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杀心（2/2）

“若皇上真是这样的想法，那娘娘得早作准备才是。”容以说着，一脸神秘。

“这话怎么说？”我没有听懂容以的意思，只问道。

“娘娘可别忘了，李修仪那边还有位二皇子呢！”容以径直说道。

容以这话倒是叫我吃惊，二皇子还不到周岁，如何容以还这般在意起他来了。

“二皇子还不到周岁，他又能如何？再说，李修仪家世平常，全然不能与斯琴相提并论。”我说着，并未将容以的话放在心上。

“正因为李修仪没有斯琴这般的母族，所以外头那些朝臣才更有可能从拥立大皇子转而拥立二皇子。”容以说着，语气里尽是担忧。

容以这话让我一愣，转念却想到凌胜之前所说，只道：“皇上正当盛年，是不会这么着急立太子的。”

容以听了这话更是着急，忙道：“正因皇上正当盛年。要是现在立太子倒还好了，必然就是咱们的大皇子。可五年、七年之后，二皇子渐渐长成，一切就说不定了。如今皇上登基快八年了，未来的事情如何说得清楚？这太子之位自然是要早立下为好。嫔妾听说许多大臣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贤妃一死，娘娘抚养了大皇子。他们立刻就不再拥立大皇子了，这势头难道不就是为了与娘娘对着干吗？”

“他们这些大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看不惯斯琴一族屹立百年不倒。在他们心中立谁为太子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我斯琴一族就好。”我说道。这番话是为了安抚容以，却更像是为了安抚自己。

容以听了这样的话，更是不住地点头：“正是如此啊娘娘。那边还有一个二皇子，与其未来让皇上在娘娘和二皇子之间左右为难，还不如眼下咱们先做好安排。总是好过那时候局面的被动，一番争斗必是少不了的。”

容以思虑得如此周全，是我所未料到的。凭着对凌胜的了解，我肯定他最终会选择站在我这边，只是容以方才说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的安排是指的什么？”我问。

“眼下二皇子尚在襁褓，这宫里头长不大的孩子多了去了。咱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容以说着，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都变得阴冷许多。

“不行！”我一口回绝道。

没想到容以想的竟是这样的事。凌瑾虽非我亲生，我却也是他的母后，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容以是如何狠得下心说出这样的话。

“容以，从前本宫就同你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修仪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二皇子更是个婴孩，如何你要起这个念头？”我质问道。

容以却是轻笑了两声说道：“嫔妾来之前就知道，嫔妾这样一说，娘娘铁定会反对。外头都道娘娘狠毒，嫔妾却知道娘娘最是心软。”

容以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琢磨不透，我只说道：“既然知道我性子，那你如何还要这样说？”

我一边问道，一边却想起从前刘浅被烧死的那个孩子。容以手中已经有这样的无辜生命了，实在不应该再沾惹上其他，即便是为了我。

“娘娘是不是又想起刘浅的孩子了？”容以问道。

她突然说中我心事，我不由地一愣。这件事我亦不想再提起。

容以嘴角溢出几分苦笑，只说道：“刘浅的那孩子是皇上叫我动的手，为了这霖国的江山稳固。并非我本意，而今日的这些话却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容以这样矛盾的话叫我更看不透，只说道：“对了，既然当时刘浅的孩子你尚不忍心，又如何愿意去伤害一个与我们无冤无仇的婴孩？”

听了这话，容以却突然冷静了下来，直直的盯着我眼睛，像是质问一般说道：“娘娘，您真的相信皇上让你抚养大皇子是为了排遣寂寞吗？”

“你这是何意？”我不解。

“若是皇上只是因为愧疚呢？”容以说着。

这话我更是听不懂了，凌胜会愧疚什么？还没等我发问，容以就继续说道：“娘娘接连两次小产，固然有外力的因素。会不会是皇上顺其自然，故意让这样的事发生的呢？外头朝臣都忌讳斯琴一族的势力，难道身为君王的皇上会不忌讳吗？娘娘身子连番受损，眼下再有孕的机会已小了许多。大皇子养在娘娘膝下，已经有了足够继承皇位的资本。嫔妾听说，立风少爷也已经不是大皇子的伴读了对吗？如果上面的猜想都是事实的话，娘娘还觉得皇上不会立二皇子为太子吗？大皇子这边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娘娘也该为整个斯琴一族考虑了。前朝贵妃娘娘的事娘娘不会忘了吧？”

容以接二连三的问话，让我愣在了原地，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答不出来。

小姑母……我自然没有忘。连同杨妃杨妃当年流产的血，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凌胜……凌胜……我心底不停地念着这个名字，本能地抗拒着容以所说的一切。

到底我还是问道：“那你觉得，眼下我们应该怎么做？”

见我态度转变，容以嘴角浮现起笑意，缓缓说道：“杀了凌瑾，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