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许你欢喜免你忧（小狗粮）（1/2）

“你觉得万淑贞是那种人吗？鸡飞狗跳的事她做的还少，人之将死方才醒悟，万淑贞这会儿说是看开，我看不尽然，内里究竟是什么缘由，你还要瞒我不成？”

江景鸿厉声说道，第一次的这种沉重的语气。

江煙歌微微有些招架不住，仍是干干的笑着，却面色通红，壮着胆子和江景鸿直视，略微有些招架不住。

江景鸿这才颜色柔和了些，“你不说我也迟早知道，而你瞒着，我就自己去查，煙歌，爹知你为人，你若不说，也可以，那么爹就自己查，查到底。”

说是柔和了些，其中的深意就是逼着江煙歌说。

“爹，你为何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江煙歌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那些埋在心里今年累月的质问险些呼之欲出。

可就在江景鸿德下一句话里轰然崩塌。

“因为她是我们江府中的人，只要是江府的人，我都要过问。”

江景鸿丝毫没有察觉出江煙歌声音里的颤抖与不对劲，仍是自顾自说着：“而今我还是当家的主，她是府中的姨娘，你妹妹和你姨娘走的这般蹊跷，我要是还不问问也有些不对理。”

江煙歌猛地掐紧掌心，险些失声叫了出来，语气里三分哽咽：“爹，你是万人敬仰的中军大将军，你总是说什么事情都要水落石出，都要一清二白的查的清楚，如今您追问我，万姨娘和江棉芷为何不在府中，女儿若说，是我使计将她们二人逼走，又当如何？”

江景鸿这才面色有些变样，略一的侧过身子，说道：“我女儿的脾性我还是知道的，是不是什么人一眼就能看清，所以，你还是老实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声音里也就有了几分严厉，说是不信江煙歌会做出这种事，可是却不自觉得语调里有些默认江煙歌的解释。

江煙歌听得真切，早在江棉芷和八皇子的那件事上，江景鸿早就已经对自己有些失望，而今在江景鸿眼里做出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

江煙歌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苦心孤诣的藏着掖着，不想让江景鸿知道，儿江景鸿却已经不是多么信任他眼中多么挚爱的女儿。

随即缓声张口：“的确是我逼走的，我用尽了算某计两就是为了逼走她们母女二人，为何只能她们欺我至此，却不能让我反击？”

此话说的仿佛那母女二人才是真正的无辜受难者，江煙歌还是不忍心，就这样当做自己做尽了坏事也好，江景鸿至少还是那个威风堂堂的大将军，没有什么姨娘**，妻女如同虎豹。

江景鸿赫然转身，伸出的手却是顿在了半空中，半晌，颓然收回手。

“你还是我的煙歌么？你怎么会变得至此？容不得你的姊妹？若是说你容不下姨娘，那也便罢，可是江棉芷是再顽劣不逊，也是你的妹妹，以后你总该是有个人搭伴的。”

“我不要什么人搭伴，若是能使些阴谋算计就将我娘换回，算一辈子的阴谋有又如何？”

“啪！”巴掌的声音清脆响起，江景鸿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煙歌，这还是他那个温驯乖巧，聪明善良的女儿吗？如今性子居然变得这般，她的娘，能怨得了谁？为何还要施暴于别人。

江煙歌冷眸看着江景鸿德满脸错愕，心有些疼，突然冷声回道：“爹爹若是真的想查，不如查查十二年前，我娘是怎么死的，或者说您又是在十五年前，怎么推的力好了——”

随即满目嘲讽的就信步离开了屋子，江景鸿这才怔怔的收回了手，目光落寞与难以置信，他怎么能打自己最爱的女儿？

当真是被她气急，他一直希望她温柔善良，说话都是斯斯文文，而不是整日考量着怎么算计人，可是江煙歌的话如同一记重雷，猛的砸向心口。

“爹爹若是真的想查，不如查查十二年前，我娘是怎么死的，或者说您又是在十五年前，怎么推的力好了——”

江景鸿跌坐椅上，江煙歌的话还在屋子里回响起。

夺门而出的江煙歌这才懊恼不已，自己说好不能将这些话说出口，而今是当真挽回不了了，江景鸿势必会查，而且，万姨娘为何不在府中的事也必然会查，查的水落实出。

江煙歌面色茫然，梅儿的手在面前晃了半晌，直到一张面巾送至红肿的脸颊，这才回过神，眼中蓄着泪，早就说不该哭，自己还是又爱哭又没得半点出息，想起方才说出的那些话，江景鸿势必会难过。

忽然抱住梅儿的腰间，不管不顾的就嚎啕大哭，声音传至隔壁屋，千幼萝手中握着东厨送去的糖藕，怯微微的靠在门边不敢进。

软糯的声音传至耳边：“是爹爹骂姐姐了吗？”

连三岁孩童都看的出来，江煙歌连忙一把擦掉泪，平缓了声音说到：“不是的，是姐姐方才用膳吃了口辣椒，呛到了嗓子，院子里又没有好吃的甜食，这才生气给气哭了。”

千幼萝听完，连忙摊开掌心，手中握着的糖藕已经有些化了，沾了星星点点的蜂蜜桂花。

江煙歌笑了一下，心内一暖，伸手揉着千幼萝的头发，“姐姐这会儿已经都不辣了，哭完就好了，你快些吃吧。”

晚间的时候院子里的小厮说是饭好了，江煙歌都没有出去用食，只将自己关于屋中，任谁喊也不开门。

其实不是生江景鸿德气，毕竟他们是父女，哪儿有那么大的隔夜仇，只是气自己，什么话都一气就说出了口。

江景鸿看着桌子上一桌菜，江煙歌却没有来吃，也就草草吃了几口就下了饭桌。

江煙歌伸着掌心看着自己的掌心中的纹络，自嘲的笑了一下：“真是生来曲折命。”

“生来曲折命，我也替你挡着，以毒攻毒，曲折命就自然变成顺心路。”段殊玦的声音在屋内突自想起。

江煙歌猛的起身，看着那边的影子，疑惑到：“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睡不着。”段殊玦说的随意，江煙歌也就随他去了，如今段殊玦不来这府中倒是有些别扭了。

“诸太傅的家中出了些事，说是被查获了些勾结的证据。”

段殊玦忽然从话中移到了朝堂政事。

江煙歌茫然抬头看着段殊玦，“诸太傅怎会和别人私结，哧——看来是真的要动手了。”

江煙歌又问道：“段王爷这么一说，看来是都已准备妥当吧？”

段殊玦不置可否，笑了一下，“就是没准备妥当又能如何？你要帮我？”

“为何帮？我与太傅素不相识，可不是什么人都是搭一把手。”

段殊玦摇了摇头，每次说的残忍的是她，哭的悲伤的是她，所有心思藏的严实的是她，全部写在脸上的也是她，奇怪的小丫头，秘密也该全部毫无保留了吧。

江煙歌抬头倏然看到段殊玦盯她盯得出神，有些面红，随即扭头，不在意的看着屋顶，“脸上有什么？”

“你的脸问我，什么时候娶你进门。”段殊玦仍是出神的盯着，就是浪荡话在他嘴里说出时都是清浅好听，叫人着迷。

江煙歌猛的一滞，不在意的裹了裹被子，出奇的没有骂段殊玦，低低的说着，“这两日江府有些乱了，可能——要推迟。”

段殊玦明了一般，点点头，也不催促，“你们江府事情处理好，本王再提。”

“对了，上次那件事，三皇子——”

“囚禁了。”段殊玦说的淡然，就像讨论猫狗被关起来了一般，如今看起来倒真是像猫狗打架了。

段温阳在逼着人出局，三皇子那件事就是捏造，也算是帮了段温阳。

况且三皇子早有异心，就算不是今日，也是迟早的事，接下来怎么样，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与他无关，谁笑到最后就看时间。

江煙歌裹紧了被褥，缩头进去一阵，片刻，就又探出了头，原是穿好了衣物，这才赤足下床。

她伸手端着烛台，轻轻擦了火，放上了桌，伸手随意的勾过一支发簪，刚准备插着，段殊玦却一把勾过，大步迈了过来，伸手夺了过来的簪子随意一放。

“你还是散着发好看，等你成了段王妃了，就要时时挽着头发，多不好看。”他却是笑意盈盈的伸出指尖穿过了少女青黑的发丝。

江煙歌也不动，任由他替她捋着头发，声音里都是瓮声瓮气，猛的问了一句：“你以后，还会再爱上别的女子吗？”

段殊玦的手忽然就将她的头发绕了个髻，半蹲在她的面前，看着面前的少女垂着头，因为屋内黑，也不知她是不是哭了。

半晌伸手，送到少女面前，捂住了她的眼睛，这才将她搂进怀里。

声音肯定：“不会。”

“不是，哪怕不是爱，为了和我爹——一样的责任道义，娶人吗？”

“傻丫头，你是有多害怕，你若是丑的不行，本王兴许娶个三宫六院。”

江煙歌猛的扑进怀里，两人顺势倒地，埋在段殊玦的脖颈间，呜呜噎噎。

段殊玦怔了一下，这才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真是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