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月入瓮（三）（2/2）

见了上国君王，一番寒暄客套，礼节做足之后。

古子沃薄唇泯然一笑，对着姜太后，道：“寡人此次前来，有件喜讯要告诉您，司马月心尚在人间。”

“真的？”姜太后老泪纵横道。

“君子之言，岂能儿戏。”古子沃道。

“母后，陛下此次前来，还有一件喜事商议。就是想纳司马月心入扶南皇宫。”司马睿德沾沾自喜道。

“陛下眷顾之情，怕我家月心受之有愧。再说，我们也不知月心如今何在？”姜太后跪下道。担心昔日月心与古子沃积怨太深，若月心果真活着，若送入扶南宫廷之内，那性子万一再开罪古子沃，那晋国前途就扑朔迷离了。

“司马月心的身份是把双刃剑，用得好，带来很多利益，用的不好，伤人伤己。她手上有晋国先王遗诏，变幻太多。这公主嘛，还是和亲最好。”古子沃笑意更深道，“晋国如今一切都在扶南控制之下，能扶司马睿德上去，照样也能拉下来。一切就看太后怎么选。”

太后愣住了，多少也明白了，认清了点现实，抑郁而失语。这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逼迫，深深心疼着那坎坷的月心。可形势逼人，姜太后唯有磕头谢恩。

这是何等的孽缘，这一笔帐稍想一下就乱得很。从前那恩恩怨怨，眼下的利益纠葛，古子沃与司马月心又要开始纠缠一处。不知要何时收手，能放过月心一马。

此后，姜太后郁结而不能语，一边是女儿的安危，一边是儿子的前途，心都被掏空了。

四海之内，晋国的皇榜都飘至各国，重金悬赏，招揽天下名医。

天下名医络绎不绝来为晋国太后诊断，然而太后的失语症一直未见好转。直到虾米三人出现，那一席吉祥肉桂的话，让她欢喜让她愁，姜太后无奈写下笔墨，希望游医能够转交予月心。可太后身边早已悄悄布满了扶南人的眼线。谁料，那纸辗转流落，入了扶南帝君的手上。

古子沃居然微服亲自来到了晋国，姜太后泪眼跪地，求着扶南帝君收手，放过司马月心一马。

古子沃不言司马月心，反而论起了司马睿德，不怒自威，道：“司马睿德弑父夺位，而那遗诏内容若是广而告之天下，让其跌落泥里也是分分钟的事。若是你们答应寡人的要求，司马睿德则会前途无量。”

原来早已没了回头路，姜太后落寞地叩拜离开。

之后，晋国皇宫之中，太后寝殿旁独辟一处，古子沃住了进来。后宫之内，一道独特的风景，古子沃不是来看金碧辉煌的晋国皇宫，而是看一道朴素的身影，一旦出现，古子沃便无心品尝糕点，只是抿了一口茶，看着那老奴淡定从容的背影，似乎身后一切荣辱与其无关，伛偻着低到尘埃，却不怯场，只为能日日服侍太后。只是有一种气度是无法敛去的，古子沃总觉得那气度似曾相识。

那一晚的宴，终于真相大白。那红颜依旧，只是添了两缕白发，多了许悲天悯人、梨花带雨的凄楚神情，古子沃远远得看着，更是能明白司马月心，那种王族出生但却看尽人情冷暖，想必那心境比平民还悲哀。

这一次，古子沃不会再让司马月心翻出其手心，必将牢牢将其握住。这是志在必得。也是一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