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笨到爆的杀手（1/2）

当夜游诗宴之上，每人皆是酒酣之时。暗夜里，却有一小伙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自一处高墙大院中翻墙而过，几个闪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章同明尚在提点刑狱司中的书房整理案卷，烛光如豆。有小狱卒进来为他添灯油。“章公事，夜深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看这些案卷也不迟。”小狱卒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圆圆的脸还有些稚嫩。前两日章同明身边伺候的狱卒回乡丁忧，临走之前向章同明推荐了这个小子。据说此子年岁不大，却有一身过硬的本领，武艺高强不说，还是个力能扛鼎的奇人异士。

小狱卒拎着油壶在灯碗里填满了灯油，油灯里的烛芯顿时爆开了一朵烛花。“噼啪”一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灯花儿红，爆烛火。怕是公事今晚有喜事呢！”小狱卒笑了笑，顺手用随身带的银针拨了拨烛芯，让烛火更旺一些。“章公事，您早些休息，小的这便告退了。”

章同明点点头，手中的案卷也被放在了一边，“明日里还得早些动身，天牢里明日上头要来人去提审人犯，你也早些休息。”章同明手中案卷正是记录的是那日锦阳宫中捉拿到那一伙黑衣人的犯案记录。这几日来，天牢中已经出了多起劫狱案、纵火案、杀人案，幸得有人在旁协助，那些案犯才得以保全，没有一丝伤害。只待明日太子殿下提审，询问出给官家下毒的幕后真凶，这天牢才算是能好生平静些时日。

“是，小的告退。”小狱卒躬身一揖，轻手轻脚的就要离开书房，回房去休息。去人忽然听到从屋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人踩在了枯枝上一般。小狱卒冲着章同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章同明瞬间猜到了什么，悄没声儿的从自己书案后边摸出一柄长刀来。这是以前房师赠予他的金吾刀，据传吹毛立断、削铁如泥，如今才有机会能使得此刀得见天日。

章同明与小狱卒移到门边，二人一左一右分开站立。

门外，已有黑衣人摆开阵型，只等屋内的人自己出来受死。一伙人各自分头在屋外借助有利的地形形成屏障，防御可能发生的危险，一时之间，双方都静站不动，只待敌手先发起攻击。章同明稍懂些武艺，但比起小狱卒来，可就是花拳绣腿，不值一提了。

章同明索性将那把金吾刀递给小狱卒，自己又寻了一件趁手的匕首，塞进了腰间。“拿着，今日还要多多仰仗你。”小狱卒点点头，“咱们尚不知对方的来意，万不能轻易动手误伤了好人。还是先等等再说。”小狱卒示意章同明熄了屋内的烛火，一双眼睛像是星子一般，闪着幽幽的亮光。

屋外的黑衣人见屋内没了亮光，一人便壮着胆子上前去推开了书房房门。四周寂静无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黑夜里尤为清晰。黑衣人进了书房，正欲四处察看章同明的位置，却只见眼前银光一闪，脖间一片冰凉。

黑衣人伸手摸了摸脖子，却是摸到了一手的温热。明明他记得，刚刚脖子是凉的，为什么……手上是热的？这个问题他怕是再也搞不清楚了，一阵抽搐过后，他便停止了呼吸。小狱卒借着月色，拉开了黑衣人面上的黑布，只见那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眼窝较之普通人的更加深陷。章同明有着多年刑事审讯的经验，一眼便瞧出此人不是中梁人，倒像是西方三毒人的样貌特征。

中梁地处中原地区，多食稻米、蔬菜等食物，因此体态特征多是身高适中，宽额直眉，不会有较深的眼窝。三毒与中梁不同，那里临近三毒圣山，山中满是天生地长的“奇珍异宝”。各种小兽、鸟虫更是中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因此他们多是以狩猎为生，多食肉类、奶类。因此他们身形高大，威猛。因着他们的祖先是从遥远的地方迁移而来，与中梁人有着不同的血缘，因此他们的面貌更加英挺，眼窝更深。

章同明有些不解，为何会有三毒人出现在此？若也是为了那批案犯而来，难不成此案还涉及了外族人的参与？章同明有些心惊，暗暗讲此时记在心中，等着明日里太子殿下到来，一定要将此事奏报上去。小狱卒却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小心翼翼的将那死掉的黑衣人拉走，又关紧了房门。

“怕是今夜没办法好睡了。”章同明小声嘀咕了一句。小狱卒轻笑，“章公事莫急，咱们赶紧收拾了这群家伙，就能赶快回去睡个好觉。”只听外头一声轻响，像是有许多人的脚步往这里来一般。章同明有些担忧，“就凭你我二人如何对付得了外头那么多人？”

小狱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动静，外头的人不超过八个。一会儿你先藏起来，等到我与那些人打开了，公事你就赶紧趁着混乱出去找救兵。”章同明深知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在这儿只会给他拖后腿，倒不如叫他自己在这儿放开手脚的打。

“好，你自己小心。”小狱卒摆摆手，“无碍，公事该一切小心才是。”

二人重新找了一处藏好，只听门外有人站定，小心翼翼推开了房门，黑暗中银光一闪，那是刀身映照了月光发出的，正好映出了刚才进来的黑衣人的尸身。黑衣人大惊，纷纷提高了警惕，防备着四周有人窜出来，抽冷子给他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