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外公回来了（2/2）

雨樱笑中带泪的说：“……只是这样。真的，他逼我的时候我很痛苦，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每每想到你，外公，我不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你放心。”

外公松了一口气，眼里却又是心疼，“你真的那么不喜欢那个人吗？”

“谁？”

“你被逼着嫁的那个人。”

雨樱哭的双眼红肿了，眼里沁满了泪水，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对他没感觉而已，我所生气的，我所悲伤的，我所痛恨的，是我父亲把我当成货物一样的要卖掉。”

外公道：“那现在呢？”

雨樱道：“现在好了。”

可是又笑出了声，哭着笑着，哭的悲伤，笑的也更悲伤，“他说他变好了，他以后再也不会做坏事了。”

其实张简到底有没有彻底变好雨樱也是不确定的。

“好孩子，你累了。”

“我……我不累。外公，你给我讲一点我娘的事吧？说不定，我会好一点。”

雨樱已经忍不住要痛哭流涕了，她躺在外公的膝盖上，像她还是个小孩子。

外公抚摸着她的小脸蛋说：“你母亲是一个很活泼的人，她生的很美，比你外公，你外婆的容貌加起来还要美……”

雨樱听着听着，就听见她外公没有说话了，“和我一样吗？”

雨樱有些厚脸皮的指着自己的脸。

“不，你和她的美不一样，你是柔弱的，纵然有时候很调皮，很娇纵，很无理取闹，却也是让人见了想捧在手心里疼，你母亲不一样，她目光凌厉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高，很远，高寒而凌厉，可是她偏偏……又太懦弱，太容易受到伤害……”

“发生什么事了？”

“她年纪小，对这世间的一切又懂得太多，很痛苦……”

雨樱若有所悟，又听她外公道：“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雨樱见她外公眼里似有水光，这次出去，他似乎又苍老了几分，是她错了，她不该为了自己多了解一点母亲而去问经历过丧女之痛的外公，“对不起。”

雨樱从外公膝盖上起来，摸着外公松弛的脸庞，那快要被岁月挤干掉的脸。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的。”

雨樱听出他话里是有些哽咽了，脸上是忍着悲痛的神色，连忙点头到，“好，好，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她站起来便往外冲去，经过冰凉的木柱，经过轻烟袅袅的香炉，经过高高的书架，经过白日燃烧的火烛。

打开门出去，看着外面冰冷的世界，一片寒漠，青竹上盖了雪，吱吱呀呀的响着，很凄凉的声音，庭院里薄薄的铺了一层雪，上面没有人迹。

她抵住了门，用背壳，冬日的门扇竟比冰还要冷！

她的后脑勺也靠在门上，耳里响着她外公十分痛苦的声音，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如今也痛苦得快要死去了。

是她错了。

雨樱擦干眼泪，找了一个小道人问着：“请问，尊观的先师在哪里？”

那小道人便引了雨樱去。

雨樱见了那先师便说：“先师有德，容我外公在此安歇。”

说着便向那先师拜了一礼。

那先师穿着一件普通的道袍，手执拂尘，面相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一看见雨樱贵女俯首拜他，急忙扶她起来，“您这哪里使得！快起来！快起来！”

雨樱也不拐弯抹角，“我外公在先师这里寄居，先师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找人报与我便是，只是有一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外公住在这里，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尘世间的打扰，你知道吗？我有钱，整个道观的人我都养的起，我也有权，所以你不要让我生气。”

“知道，知道！”那先师立即点头哈腰的，身子摇动起来，肘弯里的拂尘也跟着扫动起来。

雨樱道：“我外公若是下一次再想出去游历，你一定要派人提前通知我，懂吗？”

雨樱从袖里拿出一小袋钱来，那先师立马接了过去，笑得比什么都灿烂，在手里掂了掂，轻轻拉开抽绳，只见里面金光闪闪，是让人欣喜若狂的颜色。

眼睛一边朝袋子里望，一边又急于回复雨樱贵女的话，“贵女放心好了，本先师什么不会，通知人的功夫还是有的，就上一回，其实我们也不知道玉缘上人是什么时候走的，知道他不见了之后都诧异得很呐！”

雨樱眉头一皱：“你们没有每天都派人照顾我外公吗？连他什么时候不见了也不知道！”

先师一见雨樱贵女生气，便慌忙解释起来，唯恐自己被降罪，“不不不不！贵女的亲人我等自是派了人伺候的，只是玉缘上人绝大多数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一日三餐也不让人进，我只能让人把饭菜都放在房间外面，有时候吃，有时候又不吃，特别是闭关的时候……辟谷，贵女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吃，就一直静坐，门又关着，我等实在不知道玉缘上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一直到郎中令大人来，我们才知道的。”

“那我外公平时难道就不出来吗？”

“有时候也要出来走走，不过很少。”

雨樱没有再多问什么了，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们一帮道士有时候会喝酒赌钱，但只不要影响了我外公。”

雨樱说的有些严厉，那先师立即道：“贵女放心！玉缘上人挑的房间就是本观最清幽的房间，绝对不会受到任何打扰的。”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叫你们不要把自己身上的酒肉气拿去污染了我外公！不是说离得远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是是是！”那先师立即害怕得低起了头。

雨樱最后吩咐一件事，“如果有人问起你们，我在这九宫道观干什么，你们就说我是闲的无聊来参观参观，顺便修身养性，绝对不能说我外公的事，你明白吗？”

雨樱回到府里，差不多过了一个月，方叫了她偷偷派人去监视林一心的人回来问话，“这一个月，你们可有发现林医女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一个道：“奴婢偷偷观察了她一个月，因为没有受到重用，林医女平日除了配药，就是替一些级别很低的宫女寺人看病，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你呢？”

另一个道：“奴婢也是如此。”

雨樱道：“那长信侯有没有在皇后面前替林医女说好话？要帮她升官儿什么的？”

一个道：“这一个月里长信侯只进了宫四次，每次面见皇后也绝不提林医女，倒是皇后主动提了一次，似乎对长信侯如此频繁召林医女进候府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