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和烧饼一起干大事（2/2）

柳妆邀请她一起来坐马车。管蘅昂着头，神采飞扬地道：“骑马更自在！小妆儿，你也别坐马车了！”

柳妆摇头，道：“今天没穿男装，不适合骑马。管蘅，你家那位对你真不错，你是怎么让他答应把你带来的？”

管蘅忽然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道：“没啥！小妆儿，我口渴，递个果子给我吃！”

柳妆趴在马车的窗口，盯着管蘅笑，没想到管蘅也有害羞的时候。

管蘅的脸更红了，她不是故意欺瞒柳妆，而是实在说不出口。李星白那厮说看她可怜，以后就要在家生孩子、带孩子了，变成个黄脸婆，没脸出来见人，所以这次就像杀猪之前给猪洗澡、刮毛一样，带她出来享受一次，以后就别想了！一想起这话，管蘅就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怕被柳妆看出猫腻来，于是只能拼命忍着。

在管蘅的印象里，十表哥李星白以前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但是那厮去兵营里待过一段时间之后，嘴巴就变粗鲁了，整个人几乎从翩翩贵公子变成流氓！

她正咬牙切齿，忽然，在前方骑马的光耀将军李星白回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审视，似乎是观察她有没有惹祸。

管蘅没骨气地缩了一下脖子，表情瞬间变乖了。她是听说柳妆的出门打算后，求着让李星白带她来的，求完之后还被他损了一顿，不敢不乖，毕竟这河还没过完呢，不敢现在就拆桥！李星白说过，如果她在半路上闯祸，就直接派兵送她原路返回。那样会很没面子！

下午，管蘅也换上了女装，然后钻进柳妆的马车里享福去了。她大大咧咧，全然没有考虑到铁烧云会嫌弃她碍事。因为管蘅和柳妆一起在马车里，原本打算回马车里休息的铁烧云只能打消了念头，毕竟管蘅是光耀将军的未婚妻，他即使比光耀将军更有权势，也不能耍流氓，他不可能和别人的未婚妻共乘一辆马车。

光耀将军这个男子反而比管蘅那个女子更有眼色一点，他特意驱马去到铁烧云的旁边，表示歉意。“王爷，很抱歉，末将的表妹不大懂事，等队伍停下来歇脚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诫她一番。”

铁烧云不太计较细枝末节的事，所以没有责问光耀将军为什么以权谋私地把未婚妻带来了，他对光耀将军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完了。

李星白见铁烧云的表情没有变化，没有动怒的倾向，于是他放下心来。

与铁烧云的惜字如金不一样，柳妆正一边趴在马车窗口看风景，一边和管蘅叽叽喳喳地聊，几乎无话不谈。

管蘅小声地说她对骑马是久别重逢，哪晓得刚才把腿上的皮给磨痛了。

柳妆道：“我第一次骑马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管蘅，你打开那个抽屉，里面有药膏，你自己涂点药。”

这是一辆相当豪华的马车，有让人躺着睡觉的榻，有放茶盏的小桌，有虎皮地毯，而且掀开一块底板就可以看见恭桶，就可以如厕，还有许多暗格，暗格和抽屉差不多，有的暗格里放着书，有的暗格里放着坚果，有的暗格里放着衣裳……柳妆转身，伸手指了指抽屉的位置，然后继续趴回窗口，欣赏铁烧云骑马时的气质和身材，那充满力量的长腿，那没有赘肉的窄腰，那坚挺的脊背，那优雅的脖颈，百看不厌。

铁烧云在马背上转头和柳妆对视一小会儿，忽然移开了目光。因为他怕自己被柳妆撩到情不自禁的地步。其实他现在已经很想过去抱她了，偏偏马车里还有一个多余的人。

管蘅涂完了药，开始喝茶、吃杏仁，坐着柔软的坐垫，背靠着柔软的枕头，十分享福，过了一会儿，直接睡着了！

——

小小的县城忽然来了几百个兵，而且还由县太爷亲自迎接。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从一个老百姓的嘴里，飞进另一个老百姓的耳朵里，如此循环，越来越多的老百姓赶来看热闹。

“听说来了一个贵人！”

“是不是国父来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英明神武的国父！呜呜——死也值了！”

……

初来乍到的庞大队伍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铁烧云拒绝了县太爷请他去住私宅的邀请，并且在第一时间派人张贴皇榜，写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此地视察民情的目的。

百姓们听官兵念完皇榜之后，忍不住欢呼雀跃，就仿佛来的不是王爷，而是神仙！

“云亲王来了！”

“云亲王是国父的胞弟！”

“太好了！终于可以伸冤了！”

……

与老百姓的欢天喜地不一样，县太爷战战兢兢、冷汗涔涔，手抖得像打摆子。

铁烧云注意到了县太爷的恐惧，也听到了人群里有喊冤的声音，于是留了个心眼，没放县太爷离开，请县太爷去客栈里坐下。

铁烧云属于来之前是低调，来此地之后是高调的态度，给县太爷来了个措手不及！

铁烧云又吩咐侍卫，把那些喊冤的老百姓一个一个地放进来说话。

老百姓感激涕零地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就开始喊冤，心里的话仿佛被压抑了上千年，一边哭，一边说。

在老百姓述说的时候，铁烧云身后有个官衔较低的官员飞速地用纸笔把老百姓的冤情记录下来。

县太爷的全身抖啊抖，抖得像跳舞，他低声地干笑着，道：“王爷，下官失礼，想……想去如厕。”

铁烧云大手一挥，示意他随意，连看也没看他一眼，而是全神贯注地在看诉说冤屈的老百姓。

县太爷刚窃喜一下，抬起手擦一擦冷汗，结果发现身后如影随形地跟来了八个陌生的官兵，他顿时内心咯噔一下，比掉进茅坑里还要更惊慌失措，抖得更厉害了！

当晚，这家客栈的灯火一整夜都亮如白昼，客栈的老板感觉蓬荜生辉，感觉这是祖宗保佑，祖坟冒青烟了！

客栈外的老百姓们不仅没有因为夜深而回家，反而越聚越多，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着灯火通明的客栈。放眼望去，街上全是人！一部分人是看热闹，心情激动，唾沫横飞地说一些关于云亲王的逸闻趣事，另一部分人是排队等着喊冤，心情更激动。

柳妆本以为自己是出来微服私访，顺便游山玩水、品尝美食的！没想到一到这里就忙成了陀螺！

铁烧云和柳妆在四天四夜中轮流听老百姓喊冤，轮流休息。

用纸笔做案卷记录的三个小官员也是轮流休息，但还是差点把手累断了。

在这几天中还出了个小插曲，因为铁烧云带来的官兵包围了县太爷的家，携带金银珠宝的县太爷家眷打算钻狗洞逃走，却被几个讨饭的乞丐给抓住了，乞丐立马报告官兵，官兵们把企图逃跑的县太爷家眷押去了大牢，并且一层一层地报告上级，恰好报告进了柳妆的耳朵里。

柳妆立马赏赐了那几个乞丐，并且让人把这个小插曲记载下来，打算改编进戏剧里，还专门张贴皇榜，把那几个乞丐的功劳昭告整个县城。老百姓们因为此事变得更加热闹了，就连街上的其他乞丐也跟着沾光，这几天吃香的喝辣的，幸福极了。

管蘅也帮忙记录案卷，惊叹道：“小妆儿，上千个案子，足够咱们在这里住一年，你信不信？”

柳妆揉一揉有点疼的脑袋，道：“管蘅，你别误会，我和烧饼不打算在这里住一年。我们会亲自审几个典型的大案子，然后朝廷会派新官员来这里上任。如果有机会，我们就逛一逛，体察风土民情。哎！最烦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县城！皇城周边一共有九个县城，国父给烧饼下达的任务就是把这九个县城都要考察完毕！”

“小妆儿，你后悔不？后悔跟来吗？”管蘅做出一副想哭的表情。她出门这么久，太史语和太史言那两个小家伙肯定会想她的！

柳妆道：“不后悔，反而很庆幸，幸好我跟来了！否则，我和烧饼要分开很久，思念的苦比劳累的苦更苦！相思病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是会死人的！”

柳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

四天四夜之后，虽然老百姓们还聚集在客栈的外面看热闹，但是喊冤的人已经很少了。

铁烧云准备明天公开审理第一个案子，而且他已经给铁夜光去信了，让铁夜光尽快派一个官员团来审理这一千多个案子，最好是几个官员各审各的，就像几条蚕一起吃桑叶一样，在短期内就把一千多个案子审理完毕，然后选择官员团中威望威高的一个官员留下来任县太爷。铁烧云给铁夜光的理由是：这样既能锻炼官员团里的每一个人，又能尽快解决老百姓的冤屈，让他们安居乐业。

铁烧云还告诉铁夜光自己的感受：那些含冤的老百姓就像是泡在毒蛇的苦胆里，日夜不得安宁。

接到信的铁夜光也没想到，铁烧云第一次视察民情就遇上了这样庞大的大案！他立马给铁烧云派出了由十个官员组成的官员团，然后对朝廷大臣冷肃地道：“奏折简直就是狗屁！奏折上写着祥瑞、讴歌、太平、富裕，可是现实中是怎么样的？你们知道吗？”

消息灵通的朝廷大臣已经听到了风声，此时都吓得不敢当出头鸟，闭紧嘴巴，微微颤抖，噤若寒蝉。

“按照云亲王送回来的资料，尽快改编戏剧，演给老百姓看，也演给官员们看看，并且张贴皇榜，我要让那些正在鱼肉百姓的狗官们闻风丧胆！视察民情刻不容缓，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们！”

面对铁夜光的怒气，大臣们面面相觑之后，果断地选择了拍马屁。

“国父圣明！”

“国父英明！”

“国父爱民如子，是微臣们的楷模！”

“国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

“通通闭嘴！”铁夜光直接气得砸了茶盏，把桌案上的狗屁奏折像雪花一样撒向那些跪地的大臣们。“我要的是会干实事的大臣，不是尸位素餐、像跟屁虫一样的狗官！你们明白吗？”

“微臣明白！”

“微臣明白！”

……

大臣们的官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

铁烧云亲自审理的第一个案子是县太爷和狐朋狗友在山上打猎时误杀采药的大夫。

县太爷和狐朋狗友发现误杀的情况之后，非但没有救人，反而还当场埋尸，企图毁尸灭迹。幸好当天就下了一场大雨，山体滑坡，大夫的尸首重见天日！

有一个有良心的仵作在验尸后，发现死亡的大夫死于箭伤！

狐朋狗友里有一个人胆子小，良心不安，常做噩梦，于是请道士作法驱鬼，并且对道士和盘托出了真相。道士当时不动声色，但是事后把真相宣扬了出来。

死去的大夫的家眷在证词中说：“我家老爷那天是去山的东面采药，他说那里的药草向阳，长得最好。我们在收尸之后，又听说了凶手是县太爷，于是我们打算去皇城击鼓鸣冤，可是县太爷派捕快把我们堵在城门口，并且抓进了大牢里，还用盗窃的罪名栽赃陷害我们。”

许多老百姓都作证，亲眼目睹那一天县太爷和狐朋狗友去山上打猎。

铁烧云雷厉风行，直接派人把牢里的县太爷和县太爷的狐朋狗友押到公堂上审问。

没有刑讯逼供，也没有威胁恐吓，铁烧云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寻找嫌疑人中最弱的那一个，以那个弱点为突破口，然后各个击破。

罪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招供，县太爷压力太大，不得不承认那天他们确实误杀了采药的大夫，但是拒不承认那支致命的箭是他射的。狐朋狗友也都说那支箭不是自己射的。

“箭是谁射的，你们心里有数！现在死鸭子嘴硬，是想去阎王爷那里招供，再下拔舌地狱吗？”

“误杀无辜后，如果你们及时救人，那就是轻罪。但是你们毁尸灭迹，这就从轻罪变成了重罪！”

铁烧云正气浩然，双眼炯炯有神，严肃地道：“罪官吴康，你身为朝廷命宫，在误杀无辜之后，毁尸灭迹，已经犯了一罪，事后还谋害死者家属，罪加一等！”

“好！”

“云亲王判得好！”

“狗官该死！”

……

案子还没有彻底审完，围观的老百姓已经忍不住鼓掌欢呼了。

柳妆也在围观，而且和管蘅一起认认真真地写剧本。

柳妆忍不住赞叹道：“烧饼说的是大实话，没有煽情，也没有冷嘲热讽，偏偏就是让人听得很解气，大快人心！其实老百姓们想要的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理！一定要把这一段写进剧本里！”

“嗯！”管蘅也点头，道：“这段戏如果演出来，一定大快人心！看戏的人会热血沸腾！”

“剧本上一定要注明，扮演云亲王的角儿一定要长相俊美、气质像大侠！”柳妆自言自语，真的把这一条意见写在了剧本上。

保护柳妆的侍卫二山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偷看了两眼，然后咧开嘴巴乐了。因为柳妆不仅在剧本上写字，她还画连环画，把铁烧云的模样画得惟妙惟肖，而且情人眼里出西施，柳妆喜欢铁烧云，所以把铁烧云画得格外威风。

不过，让二山笑得合不拢嘴的原因不仅是铁烧云的画像好看，而且还因为柳妆多画了一个搞笑版、缩小版的铁烧云，很有铁烧云的神韵，偏偏一看就是个孩童。

二山乐呵呵地心想：哎哟！二少奶奶提前把二少爷的儿子画出来了！也是个光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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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因为网络原因，来晚了！

烧饼：缩小版的画像也是我，都是我！柳妆的眼里只有我！

柳妆：今天吃的是醋味的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