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呵,男人!(1/2)
有杀人藤的例子在先,严闻天自然对后面的路程不会轻易掉以轻心。能让杀人藤这样的物事都停住脚步,不敢近前,只怕后面的东西才会令人更加头疼。歇息的时候,严闻天选了一块铺满了落叶的地方坐了,甚至都不敢太过靠近树木。唯恐杀人藤卷土重来。
再上路时,严闻天手中的君子剑握的更紧了。
君子剑发出幽幽蓝光,照亮着四周的景物。兴许是外头的日阳快落了,林子里越发的幽暗,还起了白雾,越发叫人看不清前路。严闻天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心里却只暗暗打鼓。这林子里太静了,静的严闻天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若不是脚下还有一点子脚步声陪伴,只怕在这林子里他最后不是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弄死,而是被吓死的。
黑森林里有多少年没进过活物了?严闻天想起杀人藤上挂着的尸骨,全都是掉了皮肉,连骨头架子上都是泛着森白的莹光,少说也有四五十年才能成那副样子。严闻天转念又想,那杀人藤是活物吗?杀了人难不成还能嚼了他们的血肉做养分,那岂不是不该算作藤蔓,而是兽类了?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严闻天脑子里来回折腾,惹得严闻天有些心浮气躁。明知往后可能有更厉害的东西蹦出来,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管不住心神,这是在往常从来没有的。严闻天心下一凛,周边的白雾越发浓郁。不好!这雾里有猫腻!
严闻天掩着口鼻,倾注了全身的内力在君子剑上,一时蓝光大盛,将周身之外的景物照的如同白昼。严闻天看清了周围的模样,却是不由大吃一惊。这,哪里是黑森林,分明就是三毒王城外,泠泉山上的景色!
“哼,幻境吗?”严闻天冷笑,言说这世上有一恶兽,名唤“蜃”。常年居于海上或是沙漠之中,它能吞吐雾气,结成楼台的形状,吸引着人一步步走近,而后伺机将人的精气吸干,老辈儿人解释,这就是为何沙漠之中常能见到风干的尸骨缘由。严闻天却是不信什么“海市蜃楼”,况且这是在树林里,又不是在沙漠里,何来的“海市蜃楼”。
四周俨然就是泠泉山庄的模样,能见到院子里的温泉散发着袅袅热气,时不时水面上冒出一个“咕噜”的水泡。鼻间似乎都能闻到水泡里炸出的硫磺味道。“若说是幻境,也着实太过真实了。”严闻天低声道,眉间萦绕着思索之色。
“大哥,你想什么呢?”一声轻问却犹如惊雷在严闻天的耳边炸响,心脏跳动的声响越发大了,几乎有了回响。“不……不可能。”严闻天向后退了一步,君子剑直指面前的“严闻黎”,“你是谁?”
“严闻黎”望着严闻天的君子剑,面含疑惑。“大哥,我是,阿黎啊……”严闻天欲言,却见“严闻黎”从袖间抽出长箫,“大哥难道不信我?我有‘恶名’可以作证!”长箫莹白,正是当年苍云师叔寻了许久的软白玉足足雕了三个月有余,这才算是雕出了一根完美无瑕的玉箫。他依旧可以记起严闻黎当时十分喜爱,捧着长箫小心翼翼的接过,在手里摩挲,还说要起一个十分文雅的名字。
君子剑蓝光渐渐黯淡,严闻天似是陷入回忆,久久不能自拔。“大哥,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兄弟啊?你为何拿剑指着我?我害怕。”面前的“严闻黎”仍旧是记忆中的那一袭红衣,丝发披散两肩,原本就瘦弱,如今瞧着连衣裳都撑不起来,着实羸弱。
“你,不是身子不好,怎么到外头来了?”严闻天的剑终究是对着“严闻黎”举不起来,言罢,连自己都没察觉语气中带着温柔,“外头冷,天都黑了,快些回屋里躺着。我叫人去给你端热食,好暖暖身子。”“严闻黎”几不可察的点点头,唇边扬着一丝微笑,“我在屋里等着大哥。你可要快些来。”严闻天收了剑,蓝光隐去,周围依旧亮如白昼。
厨房还是当初离开时的样子,灶台上正熬着一锅大骨棒汤,“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整间厨房里都弥漫着肉香。严闻天深吸了一口气,久未闻到肉味,此时还真是想念的紧。寻到了碗筷,严闻天自顾自给严闻黎盛了一碗,见灶台之上还有胡椒,平日里阿黎就喜欢用些重口味的调味料,何况这胡椒在山下都是能当金子使的“宝贝”。想也不想,就往汤碗里撒了一些。既然他喜欢,就由着他便是。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主屋里能听到严闻黎低声读经的响动。这是《金刚经》里最有名的四偈,严闻天时常能听到师叔用这四句教导阿黎。听到屋里读经的声音小了下去,严闻天推开了主屋门,“这个时候就别读了,油灯都没点,小心费眼睛。”
“严闻黎”见到严闻天笑得眉眼弯弯的,十分好看。见他手里还捧着《金刚经》,严闻天索性将书本倒扣在书案上,“快些,喝汤。”严闻天将汤勺递给他,见他接了,慢慢的啜饮倒是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气质。以前怎么没瞧出来,自己这个兄弟竟还能生的如此儒雅秀气。
大骨棒汤想来是熬了有些时辰,汤色奶白,都能想的出那大骨棒敲碎了,里面流出来的白白的骨髓,此时若是吸一口,就是满嘴的喷香。严闻天想着自家兄弟往日里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比山下的姑娘家还难伺候。“要不再盛一碗?”
“严闻黎”摆摆手,“大哥何不用一碗?”严闻天收了碗勺,“你忘了,我不爱喝汤。”“严闻黎”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对啊,大哥不爱喝汤的,瞧我这记性。我就是有些困了,大哥,你能陪我睡觉吗?”
严闻天正要去厨房,闻言脚步一顿,好半天才回转过去,“你先躺着,我放好碗勺就来陪你。”说罢,匆匆出了主屋,心中却如打鼓一般,乱的不行。记得刚上山拜师那会儿,严闻黎还是个五六岁的奶娃子,毕竟年岁尚小,师父与师叔便安排他们兄弟俩住了一间房。彼时严闻黎还是个脾性十分跳脱的,夜里睡觉也不老实,满榻乱滚,烦的严闻天一夜里要将他踹下去无数次。末了,又实在不忍心,再将他轻手轻脚的抱回榻上。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似乎就已经注定了一辈子要受这孩子的使唤了。
“严闻黎”面朝里睡着,还能听到时不时打的小呼噜,想来是睡着了。严闻天理了理外裳,和衣在“严闻黎”的的身边躺下。多少年未曾这般亲密了,严闻天在心里暗暗数了数,兴许是自从拜别了师父和师叔,他们下山历练之后,就再也未曾像今日这般同卧在一张榻上。后来魔教一战后,严闻黎就似转了性子,不爱说话,心思重的很。虽然仍旧看谁都笑嘻嘻的,严闻天却知道他不再像以前一般无忧无虑,而是将心事都掩在笑颜之下。他几次三番还想引着严闻黎做些儿时的趣事,严闻黎也只是笑着,“幼稚得很,我可不像你!”
或许是他躺下的动静惊动了“严闻黎”,见他合着眼翻了身,正与严闻天面对面。二人还是第一次如此相近,严闻天的心跳再一次乱了。“严闻黎”睁开眼,正与他的视线撞在一处。“大哥不睡觉,看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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