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晋王府（2/2）

“我们这是在哪里啊？你的王府里么？”

金晋看她着了轻薄的单衣，畏寒的拉紧了领口。突然想到去年寒冬，有一次清醒过来，看她偎在火边，给手脚冰冷的自己揉搓身上的肌肉。那个时候就在想，她是怕他冻着吗？

从回忆里拉回思絮，他抬手，从屏风后拿出一件袍子，扔给了在地上的玉乐。

“这是晋王府，你不要乱跑，王府里面有很多地方你是去不得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可惜听的人只听到前半句。

“啊，，，这个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晋王府吗？”

玉乐马上来了精神，一下从地上跃起，这可要好好参观一下啊。

“吃东西啊，”她瞄了一下桌子上的四道菜，咽了咽口水，落入谷底两年，从谷底出来以后，只要是能拿到手里的食物，不管是什么，一般情况下都吃个精光。

金晋叹了口气，“明天我让萧略带你在府里逛逛，如果萧略不在，你不要随便出静心阁。”说完，他动了动筷子。

“等一下。”玉乐手一伸，拿下了金晋的面具，一个很薄，很轻，很纯金的面具。

“你这个是纯金的啊？”玉手低头反复把玩，做工很精巧啊。不愧为皇家手笔啊，但也不至于吃饭的时候都戴着啊，闷不闷，真是的。

金晋不得不抬眼看她，见她反复把玩，舍不得放下，知道她长年在谷底长大，一定未见过这些事物。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涌上不舍的情绪，没说什么，就默默的吃起饭来。玉乐却并没有放过他，问金晋打面具的师傅为什么没有在面具上留下名字，诸如此类的问题很多。可是金晋却并没有回答，玉乐也习以为常，并不理会。

这样似乎又回到了山洞里，玉乐通常都只是自问自答，边说边吃的当儿，还不会忘记给他添菜加饭，照顾他是不是吃的下去。是啊，那时候，自己进食都是十分困难，山谷之中又没有什么软糯的东西，都是她将食物切的很碎，熬成汤，从一点点的喂食，到可以自己坐起来吃饭。

大概是两人都想到山谷里的日子，一时气氛竟然沉寂了下来。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突然沉声不语，却是将桌子上的菜，都吃了个精光。丫环进来收拾的时候，神色颇为怪异。弄的玉乐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跟金晋扮了鬼脸，轰轰的学了一声猪叫，遂问他：“我们以后这样吃饭，会不会变成到两头大肥猪呢？”

金晋竟然被她逗笑，勾起嘴角，这气氛一下就轻松了不少。

看着金晋的表情，玉乐又问道：“金晋，你说我跟你回这里，干嘛呀？”

金晋挑了挑眉毛。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去橱房帮忙好吗？”

金晋将眉头皱了起来,玉乐更为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

“你不要这个表情嘛，我总不能白吃你的，白住的你的啊，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给我点银子吧。”说完玉乐笑了起来，早就想好了，打算在这个时代开个医馆，好有个莫生的门路。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一直就压着，不敢去想它，知道自己是个弱者，有些事情面对不了。

“你！”金晋将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脸上开始显现怒气，侍候在一旁的丫头抖了一下，玉乐也不觉跟着抖了一下。

于是连忙讨好的凑到他边上，抚了抚他的肩膀，在心里自我安慰的说了句，大丈夫能屈能伸，便又堆起媚谄的笑容细声细气的道：“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

感到四周空气还是渐渐的稀薄，玉乐咽了咽口水，怎么看着金晋脸上的疤痕狰狞的似索命的鬼魂？她稳了稳心绪，却伸手，执起金晋修长有力的手。

“你看，我们手的影子，拖的这么长，这么美丽。”玉乐深吸了口气。“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看着金晋，她将诗吟咏而出。

室内，肃杀的冷意远去，却像是进入深冬，有比肃杀更冷的东西在流窜。

“你要什么，我给便是了。”金晋敛起情绪，心里突然落了空，慢慢说道：“我已经有了晋王妃了。”

转身，踏着月华，湛然神明般的离去了，留得一室的清静，陪伴玉乐，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