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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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过的冗杂而繁琐，毫无新意，每天不是走亲戚就是被亲戚走，在年初一的那天顾卡陪着妈妈又去了趟爷爷家，因为害怕奶奶生气顾卡就远远的站在院子外面等他们。爷爷走出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只是不停的点着头，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害死了爸爸又怎么能奢望奶奶能原谅她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除了那天去完奶奶家顺带走了一趟外婆家，她基本上就完全窝在自己的被窝里，妈妈知道她的习惯虽然嘴上一直说让她多走走但并没有给她施加什么压力。中途煜辉有过来几次试图拉着她去参加同学聚会，都被她病怏怏的拒绝了，陆煜辉也就只能陪在家里看着阳台上的那几盆盆栽发呆。

外面不时传来的笑声惹得顾卡心烦，她打开房门听见妈妈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怎么过来了，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小卡前两天去看了奶奶，这两天一直在*上待着呢。”

顾卡从门边的柜子里抽出一根皮筋绑住头发，循着声音看向已经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晋一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前面的茶几上，任由顾妈妈拉着他的胳膊说着话，两个人似是感觉后面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回头看着没半点精神的她，“卡卡啊，晋一刚刚到，你起来洗洗，看看你蓬头垢面的样子。晋一啊，今天你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做！”

“阿姨，我都可以的。”

“好，等会她陆爸爸陆妈妈都过来，你们认识下！”

“好啊！”

今天是年初五，顾卡已经决定明天回c城，在家里待了这一个多月虽然老甘没有打电话催她，但几次电话下来顾卡知道老甘最近其实忙的焦头烂额。今天晚上本来就约好了为她践行一起吃顿晚饭，陆煜辉也说会在吃饭前回来，最近他的聚会特别多，前几天的都推了，今天都是最要好的几个朋友实在是推不出去才硬着头皮出去的。

“你怎么过来了？”顾卡背靠在阳台上看着厨房里的妈妈和陆妈忙的热火朝天，“不是说明天下午去车站接我嘛？”

“本来呢是这么打算的，但想着你很有可能会因为赖*误了时间，所以就过来了，”晋一侧靠在她的身边，抚顺那几根顽强的屹立在头顶上的头发。

顾卡并没有拍开他的轻抚，任由他理着自己的头发，“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嘛？”

“嗯，好了！”

“晚上都有按时吃饭吗？”

“这次的事情有点严重，偶尔会忘记吃饭的这档子事！”

顾卡本还想说些什么，结果陆爸爸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回家里就拉着司徒晋一大谈特谈，从中华五千年谈到现在的市场经济，顾卡是半点话也插不进去，就借故说自己想吃水果拉着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闫薇去外面透气。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觉得家里太憋闷，都涌在外面。顾卡看着他们手上拿的东西，才想起来今天初五晚上会放孔明灯。往年过年都是她和妈妈两个人，以前煜辉没搬走的时候她还会出来逛逛，后来他们搬走了顾卡就索性待在家里早把放孔明灯的事情忘了，她拉着闫薇挤进商铺拿了最后两个孔明灯。

其实放孔明灯并不属于他们这的习俗，顾卡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初五的晚上九点在这个偌大的广场里会有一盏一盏孔明灯从这里升起，从最开始只有年轻男女到现在的男女老少，依然有情侣，但也会有一家老少甚至连年迈的老者也会在这里点上一盏孔明灯。

“好久没放孔明灯了，等会你和煜辉放这一个，”顾卡递给闫薇一个孔明灯。

“姐，你喜欢晋一对吗？”

“对啊，”她很自然的回答，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很爱煜辉。”

顾卡低头继续检查着手里的孔明灯，她知道啊，她一直都知道，她也知道煜辉一直深爱着她。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当时有很多男生喜欢我，可是我偏偏整天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跟他偶遇。后来不经意间知道他跟你关系很好，我就借着中考硬是让我妈把我放在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家里。这些年里我们会吵架，有的时候因为工作甚至好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可是我从来不提分手，只要我不提，我相信他就一定会好好爱我。”

顾卡安静的听着，她不明白闫薇跟她说这些的意思，高二那年她无缘无故搬进了他们家，那个时候的她整天只是努力的学习，对家里多一个人完全不介意。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煜辉不再放学的时候等她一起回家，两个人也不再去吃街角的那家麻辣烫，甚至她最爱吃的炸年糕煜辉都会第一个递给闫薇，她刚开始并没有留意这些改变，直到那天她在只有她和煜辉知道的天台上看到两个人接吻。顾卡不太记得当时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的，应该有心疼可能还有一点点麻木，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明白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比她小三岁的弟弟。

煜辉并没有在她面前隐瞒他对闫薇的感情，顾卡也就很自然的成为他们两个人交往的掩护，她更少的讲话更努力的学习，每天只是盯着家里的中国地图。她考进了离家很远的大学，摆脱了煜辉和闫薇的感情，可是第二年煜辉也同样考进了她所在大学。她曾经一致以为煜辉对他是有感情的，所以大二的那年她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美好时光，可是直到闫薇进入了他们同城的戏剧学院，顾卡看着两个人形影不离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煜辉对她的不是爱，只是照顾，一种习惯性的照顾。顾卡记得那个时候她很伤心，常常会不自觉的掉眼泪，喝水的时候会哭，晒太阳的时候也会哭，连看书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流眼泪。

当初小冉为了让她摆脱这段感情，给她介绍了不少那种长相不错前程无忧的学长，顾卡试图谈了几场，最终都无疾而终。她不再热衷于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开始把生活的重心转移到工作当中，最后在小冉的百般纠缠下她顺利的进入了c城，也因为这样她拥有了现在的一切，一份不错的工作还算可以的收入，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顾卡，你能遇见喜欢的人我真的替你高兴！”闫薇改变她一贯的称呼，直呼她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