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河边（三十五）（2/2）

她，她既然托人叫了我来，不难想象，这个上午，她是吃过早餐的。从这个角度看，就是多待上半个小时，对她来说，也不成什么问题。饭量小一点的人，有时候，对午餐，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嗯，就算是肚子不饿，她也可以到外面去，跟小冷他们闲聊几句，或者，和孩子们一起，体会一下野炊的乐趣。由此不难想象，此时此刻，她依然留在这林子里，确实是有某种想法的。

或者说，她是在观望。

嗯，更确切的说法，似乎应该是，她在下决心。当然，那底牌是什么，我是不太清楚的，就是她本人，或许依然处在酝酿阶段。也就是说，“打开天窗说亮话”的那一刻，并没有真正到来。

而我的处境，似乎并不妙啊！从清晨到现在，我可是滴水未沾滴米未进，而到了这一刻，这最后的一支香烟，也即将燃到尽头了。军事上所说的“弹尽粮绝”，多半就是这样了吧？当然，也有“弹尽援绝”的说法。如今，我能够指望外来的援助吗？在小冷他们看来，我和明晓玉难得走在一起，只要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到这儿来的。从这个角度看，确实也是“援绝”了。

我，在内心深处，其实，我也不想走。因为，那午餐，就在那儿，迟一点再出去，也没什么的。再说，以我目前的健康状况，再饿上半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或许，有一件事情，即将到来；尽管，我一时还说不清楚，会是怎样的一件事情。

于是，我在期待着。

或许，明晓玉也是这样吧？

哦，想起这些，是不是有点故弄玄虚呢？哦，这一支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以前，我有这样的一种习惯，如果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点上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之中，我暗自对自己说：烧完这支香烟，再做决定。这种做法，也不乏积极的一面，至少，避免了仓促草率。只是，如今的这一刻，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算了吧，哼一支小曲儿再说——”这样想着的时候，梁浩轩皱起了眉头。不难理解，哼小曲儿是大方向，至于哼哪一首歌呢，还是要斟酌一番的。小草，绿意盎然的小草。再过了一会儿，歌声响起：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

木兰花开山岗上，北国的春天。

啊，北国的春天已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