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河边（二十一）（2/2）

是啊，在惠秀敏那儿，羞愧难当之际，我也没有解释什么，就走出去了。从这个角度看，输得不明不白的。因为，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而此时此刻，虽说败局已定，不过，如果我连自己的心里话都不能说出来，就相当于在同一个地方跌了两次跤，未免太窝囊了吧？哦，打一个或许不甚恰当的比喻，从考试的角度看，二三十分是不及格，五十多分也是不及格，表面上看没什么区别；然而，仔细一想，其实已然是有区别的，因为，五十多分离及格线已经很近了，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因此，在某种意义上，依然是值得肯定的。即便单从考试的角度看，如果还有下一次，那么，这五十多分依然自有其意义，毕竟，已经能够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因此，有些话，与其闷在心里，倒不如一吐为快，至少，也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动了感情的，是真心的。

“确实，我是追过惠秀敏——”梁浩轩这样说道。

“那，现在，就继续去追吧？”明晓玉淡淡的说道。

“其实，对于我们男人来说，确实先想到外表，都想着去追美女——”

“只可惜，我，我不是美女啊！”

“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对不起你，不过——”梁浩轩想着要解释什么。

“是啊，追美女不成了，”明晓玉冷冷的接过话，“就想着，另换胃口了——”

梁浩轩隐隐体会到：明晓玉真正耿耿于怀的，就是自己先去追惠秀敏。哦，换一个角度看，在内心深处，其实，她是在意我的？要不然，为什么要吃醋呢？

“对你，”凝望着对方，梁浩轩这样说道，“我，我是真心的——”

“唉，算了吧——”明晓玉说着，转过头去了。

暗暗的吸了一口长气之后，梁浩轩的心思，风驰电掣起来：此时此刻，我就这样被晾在一旁，这是一种怎样的尴尬呢？早知道是这样，从惠秀敏那儿走出来之后，我就应该回去休息了。那样一来，至少，我就不会再碰一次钉子了。算起来，这样一个夜晚，是最为悲情、苦涩、苍白的一个夜晚。因为，以前，即便是有分手，也只是一次而已。

原本只想着碰一下运气，换一下手气，没想到，此时此刻，却是深陷谷底了。

那么，如今已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输）”，我为什么还不一走了之呢？

是输得太惨，情感上一时还难以接受，于是，就想着再留一下，以便冷静一下？

其实，我是不死心，我还想再观望一下。

确实，明晓玉也在逐客，不过，语气不那么蛮横，至少，不曾对我恶语相向。

唉，我还在等着奇迹呢！

说起来，这些天，对于惠秀敏，我过于温文尔雅了吧？在她面前，就甘心于扮演一个求学者的角色，于是，在被扫地出门之际，别说什么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就是连她的手指尖，也不曾想着主动去碰一下。这，这有点像柳下惠吧？然而，在另外一些人看来，或许也不过是迂腐、封建，或者是伪道学什么的。甚至，也不妨这样想，你都没有一点深情的表现，人家又怎么会动心呢？什么柏拉图什么精神恋爱，见鬼去吧。

或许，爱，总是要说出来，要表现出来的。

如今已是九月下旬，也就是说，这一年所剩下的时间，甚至已经不足一百天了。而如今的这个夜晚，如果再回想起前些天的豪气冲天，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据说，股市里有触底反弹的说法，那么，这个夜晚，在惠秀敏那儿遭到恶语相向，应该是跌到谷底了吧？那么，到了明晓玉这儿，情况为什么还不能有所改观呢？

失败，又一次失败，也就是说，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从失败走向失败，或者说，由上一次失败走向这一次失败。那一句话说什么失败是成功之母，我怎么就没能体会到呢？这，这有点像那一句“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哦，我是不是把前路看得过于灰暗、悲观了呢？

是啊，黎明到来之前，是最为黑暗的。

一味地怨天尤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一个人，不是更应该从自身去找原因吗？

说得确切一点，面对困境，我真的能够做到背水一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