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贪墨（1/2）

萧巫山所练乃是魔道武功“千鹤拳”，这套拳法的要义在于模拟宿鹤、鸣鹤、飞鹤、食鹤等各种鹤的形态和动作，“取鹤之躯以练形，取鹤之神以练精，取鹤之精以练气”，综合各种鹤的精妙厉害之处，达到伤人自卫的目的。

千鹤拳一般在易筋境就开始练习，而萧巫山作为南方邪教的堂主，功夫已经达到锻骨境，在这千鹤拳上已经浸淫多年，这门功夫已经练得相当精纯。

此刻他手指有如鹤啄食状，出招快速、轻巧，身法飘忽灵动，蹁跹飞舞，姿态娴雅，将千鹤拳的风范发挥得淋漓尽致，于潇洒中带着凌厉的杀机围绕着宋宝厮杀。

与萧巫山相反的是，宋宝的拳术却是显得笨拙怪异无比，每一招出手显得那么缓慢吃力，仿佛不用敌手出招，自己就要倒下一般，但是在这在表面的现象后蕴含的却是和千鹤拳一般凌厉的杀招，只不过姿态没有千鹤拳那么娴雅罢了。

因为没有珍贵的药材淬炼身体，祭落华已经没有以往勤勉，时间的白白流逝，他感到非常心痛，不过他没有办法，强行练功只会加重自己的伤势。现在忽然有机会观摩锻骨境高手的对敌，这对他实际上也是很大的一个触动，不一会，他竟似乎有了一丝丝明悟，虽然很模糊，但总有那么一点感觉在心中。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那种紧张担心，完全沉浸在一种对武术的感悟和体会中，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奇妙境界，竟可以让人忘却眼前的危机。

对于千鹤拳，他多少是了解一点，特别是萧巫山已经将鹤之轻灵演绎得如此逼真，祭落华自然心有体会。但宋宝的古怪拳术凌厉诡异，深沉莫测，对他来说，却是相当陌生，那种拳术仿佛不是普通人发出的，而是残疾人打的拳，跛子发出的招。

一想到这里，祭落华才有点恍然，这不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跛子拳”吗？

此刻再看，宋宝的拳理已经清晰可见。

原来创立“跛子拳”的那位高人，本身就是一个跛子，跛子行走不便，所以他就扬长避短，下肢多跛脚步，并结合跛子、驼背、爪手等残疾人的生理特点，创立这一借助残疾人笨拙缓慢动作做掩护的厉害武功，在江湖上独树一帜。

跛子拳打法以“寻经点穴”的点法为主，故握拳后成突出中指“中节骨”的拳型，中指“中节骨”若象鼻之攒紧，坚实而突出，故称“象鼻拳”。“拳谱”云：“手似卷金中指突，寻穴先习技画路，摔打擒拿高低断，不如象鼻拳一点”，脚下如跛，拳成象鼻，似弱实强，神妙莫测。

此刻，正见宋宝接连“跛子出门、跛子挑水、跛子回门、驼子观花、跛子斟酒、跛子敬酒”等招式行云流水一般连环攻击，抓、搂、勾、弹等手法借助跛子身法的巧妙掩护，不断地袭击萧巫山下三路。

萧巫山不敢大意，也是流水价连续不断地发出“鹤飞林泉、飞鹤弹翅、展翅高飞、双翼出击、穿云破雾、鹤翔九霄”等各招，应付化解对方刁钻古怪的进攻。

宋宝矮冬瓜一般的身形闪动，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但站、走、转、换、进、退、绕、连暗藏封锁刁挂、严密谨慎。

但就在宋宝封锁最为严密的时刻，萧巫山食鹤手指不变，双臂舒展如同鹤的飞翔、跳跃、展翅拍击，同时发出了“宗”之有“弹、抖、撞”的内力，见力生力，见力化力，见力得力，见力弃力，这下宋宝如何抵挡，上三路敏捷地避开，但是下肢却是跛子的步法，一时变步不及，被萧巫山赶上，腿上接连三二被扫了几下，宋宝蹬蹬蹬地连退几步，脸色铁青，如同成精的冬瓜。

萧巫山促狭地笑道：“老弟，这一下你可成了真的跛子啦，哈哈。”

此时宋宝竟真的有点一瘸一拐，行动不便，但却深得跛子拳三味，拜、跛、驼、伸、缩等形态迷惑对方之招式更使得出神入化，在袭击对方时，顺步、顺身、顺势，抓、搂、勾、弹等手法攻击对方要害，形似轻轻巧巧，竟不落下风，返回了方才的劣势。

萧巫山又是佩服又是恼火，大喝一声“千只鹤”，他将千鹤拳的宗劲发挥到了极致，浑身头、下颚、双肩、双臂、手肘、腰胯、大腿小腿等无不发力出招，眼眶欲裂，脸上涌现出一股凛冽的杀气，似乎已将全身的精气神和潜力全部爆发出来了一般，带着一股幽寂静寒的无言明说的滔天杀机对着宋宝攻来，他抢夺武林秘籍，当然不希望教中知道，这一杀招，希望能够杀人灭口。

这正是千鹤拳的最强一击“千只鹤”，以一人化千鹤之力，发出这一如雷电鬼神的一记绝大杀招。

眼看宋宝绝无法抵挡这一杀招，即便是在旁观看的祭落华，武学修为相当浅薄，也看出宋宝似乎就要毙命这一绝招之下。

但是在生死关头，宋宝也爆发了惊人的一招，他在中了对方的一招，口吐鲜血的情况下，仍然发出了救命的一招。

“鹞子腾空”，他倏地腾身而起，躲开了对方致命的一击，身子如同破麻袋一般飞了出去，同时一个黝黑的物事跟这飞起，接着是萧巫山的一声大吼，身子一震，竟栽倒在地，那飞起的黝黑物事掉落在地，竟是那引起二人争夺的武林秘籍。

这一下，看得祭落华瞠目结舌，不明所以。

萧巫山捂住胸口，咳嗽一声，惨笑道：“好，好，宋老弟，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你竟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翻盘，了不起，看来，难怪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寻宝堂堂主，没人动你，果然有两下子。”

宋宝倒地后瞥了一眼眼前的秘籍，嘿嘿地道：“彼此彼此，我作为寻宝堂堂主，竟然让发现的秘籍给你抢去，已经是失职了，现在，拼了老命也要夺回来。”

原来，他在施展“鹞子腾空”逃命的同时，不可思议地发出了两招，一招“墨龙板江”，将萧巫山腰包中的秘籍抢出，另一招“黄鹦啄地”，飞出双脚，踢中萧巫山胸口，虽然秘籍仍掉在地上，但却使得两人两败俱伤，大出其他人的意料。

原来这跛子拳最根本的精妙之处就是隐藏实力，平时一瘸一拐的双腿，在关键时刻发挥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