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坚持和动摇（2/2）

柳家其他人以为自家是置身事外的，安心得不得了，正在吃早餐时候，丫鬟们惊慌失措地喊叫：“官兵来了！好多官兵！”

太夫人和大老爷飞快地对视一眼，都皱起眉，有不好的预感。

太夫人在庞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露出坚强的表情，上次也是官兵来家里搜查，但是她完美地应付过去了！这一次，她依然充满信心！

太夫人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但是大风大浪从没有把她打倒过！

然而，这次太夫人没有表现才能的机会，因为官兵一进来就开始抓人！“把造反的乱臣贼子拿下！”

“这是柳家！你们凭什么乱抓人？”太夫人毫无形象地嘶喊着。

带兵的官员冷笑道：“柳元名昨日在宫门口参与造反，当场被诛杀！柳元权是同党，本官乃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抓捕乱臣贼子的！”

“把人抓走！再抄家！”

“不！不行！不能抓我儿子！”太夫人嚎啕大哭，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二儿子已经死了，不敢相信大儿子也将要被杀死！她在地上爬行着，爬着去抓大老爷的衣衫，不许官兵把大老爷带走！

这一走，可能就是死别啊！太夫人哭得撕心裂肺。

大老爷也哭得涕泪横流，对于这飞来横祸，他现在脑子还有点蒙！吓蒙了！他依依不舍地望着太夫人，母子俩都不想死！

带兵的官员却毫不留情，大手一挥，示意官兵快点把犯人拖走。“皇上看在柳家老太爷昔日有功劳的份上，饶了柳家的妇孺，你们还不谢恩？”

眼看着大老爷已经被拖得越来越远，太夫人哭晕了过去。

官兵一边抄家，一边把哭哭啼啼的柳家人往门外赶！

这一场飞来横祸是这些哭哭啼啼的柳家人都没有料到的！他们像乞丐一样被扔到了大街上！

太夫人气若游丝地醒过来，声音嘶哑着，喃喃自语：“老二是被冤枉的！他不会造反！老大也被冤枉了！我要去帮他们伸冤，去刑部门口敲鸣冤鼓！”

柳家的所有人都一副狼狈模样，柳家的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老百姓，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着柳家有多么倒霉。

太夫人看上去没有以前那么强势、可靠了！如果不依靠太夫人，还能依靠谁呢？柳家的女子们和孩子们都哭得更加无助了。

柳妆怀揣着银票和金叶子，知道自己还没有走到绝路，她对庞嬷嬷道：“庞嬷嬷，我们先去住客栈吧！还要请大夫给太夫人瞧病。”

“嗯嗯。”庞嬷嬷泪流满面，连连点头。

一大群人去了客栈。女子们被赶出柳家大门的时候，头上的珠翠都被官兵拔走了，现在身上值钱的东西几乎只剩下了手腕上的镯子。庞嬷嬷毫不犹豫，就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交给客栈的掌柜，用来付账。

与之相反的是，一听说付账，大夫人和二夫人就往后躲，丝毫没有要付账的意思。

等大夫给太夫人瞧病之后，柳妆又与庞嬷嬷商量，柳家现在已经养不起这么多仆人了，让多余的仆人自谋生计去！

大夫人和二夫人在旁边欲言又止。

庞嬷嬷道：“大夫人，二夫人，你们的意思呢？”

大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心虚地道：“大老爷被关进了大牢，我打算带观雪和仪儿去我娘家，让我的娘家人帮帮大老爷。”

二夫人连忙跟着说：“我也带敏儿和观棋回娘家去看看，把二老爷的后事处理了。”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也在柳家应验了。

庞嬷嬷失望地盯着大夫人和二夫人看，她们两人现在是把太夫人当累赘了，不打算管太夫人了，是吗？以前装孝顺儿媳装得多像啊，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庞嬷嬷含着眼泪，愤愤然！

柳妆爽快地道：“大夫人和二夫人既然有避难的地方，自然更好！少几个人住客栈，还能少花几个房钱！不过，太夫人病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常过来看看太夫人，更好！”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会回来看望娘！”大夫人没给柳妆好脸色，心想着，一个小庶女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头？

二夫人也奚落柳妆，不屑地道：“一个庶女而已，轮不到你当家！”

两人起身就要走，但是各自又遇到了麻烦！

不是太夫人阻拦她们，而是柳仪和柳观棋！

柳仪坚决不肯随大夫人去石家，坚决地表示她要照顾祖母。

而柳观棋则扭扭捏捏地不肯走，眼睛一个劲地看丫鬟桃花。桃花垂着脑袋，默默地掉眼泪，既感叹自己命苦，又感激柳观棋对自己的真心实意。

“臭丫头！敢勾引二少爷！”二夫人眼睛一瞪，扬起手，给了桃花一耳刮子，然后把柳观棋拖走了。

大夫人也想效仿二夫人，想和石嬷嬷一起把柳仪拖走，然而柳仪比她想象中更倔强，直接说：“娘亲，你大不了把我打晕了，再带走！但是我会用指甲抓花自己的脸，破相给你看！”

大夫人用手指着柳仪，被气哭了。“小没良心的！我为了你打算，你还气我！你还想不想找个好婆家了？跟我回石家去！你的外祖母和舅舅会照顾你的！”

“我不去！我留下来陪祖母！”柳仪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石嬷嬷对大夫人说悄悄话：“大夫人，我们先去石家安顿好，等二姑娘在客栈里吃了几日苦，您再来接她，她就不会这样倔强了。”

大夫人被说动了，点点头，又失望地看了柳仪一眼，带着柳观雪、大少奶奶、泰哥儿和仆人们走了。

柳娴、柳碧、柳霏和柳观云这几个庶出的孩子成了没人要的！他们想着没有希望的将来，伤心绝望地啜泣着。

庞嬷嬷去打发了多余的仆人，剩下的仆人只有十五个。除此之外，还剩下十来个姨娘，庞嬷嬷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打算等太夫人睡醒了之后，问问太夫人的意思。

“五姑娘！五姑娘！”一个长了满脸麻子的女人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客栈，急着找人。

毛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认出来这是谁，也不知道这人喊的五姑娘是不是柳妆。

“毛竹！我是芝姨娘啊！”芝姨娘发现了毛竹，连忙跑过去，絮絮叨叨地道：“我听说柳家出事了，就连忙去找五姑娘，听说你们来了这里，听说抄家了……”

芝姨娘流下的眼泪把脸上的假麻子洗得淡化了。

毛竹在悲惨之中，总算遇到了一点高兴的事，连忙带着芝姨娘去见柳妆。

芝姨娘一见到柳妆，就紧紧地牵住柳妆的手，极力地劝柳妆去她租的屋子里住。

柳妆没同意，小声地道：“客栈挺好的！你先回去，别让太夫人见到你。还有，你这一脸麻子挺好看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就算石嬷嬷现在站在你面前，她也认不出你的！”

芝姨娘哭笑不得，把自己的钱袋子递给柳妆，眼神就像小孩子一样乖。

柳妆把钱袋子推了回去，不肯收，道：“我的钱是你的几百倍！不过，你自己也省着点花！”

“嗯嗯！”听说柳妆还很有钱，芝姨娘就放心了。

等芝姨娘走之后，庞嬷嬷惊讶地问：“五姑娘，那真的是芝姨娘？她没疯？”

柳妆点点头，道：“庞嬷嬷，保密好不好？”

庞嬷嬷点点头。上一次是在赶路的途中遇到杀人的强盗，这一次是抄家，庞嬷嬷在艰难困苦中和柳妆又加深了友谊！

－－－－－－题外话－－－－－－

下午好！

二老爷：死得太快了！一句话就死完了！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