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2/2)
金莲借机抱着我的大腿一顿哭诉,玉凝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完美配合,搞得场面乱哄哄的。几转之下,就晕乎起来。
再回过神,就是金莲那句“张小姐样貌原与我家姑娘有几分相似,请您切勿推辞,代我家姑娘上场,我家姑娘的未来就靠您了!”
我眨眨眼,我与玉凝有几分相似?仔仔细细端详一番,可不是吗!修长的凤眼,眉似柳叶,真真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我属于瓜子脸,而玉凝是小圆脸,面部线条比我柔和,说白了比我有女人味儿,至于眉宇间的气质更是截然不同。
“我、你……天啊!”我指指自己又指指玉凝,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忽然想起初见玉凝时就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偏想不起来像谁。原来在那时,我就发现玉凝的眉眼极像自己的,才混沌记不起她与谁相似。如此说来,说我们有“夫妻相”也不是信口开河了。
玉凝作势也要跪下求我,我先一步扶住她。面对那双楚楚可怜眼眸,我再次绝……
细心如玉凝,见我默不作声,就知我心中动摇。便和金莲不错时机的不断央求。
我推说没衣服,金莲却说带来了,“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饶是年纪小、身体好,要是换个岁数大的,还不得大脑供血不足,天旋地转啊。她快步走到箱边,翻出玉凝舞裙,兴奋的摇摇手。
我下意思抚摸着光滑绚丽的金色丝绸,心中感叹,这手感,好到没话说。收回心神,说道:“这是特意给玉凝订做的,尺寸怕是不合适。”
“嫣儿先试试,你我腰身大致一样。”
“是,腰围差不多,可我比你高,胯骨比你的宽呢!”我如实说着,单论“海拔”,玉凝刚过1。60米,而我至少1。67米了。加上她芊细瘦弱,而我成天练瑜伽、木瓜牛奶的修饰曲线,丰满谈不上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的。
“张小姐试试吧!”金莲说话的工夫就要服侍我更衣。
“好好,我自己来吧!”我拗不过这两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儿,决定让事实告诉她们不可为之。但坚持了“自力更生”的好习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大方方解开腰带,褪下薄棉裤,小心的试着往腰上提。
不,不会吧?我竟然套上去了,就是屁股有点绷。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充满期待的玉凝,了然一切。不用说,定是玉凝嫌我设计的衣服太贴身、太惹火,私自让裁缝改肥了。前几日在萧亚轩,看我画设计图时就问我能不能做松点,当时被我严词拒绝了。我却万万没料到,她竟敢大着胆子私自去找裁缝。
我白了一眼,知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虽然是作弊,但为了玉凝,我这个道德品质本就一般的人,认了!玉凝健康如常都未必能与艳情分庭抗争,更何况拖着一只扭伤的脚踝。
舞裙的上衣我肯定能穿上,为了体现性感妩媚的主题,我这露肚脐的、露蛮腰的上衣在背后处采用缎带收紧的设计,就像鞋带,要松则松、要紧则紧。不过,裙子终是短了,刚刚及地,好在大腿以下是夸张的大裙摆,走起路来忽闪忽闪的,倒不太惹人注意。
转身让金莲寻一条面纱,金莲被我一系列洒脱的动作搞得小脸红扑扑的,我又叫了声才反应过来。古人咋说都是古人——我们女同学可是经常躲在学校的洗手间里比拼内衣的质地、品牌呢。
我围好串珠腰链,玉凝亲自为我梳上发髻,戴上沈妈妈特别定制的金光闪闪的头花、步摇、手链、耳环。此时金莲也幸运的从箱子里翻出条轻薄的金色面纱,颠颠跑回来帮我化妆。
我闭着眼睛指挥着她如何画烟熏妆,又让玉凝拿来金粉和铜镜。金莲动作灵巧,很快画完了眼妆。趁她在我脸上抹来抹去的时候,转身换了个姿势,对着铜镜在脖颈、锁骨、肚脐四周涂上一层薄薄的金粉,增添魅惑感。金莲手脚麻利,我刚涂完金粉,她那边也大功告成。
在胭脂染成的红纸上抿了几下嘴唇,简单照了照效果。嗯,一脸浓妆绝对够妖娆、够艳丽。脑中灵光一闪,喊道:“金莲,在我眉心画朵花!”
“张小姐要描花钿吗?想描个什么花样?”
“管他呢!好看就行。”
“金莲明白了。”说着拿起细毛笔准备蘸取胭脂。
“等等,用金粉!”我把金粉递给金莲。金莲也不多问,接到手里轻轻蘸了一点在我眉心描画起来。
说起眉心画花钿,有一个亦真亦假的美丽传说:南朝《宋书》中写,宋武帝刘裕的女儿寿阳公主,在正月初七日仰卧于含章殿下。殿前的梅树被微风一吹,落下一朵梅花,不偏不倚正落在公主额上,额中被染成花瓣状,久洗不掉。宫女们见公主额上的梅花印非常美丽,争相效仿,剪梅花贴于额头。从此,一种新的美容术诞生了。梅花妆很快就流传到民间,成为当时女性的时尚妆。五代前蜀诗人牛峤的《红蔷薇》中“若缀寿阳公主额,六宫争肯学梅妆”即是在说这个典故。到了隋唐,花钿成了妇女的常用饰物。图案也由单一的梅花转变为多种多样。宋朝时,还在流行梅花妆,汪藻曾在《醉花魄》中吟道“小舟帘隙,佳人半露梅妆额,绿云低映花如刻。”如今的明朝,官方思想讲究的是女性的自然美,淳朴美,这种衬托女性面部线条柔媚的花钿便不在民间流行。只在特殊场合中偶尔用到。
片刻后,金莲移开笔锋。我朝铜镜里一瞧,金莲为我画的并不是花,而是几条流畅的曲线,组合在一起更显出妩媚。我满意的点点头,“心灵手巧,记得给你家姑娘画上一样的。”不免轻叹一声,祈祷不要穿帮。
金莲宽慰我说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不会有人注意这里。
“呵!希望如此。”没想到我张嫣学拉丁在现代时没派上用场,却跑古代来登台献艺了。
“呀!鞋!我没舞鞋!”“全副武装”后,我猛地想起自己脚上没有舞鞋。难道要我穿着男人的厚布鞋上场,那旋转时的效果可就相当搞笑了。
“有!”金莲说着从箱里翻出一双白色暗花的绣花鞋。
我一边接过,一边问:“能合适吗?我可不是‘三寸金莲’……哎,挺大的?我试试!”坐在春凳上,试着一登,嘿!大小正好,踩踩地,柔软舒适。
“这,怎么这么合适?”
玉凝淡淡一笑,“这是我几日来偷闲特意为你做的绣花鞋,本想‘百花盛宴’后当作谢礼送你的。”
我听明白了绣鞋的来历,更是佩服玉凝这样的古代女人,手工精细到看不出针脚,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只是送鞋……算了,玉凝哪懂那么多现代的穷讲究呀!
“谢谢。”我不好意思的告诉她要破坏她的“劳动成果”。玉凝“咦”了一声,没待细问,就见我把金粉涂在了两只绣鞋上,顿时明白了破坏的含意。我也是为了整体搭配吗!穿上挂满金粉的绣花鞋,旋转一圈,确定无遗漏就想出去。玉凝拦在身前,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磕磕巴巴的说不全话。
看她吞吞吐吐,我索性打断她,坦言自己的实力不足以与艳情相较,只能从台风上一争雌雄。
玉凝闻言,本想再说什么,被金莲拉住,“姑娘,时间快到了,奴婢先随张小姐上前院去,免得有人来寻再生枝节。”
玉凝紧紧抓住我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嫣儿,对不起,你怪我也好,气我也罢,今次拜托你了。他日,玉凝定当负荆请罪!”
“不必了,若是我没能赢,你别怨我就行!”我先打好预防针。
玉凝收紧手上力道,我吃痛,没想到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居然手劲这么大。晶莹的眼泪落在我的手背上,她哽咽了两声,尽量克制自己的激动,“嫣儿对我的大恩大德,玉凝无以为报,此生此世无论如何绝不会怨恨于你!”
这话说的重了吧,把一辈子都扯上了。我不以为然的笑笑,帮她擦掉粉嫩脸颊上的不该有的泪痕。
金莲劝道:“姑娘一哭,张小姐心会乱的,这样张小姐如何集中精力上台表演呢?”
玉凝抽泣的点点头,我拍拍她的肩膀,戴好面纱,抬脚和金莲走出了房间。
还没走出后院,就清楚地感到四周汇聚到我身上或震惊、或充满敌意的视线,以及窸窸窣窣的议论:
“那是哪楼的姑娘?怎么穿成这样?”
“好像是天香楼的玉凝。”
“玉凝?不会吧!她能穿成这样上台表演?打死我也不信!”
“是从玉凝那屋出来的不差,看眉眼有几分相似,可瞧着不像她往日的样子呀?”
“是啊,太不像了!”
……
我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不像”,没人确定“不是”。不免在心中偷笑出来,纵然我戴着面纱看不清脸,可从身形也看得出我比玉凝“魁梧”吧!难怪人家《寻秦记》里,陶管家给项少龙贴了胡子就算易容,古人在这方面的思维就是简单。安全起见,暗中加快了脚步。
刚走出后院,就见艳情披着素色的披风迎面走来——冤家路窄。躲不掉了,正想着玉凝见了她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时,艳情已快步走到我身前。我心虚的低下头,可艳情眼尖,认出是“我”,轻笑道:“我当是哪楼的姑娘这么漂亮、这么耀眼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玉凝姑娘呀!”
我不敢说话,借着点头的空挡儿,偷偷猫下腰,把自己伪装矮一点。
艳情见我这样小心,依旧没有放过我的打算,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金莲本想上前替我解围,还没开口,就被她杏眼一扫瞪了回去。“玉凝姑娘怎么了?还要戴着面纱上台,莫非,是有见不得人的?”
刁钻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依我的性格少不了当场回敬她两句。可目前的状况,唉,忍!在心中大翻白眼发泄着,表面学着玉凝的样子,礼貌福了福身想趁机溜走。奈何艳情并不打算放过我,笑问:“玉凝姑娘这么急吗?现在是春雨姑娘在台上表演,按照顺序,姑娘之前还有5位,何必急着走呢?”
我脑中快速思考着如何摆脱纠缠,却听见沈妈妈的声音飘来——救星来了。满心欢喜抬眼望去,不想与艳情略带思考的目光相撞,两人具是一惊。我暗叫不妙,精明如艳情怕是发现眼前的“玉凝”与往日不同了吧。冷汗不由自主从背脊渗出,直觉上回避着艳情犀利的目光。
艳情伸出精致的食指,轻挑我的下颚,迫使我与她对视。我惊恐不安的看向她,那双呈清的杏眼美目中写满了玩味。gameover……想不到我张嫣“壮志未酬身先死”。玉凝啊玉凝,我对不起你,没想到你的信任竟因此辜负……
艳情微微眯眼,了然的娇笑,悦耳似银铃般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还是及时赶到的沈妈妈,抓住手腕的手责怪道:“玉凝啊,快上场了,怎么还在这儿打混?快去前楼准备准备!”
我慌忙点头,刚想逃离现场,另一只手又被艳情扣住。艳情笑下,“沈妈妈何必如此着急,玉凝姑娘上场还得会子呢!不如让我和玉凝姑娘叙说下适才表演的心得。”
“这哪里敢当,玉凝愚笨,怎么也不比艳情姑娘聪明灵动!老身想该让她亲自去前面看看其他姑娘的表演!”沈妈妈边接腔边拉着我往前走。
我顺势想挣脱开艳情的手腕,无奈艳情抱定了死不撒手的决心。我郁闷不爽,又无法发作,只好加大手上的力道。偏巧艳情忽然松开了手,我一个不稳,踉跄了两步。疑惑地回头看去,不晓得艳情预备如何对付我这个“玉凝”。结果艳情只是挑战性的一笑,避过沈妈妈在我耳边微声说:“与其和没有斗志的玉凝比赛,我更愿意与实力相当之人同台竞技。相信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哦?”
心中一凛,艳情果然认出了我。但以她的高傲和自信,断然不会泄露出去。我微微一笑,缓缓侧过脸,对上她神采奕奕的笑容,朗声宣布:“我不喜欢失败,所以我不、会、输!”
艳情嘴角上扬,眯着杏眼,“我期待!”
“玉凝输了,花魁是艳情!”
“不!她不是玉凝!”
“这个玉凝是假的!竟然骗我们!”
“活该!女骗子,抓她去见官!”
“女骗子!女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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