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1/2)
林菲箬叹了一口气,道:“好啊,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来看我,我当然高兴了,朱佑樘他也一样,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昊天,别为过去的事情,失去朱佑樘对你的这份真挚的友情。”
“朱佑樘和我的友情。”明昊天苦笑一声,咬牙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把他当成朋友,何来友情。”
他瞧着林菲箬,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嫣儿,也许,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成朋友来看,但是……但是我却不止把你当成朋友来看,还记得我们在酒楼中一起打架,在河边一起许愿,在太师府一起罚跪,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刻骨铭心,不难忘却,那时,我真的很开心,几乎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我原本以为,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几乎让我忘了一身的血海深仇,但是,朱佑樘,因为他是皇帝,竟然狠心的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了,若非如此,我倒是不至于这么早向他下手,所以,我恨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友情可言了。”
他瞧着林菲箬,眼中一阵朦胧的痛意,忽然,手指情不自禁的向她脸上身手。
林菲箬向后退了一步,道:“昊天,你别这样了……”
明昊天挥了挥手,眼中掠过一阵锋锐的痛意,终于,苦笑一声,放下伸出的手指,别开脸去,道:“嫣儿,朱佑樘的父亲杀害了我最敬爱的父亲,而他,则抢走我一生最爱的女子,我和朱佑樘,注定这一生,都不共戴天,迟早会有一天,我们两人中间,会死一个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林菲箬摇了摇头,道:“不,不要,昊天,你不觉得你现在变得好可怕么,你们两个人谁受到伤害,我心里都会难过,请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明昊天咬了咬牙,恨声道:“嫣儿,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失去他今日所有的权力和地位,把你从他的身边抢回来,如果因为他是皇帝,你最后选择了他,那么,我明昊天发誓,我一定会让他失去今天的一切。”
林菲箬心中一阵难过,高声道:“不,不是的,我选择了他,是因我真的爱他,并非因为他是什么皇帝。”
于她而言,如果朱佑樘不是皇帝,两人爱情,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曲折,自己也不用躲躲藏藏,不用装死不能出去见人,如果他不是皇帝,找到白玉古佛,她完全可以和朱佑樘一起离开,即使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也可以和朱佑樘一起隐居塞外,牧羊放马,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但是,就是因为他是大明王朝的皇帝,所以,她才不能这样自己私,和他离开,弃大明江山千万百姓不顾。
明昊天痛苦的笑了两声,瞧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嫣儿,不管你为什么选择了朱佑樘,都是他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所以,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嫣儿,那一天,不会太远了,不会太远了。”
明昊天痛苦的笑着,忽然,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一个纵身跃上花后的断墙,回头向她看了一眼,远远去了。
林菲箬心中一阵难过,她无力的靠在身边的花树上,怅然若失。
“菲箬,你怎么了。”
忽然,朱佑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菲箬回过头去,不知何时,朱佑樘来到自己身后。
她颤抖着声音道:“朱佑樘,昊天来了,昊天他来了。”
朱佑樘一惊,道:“什么,昊天他来了,他在哪里,我要和他说话。”
“不用了,他已经走了。”林菲箬摇了摇头,失落道:“我没事,朱佑樘,你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如果日后两人兵戎相见,那该怎么办。”
朱佑樘微微一笑,扶着她的秀发,道:“嫣儿,不会的,你别想太多了。”
他见林菲箬神情有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惊道:“嫣儿,昊天他对你怎么样吧。”
林菲箬摇了摇头,道:“他没对我怎么,只是,我觉得他的眼神好可怕,似乎完全不是我当日认识的那个明昊天了。”
朱佑樘点了点头,放心道:“昊天他没对你怎么样便好,他那么恨我,是我父子对不起他,他要恨我,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怕他会因为我,对你不利,菲箬,我们现在便换一个住处吧,你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如果你的行踪透露出去,便大大不妙了,到时,只怕李孜省这些人,又要找借口为难你了,哎,都怪我,一个皇帝,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保护好,真是没用。”
“不,朱佑樘,你很好,你一直在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林菲箬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这里不能住了,我想起昊的眼神,都有点害怕,如果他下次再来找我,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若大的皇宫,人我眼杂,我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朱佑樘皱了皱眉头,忽然,身手在腿上一拍,道:“有了,我想起一个地方,一定不会有人怀疑。”
林菲箬好奇道:“什么地方。”
朱佑樘一笑,道:“兴王府。”
林菲箬迟疑道:“兴王府,这个兴王,可以信任么。”
朱佑樘点了点头,道:“别人不能相信,不过,佑杬一定可以信任了,而且,他一个人住在兴王府中,没人作伴,我国事繁重,没时间去看他,正好让你陪陪他呢。”
林菲箬咯咯一笑,好奇的瞧着朱佑樘,笑道:“朱佑樘,这个兴王什么人,他长得如何,又是一个帅哥吧,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兴王府中,你难道放心,你一向说我是个花心大萝卜呢。”
朱佑樘哈哈一笑,道:“这个……这个我绝对放心,绝对放心,佑杬虽然生得讨人喜欢,不过,菲箬,你再花心,也不会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花心吧。”
林菲箬一愣,随即好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朱佑樘,真是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弟弟呢。”
朱佑樘叹了一口气,道:“佑杬体弱多病,平时又不愿和别多说话,我平时事务繁重,几乎把他忘了,因此没提,哎,可怜这孩子一个人住在兴王府中,无人作伴,一定很孤独,菲箬,你性情开朗,说不定,他会喜欢你呢。”
林菲箬嗯了一声,笑道:“别看我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哄孩子,倒是有一手呢,他不喜欢我才怪呢。”
林菲箬一面说,两人相视而笑起来。
林菲箬和朱佑樘二人,第二天来到兴王府中。
林菲箬瞧着椅子上,眉清目秀,身体瘦弱的孩子,在朱佑樘耳边低声道:“他便是你弟弟,很可爱的一个小孩呢。”
朱佑樘向他一笑,道:“当然了。”
他弯下腰,向朱佑杬一笑,道:“佑杬,皇兄这么久没来看你,你没生气吧。”
朱佑樘轻轻一笑,道:“皇兄国事繁忙,抽空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会不高兴了。”
林菲箬哇的一声,暗道,好懂事的小孩,不过十一二岁,说出来的话,竟然像个大人了。
她向朱佑樘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意思是,瞧吧,人家年纪小小,便这样懂事了,比你强多了。
朱佑樘苦笑一声,在他耳边低声道:“别看他很懂事,其实个性很古怪,有时,我都拿他没没子了。”
林菲箬一笑,道:“一定是你不会和人相处,竟说人家古怪,我倒觉得,佑杬很可爱呢。”
朱佑樘摇了摇头,轻声道:“哎,你在这里多呆几天,便知道我说的不错了。”
他向朱佑杬一笑,道:“佑杬,皇兄知道你一个在很闷,因此,特意让这个姐姐来陪你,呵呵,这个姐姐很好的啊,你有空和姐姐多聊聊。”
朱佑杬向林菲箬看了一眼,道:“谢谢皇兄。”他言语客气,但是,神情冷漠,似乎全不关心。
朱佑樘和朱佑杬兄弟二人闲谈一阵,朱佑樘因为朝中有事,匆忙离开。
林菲箬送他到门外,朱佑樘拉着她的手掌,轻轻笑道:“菲箬,你先在这里住几天,过一段时间,时机成熟,我便恢复你林菲箬的身份,呵呵,朝中文武,不是一直反对我和张嫣的婚事,呵呵,反正你又不是张嫣了,到时候,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林菲箬轻轻一笑,道:“这事,你说了算吧,反正,我现在是一个死人的身份,你要怎么样,随你好了,我没意见。”
朱佑樘哈哈一笑,轻轻扶着她的长发,道:“菲箬,真是对不起,让你跟我在一起,受了这么多苦了。”
林菲箬呵呵一笑,道:“是啊,我跟着你受了这么多苦,你日后要对我不好,我恨死你。”
朱佑樘重重一点头道,笑道:“菲箬,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两面人说了一阵话,林菲箬目送他离开,这才一个人回到厅中。
她见朱佑杬一个人还坐在椅子子,轻轻一笑,道:“佑杬,一个人发什么呆呢。”
朱佑杬向他看了一眼,目光仍然冷冷淡淡,道:“菲箬姐姐,我先回房了,你有什么事情,吩咐下人便是了。”
他不等林菲箬说完,竟然吩咐身后的两名侍婢,推着他离开。
林菲箬这才发现,朱佑杬竟然不能行走,难怪,朱佑樘和他说话时,他也没有起身了,原来如此。
她微微一阵叹息,见他走远,向一名侍婢道:“兴王他是怎么了。”
那侍婢一愣,道:“这个……我们做下人的,主子的事情,不便多说了。”
林菲箬一连问了几个侍婢,均是如此,从她们眼中惊慌的眼神中,林菲箬已然看出,朱佑杬似乎不喜欢她们说自己的事情。
林菲箬轻轻叹了一口气,朱佑樘说他性情古怪,她还不信呢,如今看来,果然难缠,不过,不禁对这个孩子更加好奇起来。
林菲箬在兴王府住了几天,她和兴王府中的侍婢混熟,这才从她们口中知道,朱佑杬体弱多病,双腿又不能行走,从小便十分孤僻,最近几年,病情加重,朱佑樘小小年纪,竟然变得更加古怪了,除了皇帝,几乎不愿意和其它人说话了,更不许下人谈极自己的事情,如果听到下人在背他议论,便会重罚,因此,林菲箬问起此事,婢女们都不敢说了。
林菲箬叹息一阵,朱佑杬年幼体弱,又足又不能行走,性情孤僻也不奇怪了,他又不愿和人说话,小小年纪,便如此乖张,长大了,岂不是更不妙了,得想个办法,打开他心结,和他勾通,说不定,还可以让他敞开心扉,慢慢好起来。二十一世纪,很多心理疗法,便是从勾通开始。
她几回试图接近朱佑杬,朱佑杬都是爱理不理,反而碰了一鼻子灰,不过,面对一个小孩子,她火辣的脾气,全然无用,总不能对一个小孩子挥手用粗吧,一时,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了。
这天,林菲箬闲来无事,在花园中散步,忽见朱佑杬一个人坐在花下发呆,林菲箬轻轻一笑,坐到他身边坐下,笑道:“佑杬,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
岂知,朱佑杬向她看了一眼,便不做理会,抬头瞧着满天的落花,愣愣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菲箬吃了一个闭门羹,干笑两声,暗道,这孩子果然难缠啊。
她随着朱佑杬的目光,瞧着满天落花发了一阵呆,叹了口气,道:“真无聊啊。”一面叹息,一面在身上拿出几张纸,百无聊奈的折叠起来,不知不觉折成一只纸飞机,随手一挥,随风飞起。
朱佑杬漠然的目光轻轻一动,随着纸飞机的方向追随而去。
林菲箬见他所反应,心中一动,又在身上拿出一张纸来,折成纸飞机,向他一笑,道:“怎么,你喜欢这个么。”
朱佑杬向他看了一眼,随即转过面去,不再理采。
林菲箬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喜欢,好啊,你不喜欢,我一个人玩好了,呵呵,反正,我还会折很多东西呢。”
她让一名侍婢,在自己的房中拿了一大叠纸来,任借着幼年时候的记忆,折了一大堆玩物,放在他身边,记得小时候,父亲还在的时候,总是给自己折好多玩物,因此,她还记得。
开始,朱佑杬还忍住不来看她,后来见她折出来的玩物越来越多,稀奇古怪,自己从来没见过,终于,忍不住身手拿起一只纸飞机,向空中一挥,见纸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穿过满天的落红,远远飞去,终于,面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来。
林菲箬向他一笑,身手拿起一只纸折的纸飞机,在他面前一晃,笑道:“你喜欢这个。”
朱佑杬点了点头,道:“嗯。”
林菲箬一笑,道:“你想学么,我可以教你折。”
朱佑樘抬头向她看了一眼,见她向自己微笑,犹豫一下,终于,重重点了点头,道:“我想学,你教我折好不好。”
林菲箬一笑,道:“好啊。”
她不禁心想,机会来了,只要他愿意自己说话,便不怕打不开他的心结。
林菲箬拿起一张纸,向朱佑杬一笑,道:“这个很简单的,是这样的,你看我折。”
她一面讲解,一面仔细折给他看,笑道:“看明白了没有。”
朱佑杬点了点头,道:“看明白了。”
林菲箬一笑,道:“看明白便好了,来,你自己折一只。”
一面说,一面拿了一张纸给他,让他自己折。
朱佑杬把纸拿在起中,想了一想,便低头折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折好一只纸飞机。
他轻轻一挥手,手中的纸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飞了出去。
终于,朱佑杬瞧着自己折出来的纸飞机飞上天空,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
林菲箬轻轻拍了拍手掌,道:“哇,你很聪明啊,这么一会,便学会了,我小时候,我老爸交了我半天,我才学会呢,看样子,你真的比我聪明哟。”
她抿嘴一笑,身手拿起一只青蛙,轻轻一吹,纸折的青蛙竟然轻轻跳了起来,朱佑杬看看林菲箬,又看看地上的纸折的青蛙,开怀大笑,道:“这个更好玩呢。”
林菲箬呵呵一笑,道:“当然好玩呢,不过,这个折起来,可比纸飞机难多了。”
朱佑杬呵呵一笑,道:“难我也要学呢。”忽然,他低下头去,低声道,“没人陪我玩的时候,我就折这个,就不会闷了。”
林菲箬一愣,身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笑道:“以后姐姐倍你一起折,你就不会闷了,一个人有什么好玩。来,我教你折,这里所有的东西,你要是都学会了,姐姐请你呼吃东西。”
朱佑杬用力点了点头,露出两颗小虎牙,笑道:“好,我一定全都学会了。”
两人一面说笑,林菲箬一面教他折这些玩物。
从纸飞机,到纸船,再到青蛙,灯笼,这些二十一世纪,小孩子看多了的小玩物,竟然把朱佑杬这个十分内向的孩子逗得十分高兴。
往日,林菲箬几乎没会机和他说知,今日,因为这些小玩物,不到半天的时候,便和朱佑杬混熟了,一大一小,竟是无话不落。
朱佑樘最喜欢纸折的飞机,他用各色的纸张,折成大大小小的飞机,让它们在风中飞往来去,不时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
兴王府侍婢和丫环只瞧得目瞪口呆,她们从来也没见过兴王,如此开心的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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