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是一道光（2/2）

久经商场的卖主敏锐地看出了这个胖子内心的顾虑，他决定要趁热打铁主动出击，他要让这个胖子知道他这笔买卖是值得的，所以他要让这个胖子尝到甜头，他瞟了一眼那个好像是叫做什么赵梓轩的那个一直瘦巴巴的小奴隶。

“大哥，我们这里的价格那可是一份都不能少的。这样吧，我看您也是个痛快人，一百两这两个奴隶您带走，兄弟我再免费赠送您一个，不收您一分钱。”卖主一把将瘦弱的赵梓轩拉到了这个胖子面前，“我把这个小家伙免费送给您，您别看他小那可是什么活都能干，等过几年后身体长起来了那还不是随便您使唤。”

卖主现在实在是太想把他手里的这个小东西给推销出去了，这个小东西耗在自己手里都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卖出去了，这让他很是闹心。虽然他也知道像这种才十来岁的小孩子是没有什么市场的，但他现在就是急着想把他卖出去。这个瘦巴巴的东西刚到自己手上时本就瘦小不起眼，这一个月来更是越来越瘦都快要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特别是这两日这个倒霉的鬼东西居然还晦气地得了风寒，生病后的他面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卖主可不想花那钱给他治病，所以他就急着把他卖出去，不然以这东西病恹恹的状态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彻底砸在手里了，那可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于是他就想到了这个买二送一的计策，只要能用这个小奴隶促成这桩大买卖，哪怕他就算是一分钱不收他也是乐意的。

“算了，一百两就一百两吧。”胖子思虑了一下，倒也接受了这个价格，他看了一眼这个卖主要免费送个自己的小奴隶，嫌弃地摇了摇头。“这个晦气东西我可不要，病恹恹呢只怕是没两日好活了，要是死在我家那我以后岂不是要一直倒霉运了。”

“是是是。”卖主赶忙陪笑，他一边接过胖子的银票，一边将那两名奴隶的契书交到胖子手上，算是完成了这场交易。

而那个作为卖主和中年大胖子口中病恹恹的小奴隶，他只是淡漠地听着他们关于自己的交谈，丝毫没放在心上，他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他这几天生病了，而且他的病一直不见好转，他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年仅十岁的他已经聪慧而又无奈地意识到了他快不行了，他就快要去那个世界找父亲母亲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害怕，他觉着那没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是亲切地叫他“小轩”、“梓轩”那是幸福快乐的，不像现在一直以“东西”，“小东西”地被人称呼，所以年少的他并不害怕去那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好值得他留恋的了。

卖主点头哈腰地送那个胖子离开后，他面色不善地走了回来，他走到了这个卖不出去的小奴隶面前，他抬腿一脚将身边的这个瘦弱的小奴隶踢到了地上。呸！他呸了一声，他想这可真是个倒霉鬼，居然连白送都送不出去，真是晦气到家了。他想起了刚刚胖子的话，他的心里开始一阵一阵地觉着晦气。

小奴隶平日里已经习惯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卖主，对于卖主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责打他既不躲闪也不求饶，他只是安静地默默承受着。

小奴隶的这份安静和沉默，却是让这个脾气火爆的卖主更是觉得晦气和倒霉，他开始对着这个小奴隶愤怒地拳打脚踢，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小东西身上肆意地发泄自己的怒气。

小奴隶心中麻木地冷笑一声，他用双手护着了头部，只用那瘦小柔弱的脊背安静而又沉默地承受着那愤怒，承受着那无情的拳打脚踢，不论那愤怒和拳打脚踢来的怎么猛烈他都是无声地承受着，他咬紧了牙齿，他绝不会发出一声求饶的哭泣。

“住手！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会打死他的！”一个的女子的声音柔和而又清晰地在这条吵闹的街道上响了起来，在这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卖主停止了他那疯狂的拳打脚踢。

那是一个有温度的声音，那个声音让人觉着温暖，就像是冬日里抱在手中的汤婆子，虽然不大但确温暖。同时那也是一个安静的声音，安静的能让你瞬间忘记一切喧嚣，安静的只剩下了美好。

小奴隶听见了这温暖而又安静的声音，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被卖主给打死了的那一刻他听见了这声音，他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声音，这声音像是响起在他那空旷的心里一般他记得格外清晰，以至于多年之后那声音竟还清晰地一字不差地在他心里安静而又温暖地回响着。

小奴隶抬起头他看到了那声音的主人，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美丽女子，女子美丽的惊人，但那惊人的美丽却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她站在阳光下，烈日炽热的阳光仿佛也因了她的美丽而柔和了不少，那柔和的光线照在她那雪白的裙摆上就像是为她披了一件无形的光芒，那是闪着温度的光芒。她就那样美丽地在喧闹的街道上安静着，安静地在那喧闹的街道上美丽着。

小奴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喝止了卖主的女子是谁，但他却是被这个女子的美丽给安静了，他那一片灰暗但却依然漆黑的眼眸里在这一刻突然亮起了一丝微光，那是一丝安静的光芒，一丝带着温度的光芒。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她时的情形，老道士清晰地记得那一刻，他那已经老的开始浑浊的眼眸中那丝温暖的光芒又安静地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