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1/2）

冯家小公爷难得起了个大早，结果刚出营帐门，就听隔壁的火头班老贾叉着腰大声咒骂。“是哪个黑了心肠，烂了嘴的兔崽子！敢偷东西偷到你贾爷爷的头上了？要是让爷爷我查出来，看老子不剁了他的手！”冯瀚圃迈出帐门的脚偷偷缩了回去，没一会儿，估计是孔其琛也听到了动静，悄悄摸了过来。“不是说这个老贾是火头班的老好人吗？这怎么听着这么厉害呢？”

“嘘！”冯瀚圃拉着孔其琛躲进营帐里，“你忘了，那肉干是他媳妇给他做的。这老贾旁的都不在意，就他媳妇是他的命根子，别看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听说一发起狠来，连主事都怕他。”冯瀚圃拍了拍胸脯，“吓死了，这一大早上的。”

孔其琛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说他“活该”，毕竟当时还有她的一份儿。“要不你跟我到萧军师的营帐里躲躲？反正火头班你是呆不下去了。”冯瀚圃倒还真歪着头思虑半晌，“万一要是在萧军师那里遇到我表兄了怎么办？”冯家小公爷的表兄可是当朝恒王殿下，要是让恒王殿下知晓了冯瀚圃在火头班混天了日，那岂还得了？

这个时候，孔其琛无比自信的一拍胸脯。“放心，这事儿尽管包在我身上，保证就算老公爷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他亲生儿子来！”

萧令仪看见冯瀚圃跟着孔其琛进来，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说什么。孔其琛随手寻了些易容的材料，顺带着还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画眉用的青黛。冯瀚圃望着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女人家才用的青黛，吓了一跳。“这都是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

“易容啊。你的脸跟恒王殿下太像了，得费点功夫全都给你遮上才行。”顺手从桌上将萧令仪的笔洗拿过来，“借用一下，用完还你。”说罢，就将里面的清水倒了个干净，丢了一块生姜进去。镇纸被用作舂杵，将生姜汁捣了出来。“这易容啊，得先从改变人的肤色开始。你这生的白净，若是涂上一层姜汁，改变了眉眼的形状，最后再点上一两颗痣，保证就叫人瞧不出来半点儿以前的模样。”

边说边动手，没一会儿冯家小公爷就换了一副模样，还真是半点瞧不出眼前这个肤色蜡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人，居然是冯家娇生惯养的小公爷。萧令仪也是十分满意的，“你师叔祖的本事倒是都教给你了。”

孔其琛得意一笑，“那是自然，他可是赞我比他徒弟还聪慧！”

冯瀚圃揽镜自照，居然被自己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这么丑！”孔其琛状似无意，“那也总比被人认出来的好。”冯瀚圃原先是上扬的剑眉，被孔其琛几笔就改成了眉稍向下，一瞧就是衰命鬼的模样。鼻翼旁边的黑痣是用面团捏的，还在里面塞了小半截头发，瞧着着实滑稽。“阿琛，你这手也太巧了！”冯瀚圃摸了摸那颗黑痣，至于上面那根毛就算是孔其琛自己的恶趣味了。

萧令仪突然若有所思的盯着孔其琛，冯瀚圃瞧着萧令仪的眼神怪异，“萧军师干嘛这么瞧着阿琛？怪瘆人的。”萧令仪淡淡的收回目光，“小公爷打算在这儿躲多久，虽然恒王殿下不常来，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造访。”

冯瀚圃摆摆手，“放心吧，麻烦不了你几日。等到大军开拔，到了赣州，大家都忙着镇压反贼，哪里还顾得上我。”萧令仪皱眉，“这里距离赣州还有许久。”冯瀚圃才不关心到达赣州还有多久，“反正阿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别想赶我走！”

近两日，孔其琛与冯瀚圃二人都离火头班远远的，见了火头班的人也都大老远就绕开，唯恐叫人怀疑到他们二人身上。可是到了饭点儿，他们二人却仍旧要去给萧军师伺候饭食，也只得提心吊胆的去，再犹如劫后余生一般回来。

今日大军行到兖州时，兖州的州府专门给大军送来了不少东西。孔其琛看到有人抬着一整头的猪来，想来今晚菜里终于能见点肉沫儿了。冯瀚圃就像是过年一样兴奋，“你说今天会不会是一整块的炙豕肉？虽然炙肉还是鹿肉最佳，但在这种地方，能有炙肉享用已经很好了。”孔其琛冷笑，炙肉？能闻到肉腥就不错了！

二人赶到火头班的时候，老贾正拿着刀准备杀猪。见到孔其琛和冯瀚圃二人过来，忙招了招手。“小严，小冯啊，过来帮把手行不行？”孔其琛和冯瀚圃皆是不由心中“咯噔”一声。还是孔其琛机灵，“哎，贾哥您有事吩咐。”

老贾一扬手里的菜刀，“你们杀过猪没有？”孔其琛一捅旁边的冯瀚圃，“问你呢，杀过猪没有？”冯瀚圃单是瞧着老贾一身的血就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我，我连小虫子都不敢捏，更别说杀猪了。”老贾嘿嘿一乐，“其实不难，你们瞧，一刀下去就成……哎，别跑啊！”

二人气喘吁吁跑回营帐，过了半晌，孔其琛问道，“你以后还想吃肉吗？”冯瀚圃一想起刚刚那鲜血横溅，惨叫连连的场面，不禁胃部泛起一阵恶心。“其实想想，白菜萝卜也挺不错的，你觉得呢？”孔其琛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以前还老是抱怨没有肉的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知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孔其琛忙道，“坏了，咱们还没做菜，萧军师那边儿还等着咱俩呢！”

做菜这事儿，向来都是孔其琛掌勺，冯瀚圃就在一旁浑水摸鱼。看着孔其琛洗菜、切菜、翻炒，冯瀚圃不禁对孔其琛越发好奇起来。“阿琛呀，我有没有说过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呀？”

孔其琛尝了尝味道，似乎盐放少了，但萧令仪向来口味寡淡，孔其琛便没起意再往里头撒盐。冯瀚圃闹着也要尝尝味道，“没味儿啊？是不是盐放少了？”说着就往里头又加了一勺盐，“我……去，”孔其琛一声惊呼，“又不是给你吃的，你放这么多盐，想要齁死他啊？”

冯瀚圃委委屈屈道，“我就是觉得没味儿，所以替他放点盐而已。”就这样，原本冯瀚圃想从孔其琛口中多了解一些她的过去，如今全被岔开了。孔其琛一咬牙，又往锅里倒了点清水和酢，“但愿他尝不出来。”

回到萧令仪的住处，就见淳于昭正与萧令仪坐在一处喝茶。冯瀚圃赶忙低了头，却想起自己脸上化着妆呢，表兄如何能分辨得出面前这人是我。想罢，又抬起了头，对着淳于昭展开了一个“恐怖”的微笑。

——

严闻天在这片黑森林中已经不知过了几日。水囊中尚有大半的清水，只是这里缺少食物，严闻天久久未曾进食，如今已是脚步蹒跚。

越往前走，严闻天越觉得口干舌燥。借着君子剑微弱的蓝光，总算是寻到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才得以停下来喝口水润润喉。严闻天歇了半晌，腹鸣不止。之前严闻天还惦记着要不回转去寻那头会吐白雾的巨兽，若是宰了它，好歹还能烤了吃掉。但现在，别说是回去杀了巨兽，只怕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叹了口气，严闻天收起了水囊，正准备起身继续往前，忽觉脑中一阵晕眩，水囊掉落在地，清水汩汩流了一地。君子剑落在严闻天手边，蓝光渐渐隐了下去，此时，有一道黑影自暗处行出，“啊，竟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