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惊鸿(七)(2/2)
从我的角度说,自然希望她来。怎么说呢,独自一人,的确可以让我长一点见识,也会找到某种精神上的慰藉。只是,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毕竟是太寂寞了,于是,我就想着有一个人陪伴着我。“红袖添香夜读书”,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哦,我甚至还希望,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起读书,然后能够交流一下,共同提高。
那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年纪要小一些;然而,我也多次这样想:以后那些做学生的日子里,如果一直都能够跟美女同桌在一起,那该多好!
只是,好景不长,既然我的美女同桌未能够到拉保读书,那曾经的心愿,就成了一场梦。
于是,这几个月里,另一个梦想,也小草般萌发了:既然当初的美女同桌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在我的初中同学里,会不会有类似的一个人呢?本来,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然而,这样一个人,毕竟还是出现了。
她,就是梅玲玲。
不过,她是隔壁班的。
隔了一个班级,能够和她说上几句话的机会,自然就少得可怜了。好在,她家就在书店对面,我可以有所期待。于是,这个寒冷的冬日午后,这一路上,我就不时想起她来。其实,也不知是一路上,进到这书店里,少说也有二三十分钟了吧,手中的这本书,我又翻看过几页呢?哦,那“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其实说的是,对于近在眼前的事情,要抓紧时间去做;要不然,时过境迁之后,就会懊恼、后悔的!
跟美女同桌在一起的时候,我虚度了太多的光阴,于是,我一直在郁闷、后悔。
过去的事情,自然只能让它过去了。问题是,对于梅玲玲,就算我有此心,又会有多少把握呢?
哦,上一次她为什么急着要离开呢?仅仅因为有“事情”吗?如果她对我没有足够的兴趣,那又如何呢?我,是不是很可笑呢?这一厢情愿的美梦,还要继续往下做吗?做梦,不见得就有多可笑吧?如果连梦都不敢做,不是更可笑吗?梦,尽管虚无缥缈,毕竟还是存在你心间的;而如果连梦都没有,那就只能是一片荒芜的原野了。是啊,只要想起她,至少,身上就没那么冷了。热气,首先来自心底。哦,我“想”什么,别人未必就能够知晓;从这个角度看,梦想,倒是最自由、最怡然自得、最无拘无束的事情了。如果只是“想”,其实并没有是非对错、得失成败之分。再说,如果你不想这件事情,心里空荡荡的,无聊之际,有意无意之中,你就会去想另外一件事情。除非是入眠了,要不然,我的这颗心,是停不下来,静不下来的。人的心,就像,就像......一番信马由缰之后,梁浩轩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决定继续翻阅一下手中的这一本《红楼梦诗词选》。一番之下,他的目光,停下来了: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低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锁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
“浩轩啊,”又是一个声音响起,“这么入迷的,又在看什么书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梁浩轩下意识地将那原本是翻开的书页一合,紧接着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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