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分析案情（2/2）

“查出什么了……说……没查出来吧，怪不得你会挨打，我估计你挨打的时候也是一脸蒙逼的是吧？”

雨樱捂了脸。

刘钰道：“其实你就算没什也没查出来，也要让别人知道你查了，不至于会形成一种玩忽职守的印象。你这个打挨得一点儿也不亏，刚好形成一个教训。”

“我查了，可是我觉得什么也没查出来就报上去不太好。”

雨樱的鼻子又有点酸了，“你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帮我挨打，因为你觉得我是罪有应得的！”

“……我不后悔，即使你是错的我也不后悔。”

“你刚才沉默了两秒！”

张简下午的时候才回来，雨樱已经被移到了檀香木雕花床榻上了，身上破损的曲裾已经被褪去了，穿着一件白色的中单，只是臀部仍然裸露着，上面盖着敷了药的纱布。

张简侧着身子跪坐在屏风外面，“长信侯和你一起回来的？”

“嗯，不过他已经走了。”虽然隔着屏风，雨樱还是有点尴尬，身体有些不自在的动着。

张简道：“他是宗室子弟，如今是皇后临朝，只要有皇后在，整个刘氏宗亲就不会有好日子过。差一点的，就是像代王、吴王、齐王……都被灭了国，为了所谓的叛乱——我们明眼人都知道皇后是为了削番，从前那些个不可一世的藩王都被斩了首，留下的都所剩无几……这是差一点的。好一点的呢？就像陈王，像万户侯，虽然没有建立什么功业，可是日子过的好好的，空顶着个皇室宗亲的头衔罢了——皇后召长信侯入长安，你说，他会属于好一点的还是差一点的？”

雨樱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简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我也不多说。”

雨樱忽然有些警觉地说：“你该不会是暗地里想做什么吧？我告诉你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你要是想像从前那样限制我的行动，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张简道：“从前我说过，不会再阻拦你做任何事，今后也不会食言，我只是希望，你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清楚一点。”

“我知道，”雨樱道，“你们最后，打算怎么解决这次的羽林孤儿凶杀事件？”

“皇后说要选个人来彻查这件案子。不过后来万锦书明里暗里的说只有武青天才能查出真相，估计她会暗中捣乱吧。”

“那最后确定的是谁？御史？御史好像就是管监察的吧？”

“万锦书在捣乱，所以这个案子最后并没有确定是御史还是廷尉，最后是我管，估计她要是再暗中插手，凶手可能真的跑了。”

“你管？”雨樱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个案子就算再低级一点也应该內史来管啊？怎么你管？我才刚挨了打就没有人避嫌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张简道：“武青天有一个外号，叫神探子，人说，这世上就没有他身上查不出来的案子。万锦书就是借武青天来说事，其目的就是让皇后知道，没有武青天，这个案子查不出来。”

雨樱道：“那你还查？”

张简道：“爹最后也是会撂挑子的，是她让皇后打你这十棍子的，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惩罚？”

雨樱有些听不明白，张简道：“一旦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万锦书所说的方向走，皇后就会感觉到这个人对她的威胁……”

雨樱道：“所以……皇后让你来管，也是变相的不想让武青天回来了？”

又道：“那那十六个羽林孤儿的死该怎么办？总不能因为朝廷斗争就不查了吧？”

张简道：“爹待会就要去羽林卫看看，这十六个羽林孤儿因为没有家所以是住宿舍的，如果万锦书所言非虚，那可能真的是他们得罪了谁。你自己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有什么进展爹都会跟你说的。”

雨樱道：“爹，你为什么怀疑是仇杀，而不是专门针对我呢？”

雨樱感觉张简站起来了，一种沉静沙哑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杀了羽林卫的人对你有什么更大的坏处呢？仅仅是为了打你一顿？那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旦真凶被抓出来，这个人不是被判腰斩就是被判刮刑，严重一点还有可能被削首弃市。更何况这件事情在过年的时候一定会引起重视，谁有那么傻？明明知道你刚责罚了这十六个人又杀了他们来陷害你呢？是不是太明显了？唯一的可能——他们被一个对他们有深仇大恨的丧心病狂的人杀死了。”

屏风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爹从前觉得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可是现在才发现有些事不是你想放手就放得了手的。”

宽大的屏风高高的立着，室内清清凉凉，像冰块散发出来的气息，匀匀净净的，空气就是那样一种冰凉的糕。

雨樱撑着胳膊趴在已经有些暖意的纱帐里，偶尔换换动作，免得身体一阵僵痛，她知道她爹已经走了。

闭合的窗门外，大雪还是白茫茫的下着。

皇后派将行给她赐了药，她收下了，可是没有用。

过了几天，她爹在吃午饭的时候对她说：“我去查过了，喝酒的人一共有二十五个，他们包下了罗和酒馆，后来有两个人因为一点小事先离开了，这场新年狂欢结束后，因为其中有七个人要值班，所以就没有和那剩下的十六个人一起走，后来这十六个人东流西荡的，路过音萝酒馆的时候调戏了酒馆的老板娘，你当时好像就在对面的龙舒酒馆吃火锅对吧？和张颜蕊一起？”

“嗯。”

雨樱仍然是趴在榻上的，她不喜欢别人喂她吃东西，所以午饭就是一个大饼，自己拿着啃。

“我当时是和蕊儿姐姐一起吃火锅的，后来发现对面有羽林郞闹事，就过去教训他们了，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雨樱满脸愁容，吃着嘴里外酥里嫩的猪肉馅儿饼也有一点食之无味。

“不过听你的意思，他们所有的共同点若是除了和另外九个羽林孤儿都是孤儿和在罗和酒馆吃了酒之外，就是调戏了音萝酒馆老板娘之后被我打了一顿？那你是怀疑老板娘吗？”

张简喝了一杯酒，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啧了啧嘴，“刚开始怀疑过，可是后来发现她的身家很清白，而且她不会武功，就算要请杀手，这家小酒馆也没有那么多钱。”

张简又吃了几口菜，“我后来怀疑凶手连其他的羽林孤儿也要杀，可是后来凶手没有出手……唉你再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再说一遍吧。”

然后雨樱就说了一遍。

张简道：“你是说张颜蕊让你每人打他们一百军棍吗？”

“嗯。”雨樱嘴里咀嚼着，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后来觉得太重了，就还是打的二十军棍。”

“为什么呢？”

雨樱听见屏风外面她爹在问她，道，“她说这些人现在做这种事，以前说不定也干过，而且我现在刚刚帮你管下面的人，地位不稳固，她说让我重罚，这样别人才会怕我。我也是因为她提醒了我，所以才决定查查最近几年有没有军吏闹事的事呢！哦对了，爹！我跟你说过让你上书替羽林卫要块地做训练你做了吗？”

“这件事过一两个月再说！”

“你还没上书呢！”

张简很明显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脑海里只想着雨樱说张颜蕊要她打羽林郎一百军棍的事，皱着眉头，又想起了张颜蕊是如何报复她夫家的事——夷三族。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

雨樱听她爹没什么反应，自己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哦，爹，我刚刚听你的意思，凶手是一个武功很高强的人是吧？”

张简说是，又说：“我问过羽林将军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尸体的，他说是早上集合的时候发现人没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