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红花绿叶(三十四)(2/2)
那一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能在电影院里看到那部红极一时的《少林寺弟子》。不过,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扫兴的!下午回到火车站以后,几个小伙伴兴高采烈的边走边说,不知谁说了这样一句:“生意冷落,全靠偷豆角——”惹得大伙儿狂笑起来。这样的一天,也正够人回想起好些年的——
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之后,我试着这样问道:“浩轩啊,对于这样的一件事情,你们就不觉得愧疚吗?”
梁浩轩眨了眨眼后,这样回答道:“是啊,这是不告而借!不过当时,我们并不以赚钱为目的,在我们的心目中,主要还是觉得好玩。此外,那么宽大的一个大菜园,那些种菜的人家,平均下来,损失也不算太大——”
一时半会之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啊,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对于成人世界里的是非善恶,到底还是比较模糊的。鲁迅先生的那篇《社戏》,人们所津津乐道的,恰恰就是几个孩子返航时偷茴香豆煮来吃的那个桥段!当然,不管怎样说,这一类事情,最好还是别做!
停了一阵子之后,我试着这样问道:“还有,还有别的趣事吗?”
思忖片刻后,梁浩轩慢慢说道:那,那就再说一件吧。我一直有点纳闷:所谓春华秋实,那些文人墨客太喜欢春秋这两个季节了。其实在我看来,最有意思、最值得回味、最动人的季节,还是夏天。别的且不说,夏天有暑假,那许多值得回忆的事情,多半就发生在夏季。另外,岭南地区雨热同期,夏天,才真正说得上是硕果累累。
接下来,就说一下花生吧。
这花生,春种夏收,值得说说。《刘三姐》里面的那个秀才唱什么“八月十五种花生”,实在是太外行了,真让人暗自好笑。这花生,当地人习惯于将它们分为两大类。一类叫“挖豆”,成熟的时候要拿小锄头、小齿耙去挖。显而易见,这一类花生,不容易被别人顺手牵羊;不过,到时自己收获时,也比较费劲。一开始,为了防止被人偷吃,这“挖豆”,风行了一两年。后来,嫌麻烦、费劲,基本上也就没人种了。是啊,生活贫困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为偷而偷的人,毕竟没几个了;再去种这劳什子的“挖豆”,简直就是在为难、折磨自己!另一种叫“扯豆”,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连根拔起的那一种!这“扯豆”,就收起来省事多了。
“不怕,不怕别人偷吗?”我这样问道。
梁浩轩眨了几下眼睛,眉头舒展开来了:一般情况下,旱地离有人烟的地方,要远一些,很少有人去的。其实,如果正遇上收获季节,你从人家旱地边路过,即便不开口,主人家也会抛来一小捆,让你解解馋。我还记得,有好几次,我和阿冒几个人在街道边乘凉,那些用牛车满载成捆花生而归的人,就会热情地扔下带苗的一小捆来,让人吃个够。
“哦,这些街上人,蛮热情大方的啊!”我赞叹道。
梁浩轩报以一笑:将心比心,一般情况下,对于那些直接可以吃的东西,街坊邻居倒显得比较宽容大度。即便是对于那些到地里顺手牵羊的人,他们真正恼怒的,倒也不是损失了十斤八斤花生,而是那被踩踏得东倒西歪的花生苗。他们多半这样想:吃就吃吧,何必弄得满地狼藉呢?
突然,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就这样说道:“花生虽好,可不要多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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