼻尖对着鼻尖，交换着呼吸。

“小陆……”小青轻唤。

谢陆用指尖揉搓着小青柔然的耳唇儿，然后把手移到小青的脑后，一把将小青的嘴巴压到自己的唇上，小青双手扶着大门让自己保持站立，谢陆的呼吸越发的急促。

谢陆双手摸向小青的腰间，温热而纤细的腰，冰冷的手，小青微微战栗，因为突然的冰冷。

谢陆双手渐渐向上滑去，突然，他把小青横抱起来，走到床边，单腿跪在床上将小青缓缓放到床上。

谢陆问：“不是第一次吧？”

小青摇摇头。

“那就好……”

小青没有喊也没有叫，只是死死地抠着被角。

谢陆喜欢这种无声的纠缠，这让他更加兴奋，小青不知道，但她无意中满足了谢陆的这个癖好。

一切结束后，谢陆打开了灯，她讶异地看到床上有一小片殷虹，小青不好意思的说，“我那个就这几天来，刚才一弄估计就给催出来了。”

说着就进了卫生间洗澡，洗好后，谢陆见她果然垫了姨妈巾。

在谢陆洗澡的时候，小青开好了电脑，摆好了零食，谢陆出来后揽着小青看电影，边看边吃，两人不知何时就那么睡了过去，电脑上还播着一个印度老电影。

小青的梦一定是甜的，因为她的睡容里有微笑。

而谢陆的梦一定是苦的，因为她始终紧皱着眉头。

**

小青在很小的时候许过一个愿望，她希望下辈子做一颗牙齿，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也有人跟着疼。

小青有个小名，就叫糖糖，小时候糖吃了不少，牙也坏了不少，所以特别清楚牙疼的滋味。

她还知道，糖不都是甜的，也有苦的。

小青的爸爸，自然也就有了老唐这个可爱的昵称。

糖糖，是老唐前世的情人，是对她最好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在小青决定上艺校当模特的时候，只有老唐无条件地支持她，还差点跟他当时的妻子离了婚，他当时的妻子，其实就是小青的妈妈。

哦，现在的妻子，依旧是小青的妈妈，跟她相爱相杀的这么一个女人。

中学的时候没有谈一场恋爱，实在有点遗憾，为了弥补遗憾，为了不让她的初恋开始的太晚，小青匆匆忙忙地在上艺校的第一年就找了男朋友。

她清楚，她其实没有多喜欢他，只是她的十八岁马上就要到了。

现在想想，那时实在太幼稚，把恋爱、把人生看得太肤浅。

不过，小青也并非一无所获，从这场初恋中，我认识了自己，认识了十几年来我未曾了解的自己。

当他靠近她，当他的唇贴上她的唇，当他的呼吸扑上她的脸，小青会本能地后退，无奈他的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小青会有微微的迟疑，给了他足够的时机，最后，还是一种不适的顶撞，让她彻底逃离。

当时，小青就意识到，一定要找自己所爱的人过一生。

小青的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多年后，小青甚至想不出他的名字，模样也是模模糊糊的。

只是那种不悦的感觉，却无比清晰。

爱是无法掩藏的，厌恶也是无法掩藏的。

所以当小青遇到谢陆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无法不争取。

不争取一下，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刻追悔莫及。

小青清楚谢陆内心深处有另外一个女人，但她对此表示宽容。

偶尔小青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心态越来越好，是不是代表她越来越老了？

后来老师坦诚告诉她，她的身材和气质不适合当模特，当了模特也不会有好的出路，她才无奈放弃。

在家人的强迫下，才子承父业，转学了法学。

**

早上小青醒来的时候，谢陆还在睡着。

热了杯牛奶，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窗外树上的小鸟。

突然间想起中学时的一个语文老师，之所以会想起她，大概是因为吴桐和这个老师长得有些相似吧。

好长时间没有想起小辰老师了，她可是小青曾经最喜欢的老师。

小青上初三，中考季那一年，换了一个语文老师。

她穿着白色长裙像仙女一样走进教室，长发很讲究地盘在脑后，身上没有带一件首饰，她的自我介绍很简单，学生们都叫她小辰老师。

那一年小青十三岁，小辰老师二十五岁。

这一天，小青也二十五岁了。

小青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没记错的话，这一天应该是小辰老师三十七岁的生日。

初中毕业后，小青就没有去看望过她。

见谢陆还在睡，小青决定去拜访一下小辰老师。

这是第一次，小青想，她应该还和当年一样美。

之前小青在校内的论坛上问过了，小辰老师现在是初三九班的班主任，当她走进熟悉的校园时，听到了从窗口飞出的朗朗读书声，小青很快就找到了初三九班的教室，一个陌生的老师正在讲课，在走廊的尽头是初三班主任的办公室，她一眼就看到了小辰老师，那个背影，曾经印在黑板上，那个发髻，曾经牵动了无数青春少男少女的心。

“小辰老师。”

她回头，一眼就认出了小青，“小青？”

“老师您还认得我啊？”小青欣喜若狂。

“当然认得，你是我教过的唯一一个中考语文考满分的学生，语文那么好，怎么会不记得。长成大丫头了啊。”

小辰老师看了看表，回头跟同事交代了几句，就拉着小青出了门，“去我家坐坐啊？”

“老师，你这算逃班吧？”

“跟学生叙旧也是工作，怎么能算逃班呢。”

小青心里琢磨着，如果在老师家里碰到她老公孩子多不方便，就提议道：“小辰老师，不如我们找个甜品店坐坐吧？”

“去什么甜品店啊，怪吵的，我一个人住，家里什么都有，还清净。”

难倒老公出差了，孩子在娘家？

老师见小青疑惑的表情，便解释道：“我还没结婚呢。”

小青更加惊讶了，“啊？”

“恩，我是单身主义者。”

进到小辰老师的家中，她很确信小辰老师是个单身主义者了。

从哪儿看，这里都住着一个不受约束，开放自由的女人。

照片墙上有她和不同外国人的合照，法国的，澳大利亚的，印度的。

厨房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三排葡萄酒，客厅的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的，没有关合的抽屉里都是各地的明信片，茶几上散落着最近几期的杂志，时尚的、财经的、体育的，琳琅满目。

小青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当老师了，因为老师一年有两个长长的假期，可以去旅游，工作时间还可以尽情看各种各样的书。

小青想，她一个人一定过的很幸福。

“喝什么？”她问。

“有啤酒吗？”小青说。

“当然有。”是啊，夏天的冰箱里怎么能没有几瓶冰啤酒呢。

她们边喝边聊着，小青完全感觉不到她们之间相差了二十五岁，她还是那么富有活力，还是那么青春勃发。

也许喝的有点多，小青觉得她不太能收住她的话匣了。

小青非常想倾诉，非常想让小辰老师知道她当年是怎样度过了她迷茫的青春期，怎样喜爱小辰老师。

带着醉意，小青笑着说道：“小辰老师，你当时走进教室的时候，我们全班人的眼睛都直了，因为你太美了，不是漂亮，是美。我相信当时班上所有的男生都爱慕你，把你当女神，所有女生都拿你做榜样，不过我想大多后来都自暴自弃了。

你来之前的那几个语文老师简直糟透了，不是让我们挨排读课文，就是天天在课上检查文言文的背诵。我们班的学生一个个脾气还都老大，都不学语文，最后导致每次考试平均分都垫底。学生的成绩跟老师的关系还真是挺大，老师也不好当，脾气太好，学生会欺负，太凶神恶煞，学生又会逆反。你就是慈母和严父的结合体了，简直是绝佳的老师人选啊。

我一直就没有好好学习的觉悟，你来了以后，我才开始用心听课学习的，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希望你多表扬几句。

有一堂课，你找同学翻译文言文，正好叫到了我，我起来支吾了半天没翻译出来，你没有批评我，只是让我回去多查资料，提前预习。那天回家以后，我就找来辅导书，一句一句的翻译，一句一句的理解，那时我才发现原来那么简单，看看就会的东西。之后上课我一直等你提问，不过你都随意叫人回答，我也不好太过主动举手发言，同学们会觉得我太爱现。好在一个月后，你又叫到了我，我还记得那篇文言文是《庄子故事两则》里的《惠子相梁》。

那次我得到了你的夸奖，你不知道我开心了多久，整整一夜都兴奋的没睡着，背了一晚上的文言文，因为心情好的原因吧，背的特别快，书上要求背诵的篇目我很快都背的七七八八了。你上课的时候喜欢讲一些课外的故事，中外名著什么的，你提到的我回家都找来看了。

以前我早上起床气很大，每天都拖到快迟到才去学校，自从你来了之后，我都早早的起床吃饭刷牙，提早半个小时到教室自习，因为我发现你都比较早来上班。我经常在你身后五六米的地方跟着你，我知道你会经常换不同香味的香水，而会固定用一个牌子的洗发水，你喜欢穿长裙，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你喜欢穿平底鞋，头发永远都是盘在脑后的。只有一次，元旦晚会的时候，你披了头发，简直跟仙女一样，我始终觉得你是拍小龙女的最佳人选，可惜你不是演员。

那时候，我会学你的穿着打扮，学你走路的方式，我想要快点长大，长成你那么美的女人。

我发现很多老师都喜欢跟你打招呼，然后和你一起进教学楼，尤其是男老师，一个个嬉皮笑脸的，我特别厌恶，可你对他们都笑脸相迎。

你从来都不吝啬写板书，但又不是过分多，很精炼。你的字特别遒劲有力，特别潇洒，我有意识地学你的风格写字，但是总也写不像。我买了一本字帖，虽然跟你的字不是完全一样，但是风格相近，我就照着那个字帖每天练一个小时，果然有用，第二学期期中考试后，讲解试卷的时候你特意夸了我的字，我好不得意。

有一次晚自习的时候你提到了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好像是主要跟班级男生说的，让他们谈恋爱不要耽误学习，说一个男人一辈子不只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喜欢可以但别忘了考上好大学有个好事业才能给一个女人幸福。你几句话就让班级男生振奋起来了，一个个成绩都突飞猛进。

我回去找了那本书来看，什么渡边、直子、绿子我都没在意，只深深地记住了玲子和她的女学生之间的那次欢爱，那一段我几乎能背下来，我把那个老师想象成你，我把那个学生想象成我……让我不可自拔了很久，之后每次看到你，我都会脸红心跳半天。

可能那时候我青春萌动想找一个男朋友吧，但那时候的男生都还幼稚，没有出现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所以才会出现复杂的感情交错。

我没有那个女学生有勇气，我只敢默默地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来得到你的表扬，得到你的关注。

那以后我渐渐不满足于这样，我想和你有更多的接触，我想了很久，都没想到很好的方法，一个初三的学生能做什么呢？

一次放学我跟着你，看到一个帅气的男生搂着你走，我伤心地当场哭了出来，我想他应该是你的男朋友吧，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高高大大的，和你很般配，比起班级里那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他实在是标志的很。

后来我就不再跟着你了，我怕再见到你们在一起会难过，看不到总比看到要宽慰很多，可我坐在书桌前安不下心来，之后的那次考试就没考好，主要是因为心不在焉。评卷时你说有同学骄傲自满，开始松懈了，虽然你没点名，但我总觉得你是在说我，我就绷住了，又开始专心学了起来。

班主任因为身体原因请了一个月的假，你来代班，每个学生都希望老师不要突然袭击趴窗户盯学生，我以前也这么想，但那时我却无比期待，我总是希望在后门的窗口上看到你的脸，但是太失望了，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你为什么不像其他老师一样过来查岗呢？”我问她。

小辰老师笑着说：“那多没技术含量啊，你也说了，我的几句话就让班级男生振奋起来努力学习了，这就是技术含量。”

“这不仅仅是技术含量，这还因为你的个人魅力。长得好，气质好，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