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河边（四十七）（2/2）

“是啊，在那样一个秋天的夜晚，能够认识你，我也深感荣幸。”梁浩轩接过话语。

“嗯，这样说来，我们也不枉相识一场——”徐心怡说着，又是一声幽叹。

回望那远山一阵子之后，两人继续沿原路返回。

梁浩轩返回自己的单身宿舍时，已近子夜时分。

枯坐在书桌前，梁浩轩点燃了一支香烟：唉，这样的一个夜晚，回忆起来，还真有点扑朔迷离的感觉。平心而论，我也算是读过几本小说的人了，不过，如果不外出，就让我待在这宿舍里，刚才的那一幕幕，我绝对是想不出来的。现实生活是极为丰富的，也是很复杂的。只有置身其中，才会有真真切切的感受。

嗯，随着徐心怡的离开，这几年的一些事情，恐怕也就此来到了尽头处。

其实，对于恋情，如果由我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弄得这么复杂的。如今，转了一个大圈之后，我才发现，这个终点，跟那起点，似乎是一样的。是啊，这些年，这一路上，我所遇到的，多半只能算是过客。萍水相逢之后，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最终只能是劳燕分飞了。一千多年以前，李商隐就写下这样的诗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千多年以后，这样一个初冬的夜晚，面对着这样一首《锦瑟》，我确实是唏嘘感慨不已的了。或许，这几年里的那些恋情，一开始就是错的，只是，在当时那些特定的情况下，我多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这些恋情，就是到了这个夜晚，那其中的是非恩怨、悲欢离合、得失成败，依然是一言难尽的。于是，我也少不了要感慨一番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么，多年以后，对于这些往事，我又会怎样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