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走远了几步（2/2）

“这是你给我的东西，我一定好好收下。”新颜又故意让刘一山看到自己手里的绢纱书信，他心里一定肯定，刘一山是把这个东西当情书了，然后好好的把雨樱写的道歉书收进怀里。

雨樱一听他这样说，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又想起剪竹的死，心里难免愧疚，便对新颜说：“那你好好收着。”

“嗯！嗯！”新颜非常乖巧的点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藏着雨樱写给他的书信，真是像得了情书一般高兴。

而后又说：“你可记得上上一次你生病，对全城贵女们讲的那个恐怖故事吗？我看出恐怖点在哪里了——那个女人不是人对不对？”

“嗯。”雨樱点了一下头，不过她并不惊讶，谁知道周新颜是向谁请教了呢？

“那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懂你？了解你？”新颜的脸慢慢的靠近雨樱，从远处看，真像是两人接吻。

雨樱道：“你说你懂我，我的痛苦你能感受得到吗？”

“嗯？”新颜不太理解，“你能有什么痛苦的？你告诉我，我帮你分析分析。”

雨樱苦笑一声，转身便朝未央宫走去，新颜知道，若是再说下去，雨樱又要说自己不懂她了，还不如不说，便连忙追上去，扶着她的胳臂上台阶。

“你干什么？”雨樱看着新颜抓着自己胳臂的手。

夏夜的繁星一点一点的出现了，点缀在天空里，让人喜欢在这样的星空下躺在草地上做梦。

“我扶着你呀！”新颜解释，“你可不知这未央宫前的台阶有多高？好几百级呢！若是你走累了，不小心滑了一下，周围又没个侍女，可不就一滚到底了？到时候，不死也没半条命！你还不谢我？”

夜空下的未央皇宫高达百丈，犹如高山矗立，望之令人森然而悚。

新颜：“虽然从前皇后诏见过你，可是这次宫宴是在未央宫举行的，很多规矩你都不懂，待会儿记得跟着我坐我旁边。”

雨樱：“这座次是随便做的吗？”

新颜：“当今皇后崇尚自由，除了上朝的位次比须按官位，其他的都随便。”

雨樱明白了一般点点头，又问：“你确定我跟你坐，不是跟其她的贵女坐在一起？”

新颜：“女主临朝，男女杂坐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你除了跟武芊芊熟一点，还跟谁熟？你跟我在一起，我还能照应你。”

“知道了。”

两人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在台阶上，侍女、侍卫、兵器、武器什么的全都在进宫的时候上缴了，两人又在宫门口聊了那许久，因此进未央宫的时候便显得有些显眼。

新颜才不管这些，直接拉了雨樱就坐。

虽然座次是不固定的，但是稍没权势的难道还敢坐在前面不成？什么丞相、御史大夫、太尉的位次都是主动空出来的，最为靠近皇后宝座，别人也不敢坐。新颜的位次也是主动空出来的，周围都坐满了，独独空了那一个，一座两位，估计是方才有人看到新颜和雨樱说话，所并没有人占了那中间的位置。

雨樱坐在群臣之中，四周灯火辉煌，恍如白昼，锦壁玉簟，仙鹤连枝，帐幔高升，玉璧同心，唯有凤座之上皇后未至，众臣贵女已是宴乐尽享。

雨樱第一次参加这种宫宴，有很多地方不懂。

“为什么皇后还没来，就已经起了歌舞了呢？”雨樱看着宫内的人已经在饮酒作乐了，花团锦簇的地毯上，一个个妙龄少女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蝶舞翩跹。

新颜悄悄地说：“不要乱说话，皇后暗地里派人看着呢？这是她的老计俩了——就是故意让群臣放松警备，她好从中找些罪过，或罢官贬黜，或彰显自己宽宏，挟持官吏以为己用。”

雨樱明白过来，向来皇后在朝中的地位还不是特别巩固，所以便经常用计监视群臣，也便不说话了。

张简从前曾把朝中大小官吏，画成画像拿到雨樱面前让她熟知，因此，雨樱对朝中有什么人还是很了解的，可是她又不明白了：“这次宫宴到底是为了什么？若说重要，丞相、御史大夫都来了，若说不重要，太尉怎么没来？九卿之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来了。好奇怪，这到底是怎么请人的？”

“你没发现吗？”新颜一脸坏笑的看着她，“来参加这次宫宴的人都是单身。”

雨樱有些不太相信，指着对座坐在最上面的御史大夫说：“那御史大夫年纪都这么大了，不可能没有妻室。”

顺着雨樱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对面最上方的御史大夫发色花白，脸色蜡黄，皮肤沟壑丛生，充满了苍老之年的人的特征，若是近一点看，那老年斑也是很明显的。

佝偻着瘦瘦弱弱的身子，独自一人饮酒。

新颜马上把雨樱的手收回来：“不要指！你没看见他是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吗？这种人不能得罪。”

雨樱一阵：“哦哦哦。”

可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去看他，那散益生正自饮酒，一只酒爵停在嘴边，眼睛突然就朝雨樱看过去了，他的眼里反射着周围的灯光，突然对上雨樱的眼睛，把雨樱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不敢看了。

新颜抬眼去看御史大夫时，刚好把这一幕错过了，只见那御史大夫正自饮酒，好像没注意到，便松了口气，轻声对雨樱说：“你可不知这散公的厉害，他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地位深厚，连皇后对他都礼敬三分，什么丞相、太尉，见了他也必须尊称他一句散公，可不许你这么无礼！”

雨樱表示自己知道了，心想：“周勃和陈平也是三朝元老，怎么地位就没有这位散公高呢？”

雨樱悄悄问了，然而这个问题乃朝中大忌，新颜只说不让她谈这些话题，会很危险，雨樱想着暗中有皇后派人看着，自己聊这个问题也确实太危险，改日有时间再找周新颜说说好了，因此也没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