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1/2)
我笑了,“是吗?我倒没看出你矫情。”
我和朱佑樘从后门溜出了六艺会馆,在附近酒楼一顿胡吃海塞,酒足饭饱后才返回书院。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再从后门溜回去,却被等在后门的唐寅堵个正着。
“那个,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哈~”我谄媚的笑着。
“是啊,‘雨过天晴’了!”唐寅语带双关。
“我们是怕回去晚了,饭菜凉了,就在外面随便吃点。”
唐寅面无表情,嘴上客气道:“嫣儿不会照顾自己,真是有劳朱公子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唐兄何必客气!”
唐寅看我“驼鸟”,生气地问:“嫣儿,外面的东西那么好吃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特别吸引你?”
“没有啊,我,我就是怕饿,怕影响生在发育,就去外面吃了。”我委屈着收小了音量。
朱佑樘小跨半步,挡在我身前,“唐兄管得未免太宽了!即使是知己好友,也没理由时刻粘在一起。嫣儿去哪儿,该不必向唐兄提前知会。”
唐寅看了眼朱佑樘,又看了看没敢吱声的我,清冷地说:“是,嫣儿不必向我知会,我只是担心她一个人会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欺骗了。”
“唐兄多虑了,我会照顾好嫣儿的,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朱公子不必费心,伯虎自认能照顾好她。”
哎,表情平和波澜不惊,说得却越发激动,连起码的自谦——“在下”都省了。上课钟声如救世主般莅临,郭叔尽职尽责把小钟敲得美妙动听,有胜天籁。我借机说:“上课了!”也不等两人,脚底抹油往学堂里开溜。
唐寅和朱佑樘对视一下,见我这个始作俑者跑了,也没有再斗下去的意识,跟着我回到了学堂。这一下午,我依旧把自己能藏多隐蔽就藏多隐蔽,生怕两人再次因我产生火花。
放学时,我背着唐寅和朱佑樘悄悄“拜拜”,然后追着唐寅屁股一路解释。说得我快口吐白沫,他才勉强认同我和朱佑樘不是早有预谋。不过,整个晚上唐寅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练字,我想着复习书法对唐大才子来说是个好习惯,便知趣的回房休息了。
累啊,心啊,这个不是滋味。
朱佑樘来六艺会馆的第二天……
之后,朱佑樘来六艺会馆的第三天……
……
朱佑樘站起身,挂着招牌的微笑,“学生得一上联,还望先生允许,说来与众位切磋一下,望诸位不吝赐教!”
“哦,朱佑樘也有吗?好,说来听听。”周臣道。
“学生的上联是‘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
“好联!”周臣一拍桌子,激动地夸奖,“好一个日月之明,竟把我大明王朝形容成与日月同辉!我大明王朝必将千秋万代!哈哈,朱佑樘啊朱佑樘,你的确是文采翘楚!”
“先生过誉了,朱佑樘不敢当!”
周臣欣喜若狂,“好,不恃才傲物,为人谦逊更是难得!”又问道:“谁有下联堪可一对?”
众人听了周臣对朱佑樘的高度赞扬,加之这几天n多次见识了朱佑樘的才华,皆不敢贸然出头,连总爱出风头的周铭也老实没声了。毕竟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种事情向来与我无关,我继续做我的驼鸟,把头埋得很低。
课堂沉默了几秒,周臣等不到答案,索性点名,“枝山呢,可有下联?”
“是有一下联,不过与朱公子的豪情壮志相比,难登大雅之堂。”
“无妨,说来听听。”
“朱公子,在下的下联是‘丘居上,山居下,地面耸起岳形。’”
周臣道:“也算工整,征明?”
“学生的下联与祝兄雷同,乃是‘山在上,石在下,地下形成个岩字。’”
“嗯,确实雷同。别人有吗?”
周铭道:“先生,在下也有。”
周臣眉头一皱,“说说看吧!”
“学生与他们的都不相同。学生的下联是‘水靠左,工靠右,楚地挖开江河。’”
王宝强问:“有何不同?思路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同!他们都是上下组合,我的是左右连横,况且她们的是土、是山石,我说的是水,怎么能一样呢?”
王宝强“啊”了一声,捧腹大笑,众哗然。我轻轻摇头,哎,要都是这类选手,我也不必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周臣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无奈的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周铭,叹息道:“你坐下吧!还有其他人吗?”
王宝强道:“学生也有一下联,勉强说来听听,不足一记。”
“也罢,你且说来。”
“学生的下联是‘木在东,木在西,地上生出竹子。’”
周臣评价,“嗯,确实不足一记。难道没有一个可堪绝对的下联?”
“学生早已想好,不知能否与朱公子的上联配成一副佳对?”
周臣催促,“伯虎快快说来!”
唐寅笑笑,瞅了眼朱佑樘,慢悠悠说道:“‘子居右,女居左,世间配定好人。’”末了,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周臣连连点头,“好联!乾坤天地,阴阳相生,确是个绝妙的下联。”
我本想回唐寅一个微笑,可扯扯嘴角没能笑出来,因为身旁另一侧的朱佑樘此刻让我嗅到了“不满+愤怒”的味道。
“呼——”我吐出一口浊气,心境并未明亮。
这两天唐寅、朱佑樘就这么互相挑衅pk个没完没了。吟诗作对、赋词论题……但凡能在学堂里比的,来来回回比了n多遍。引得其他同学创作欲大发,附和着这个动机不纯的调调,好好的课堂快变成擂台。我拄着脑袋,不行了,太累了。我一边提防着周臣随时可能降临的提问,还要时不时回应这俩帅哥,太压抑了,快魔怔了。
既打定主意,便趁课间,躲开唐寅、背着朱佑樘偷偷跑去向周臣请假。
“咳咳,咳……”我假装咳嗽得很厉害,用很重的鼻音说:“周先生,咳咳,嫣儿受了风寒,实在难受,下午想回家休息。”
周臣不疑有他,关心地说:“嫣儿病得很重吗?也是,你身子骨确实单薄,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我看让伯虎送你回去好了。”
我赶忙拒绝,“不用麻烦了,嫣儿自己可以的!若是让伯虎他们知道,又会为我担心,影响到下午功课就不好了。”
周臣点头,“也好,一个人好好休息。”
“是,嫣儿告退。”
周臣抬手示意我可以离开。我略施一礼,转身做了个得逞的鬼脸。正得意之际,却见祝枝山一脸笑意的站在几步之外的回廊里。完了,我小脸一沉,嘴一嘟,怎么办?凉拌!认命吧,反正祝枝山不会跑到周臣那儿去戳穿我的把戏。
祝枝山走近我,笑问:“嫣儿不是不舒服吗?我看挺有精神的。”
我指指心口,“是这里不舒服了。”
祝枝山了然一笑,“所以你就……”
“是,所以我就‘逃课’。”逃课两个字我说得极轻,基本只出口型。
祝枝山也学着我的样子,对着口型说了一遍“逃课”,不解地说:“周先生竟信了,嫣儿真厉害!”
“当然了,多少年的‘斗争’经验,屡试不爽,岂能阴沟里翻船!呃,我是说,是‘准备’比较充分了,呵呵……”
祝枝山笑笑,并未说话。
“我回去了,祝兄一起吗?”
“我等等,嫣儿先回去吧。”
“好。”
“嫣儿!”祝枝山突然叫住了我。
“祝兄?”
祝枝山低头快速思考了一下,认真说道:“嫣儿,原因我是不晓得,但你总躲着不是个长久之计,该处理的问题早晚要处理。”
我知唐寅反常的举动和朱佑樘突出的表现都逃不过祝枝山的眼睛,勉强笑笑,“谢谢祝兄提醒。我也想着要好好处理,只是,只是一时想不到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办法。”
“嫣儿有数便好,凡事不可急躁,慢慢来吧。或者,嫣儿是否想过,本就没有两全其美又皆大欢喜的办法?”
祝枝山一句话说到我心坎里,我苦笑,这正是我一直逃避的关键。明明惦记着唐寅,又连恋着朱佑樘不放,脚踏两条船,什么人呢!亏我之前还因唐寅和他的若干个红颜知己纠缠不清,理直气壮教育过他。可如今,自己竟犯了同样的错误……哎,若是朱佑樘对我没那份责任,事情就简单了,我的行为不会如此龌龊。可朱佑樘若不存那心思,想来我早就潇洒的放手了。我在心中冷笑,我果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女人啊!可是,感情之事又哪能简单捋顺说清……
我神色黯然的走回学堂,对唐寅、朱佑樘的关心付之一笑。摇头晃脑的结束上午课,以上茅房为由,尿遁出了“六艺”。
晃荡在大街上,本就是出来透透气的,如今更是漫无目的。我坐在桥头望着人来人往的街景,心中一阵悲哀。世人虽多,我却连个说话的也没有。在现代,我多少有几个知心朋友,像顽劣的小宫,淡然的芷嫣……我想了想,也就是个能谈到一块儿的,大中午的,不如去萧亚轩蹭顿饭。即使解决不了实质问题,也能云淡风轻,海阔天空。
我本就是个少动脑,多行动的人。既想到这儿,便下桥直奔萧亚轩。来招呼我的是芷芙,我问她呢。芷芙摇摇头,说只知轩主去了无柳街,不忘告诉我前几日有位衣冠楚楚的公子来此寻我。我点点头,心想八成去找玉凝,便起身告辞。
“张公子这就要走?”芷芙难掩失落,语气中尽是挽留。
我不免停下,可她执执拗拗的红着小脸不说话。哎,芷芙这阵子也怪怪的,但碍于以我为首,如今反常的人太多了,我没太上心。打趣道:“芷芙姑娘不用急,你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
“芷芙何事劳张公子一直放在心上?”
“不就是在书院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嘛!”
芷芙脸红得更甚,羞答答地说:“张公子取笑奴婢。”
“我从未把姑娘当成下人,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使然。只是,感情可以随便,婚姻却不能儿戏,还是要慎重的。”
“芷芙不和您说了。”芷芙娇羞的把头别到一边。
“当然了,你们两情相悦最重要。可芷芙不能全指望我哦,这种事,该是普遍撒网,重点选拔,最后才坚守唯一的。”
芷芙似懂非懂,乖巧的点点头。
离开了萧亚轩,我心中感叹,好在我在现代时养成了“轧马路”的好习惯,要不大晌午的不吃饭东奔西跑腿儿早软了。
一进天香楼,还没来得及走出大厅,就被玉脂、玉伶堵个正着。两个美女施施然一拜,我赶紧还礼,顺便问在哪儿。
“?谁呀?我们楼里没这号人吧!”玉伶不答反问,看向玉脂,“这几日真是新鲜,先是朱公子来找个莫须有的女子,今儿个张公子又来找另一个未有所见的!”
我慌了,竟忽略了这茬儿,朱佑樘在天香楼闹闹腾腾一个晚上,又是包场子又是挨个询问,声势招摇的来给女版的我“赎身”,可到最后女版的我没露面,却被男版的我轻易摆平了,怎不可疑?正想着如何降低嫌疑,玉脂出面解围,“玉伶妹妹怎么也胡说起来了,姑娘是萧亚轩的轩主,哪里是我们楼里的姑娘。”
玉伶追问:“那朱公子呢?他又来找谁?”
“这,这……”玉脂看了我一眼,不知该如何解释。
“找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事过境迁’,姐妹们恢复了正常生活。”
“啧,就那么个没露过面的狐狸精,竟把朱公子的心拴得死死的,他对我和玉萍看都不看!哼!我倒想见见那个女人究竟是长得三头六臂,还是天生狐媚骚到要死!”
那可让你失望了,我一撇嘴,那个骚到要死,还三头六臂的怪兽就站在你面前。
玉伶见我不搭腔,自己也抱怨完了,怏怏一福身,先行离去。玉脂看着我,一脸的欲言又止,最终垂下眼帘,追玉伶去了。
望着两个美女的背影,我挠挠后脑勺,一个个都怎么了?
开门迎我的是金莲,我可怜兮兮求她帮我弄点吃的。金莲抿嘴一笑,颠颠去了。我走进里屋,四下张望,“姐姐没在?”
玉凝摇摇头,“嫣儿不是来找我的吗?”
我假模假应道:“是,当然是,只是‘路过’萧亚轩听闻姐姐来了无柳街才有此一问。”
“是吗?倒没见姐姐来。”
我失望的靠在软榻上,不愧是风云人物,交友就是广泛。玉凝开心地坐到我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盼着我来,有一肚子话要说。
“我不禁念叨吧,怎么,有‘合适’人了?”
“没,我是想告诉你这几晚的事情。”
我小脸一苦,“玉凝啊,我承认偷摸看过黄书,可没‘实战经验’,不能‘指导’不是?”
玉凝假意嗔怒,“什么嘛?谁要和你说那些个混话!”
“啥?不是啊——”也不知什么心里,我竟隐约有几分遗憾。
“这几日连着被叫局,和其他姐妹去各府陪酒。可昨晚没有外局,却来了位嫣儿绝对想不到的客人!”
“谁呀,我认识?很有名?”
“你猜猜?”
“呵,瞧你那高兴样,肯定是个不用陪上床的男人!”
“嫣儿真聪明,可我保证你猜不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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