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可能的爱情(1/2)
我是真心地想撮合陆秋歌与王俊汉这两个人,但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因为陆秋歌已经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
……
我最近一个多月我都没有去文豪书屋找陆秋歌,因为前段时间我去找她还书时,当我习惯性地把手放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她羞怯地躲开了,从那以后,我决定离她远远的。
“如果有一天地球快毁灭了,只剩下一个孤岛,只允许你带两个人去,你会带谁去呢?”
前一天晚上刚下过一场大雪,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中午的时候陆秋歌打电话来值班室约我出去堆雪人,我拒绝了,她就直接跑到我们寝室把我拉了出去。当大家闲扯着走到桥头的时候她突然这么问。
“你啊。”我笑着说。
“为什么会是我呢?”她问。
“因为你话多,免得无聊。”
“那另外一个呢?”
我笑笑,没有回答。
她白了我一眼,继续问道:“好,现在因为科学家判断失误,地球不会毁灭,而那个孤岛马上就要毁灭,你返航的船由于载重问题,必须要留下一个人,那你留谁呢?”
“你啊。”
“为什么呢?”
“因为你话最多,我想耳根清净。”我笑着说。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猛地往前走了几步,我以为她会跟上来揍我几拳,但是她没有。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在后面低着头,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
我转回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哎,你怎么了?”
“你会带靳瑜瑾吧?地球上人多了,你就不需要我了!”她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人说爱笑的人都爱哭,我相信这句话。从初中时我就知道她爱哭,所以也没当真。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哎,你怎么了?哭什么哭?就一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带你还不行吗?”我说着用手捏了捏她的脸夹。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她高?”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问。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冻得全身发抖。
“先走吧。”我说。
周围几个过路的人瞟了我们几眼,我实在不想和她继续这么纠缠下去,我用手拉了拉她的肩膀。
她没有动,依旧站在那里。
“我和你小姑已,已经那个了。”我用手比划着。
“我无所谓啊。”
“好好好,再说吧。”
她终于迈开了脚步,跟在我的左边,我们沿着大桥的石梯一直往下就到了河街上。
四处白茫茫的一片,“凝冰结重涧,积雪被长峦。”或许说的就是这种景色吧。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羽绒服和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两手不停地在嘴前搓着,吐出的热气像一团白色的烟雾,泪水在脸上留下了两条清晰的痕迹,我伸手往兜里掏了掏,发现没有纸,就用衣袖在她的脸上横横地抹了一下,她转过头来破啼为笑,看起来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然后往兜里掏出一张餐巾纸,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我们沿着河街的人行道一直往前走,厚厚的积雪在脚底发出嚓嚓的声响,她走到我的后面吊着我的衣服半蹲着让我拖着滑行。一个小孩跑过来用力使劲踢了一下人行道旁的一颗梅子树,上面的积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弄得她像顶着一头银发一样,她站起来低着头轻轻地拍着,我从铁栏杆上抓起一小撮雪捏成一小团塞进了她的衣服里。在她抓起一大把雪,想塞进我的衣服的时候,我则往前跑,她蹲在地上撒着娇不起来,我只好返回去蹲在她面前让她把雪塞进我的衣服后,她才起身站了起来。
大雪真美,冬风带着飞雪,在天空里徘徊着飘来飘去,身后跟着一位顽皮可爱的小姑娘,此情此景,顿时让人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喂,你在想什么呢?”她抓起一大把雪向我头上撒来。
“我在想你那孤岛上下不下雪。”我回答道。
“你确定不把我留下了?”她走过来把手伸进了我的外衣里面,两只小手冻得通红。
“我确定把你留在上面,下雪的时候再来找你玩。”我笑着说。
“真坏。”她笑着把手伸了出来,一下又突然伸到了内衣里面,我被冻得一下凉到了心窝,只好用力一下甩开。
街上打雪仗的人开始越来越多,我们身不由己地融入到了其中,一直玩到天快黑时才算罢休。雪却下得更大了,我们返回的时候沿着大桥的石梯往上爬,她走在前面,我从后面用手搓了搓她红扑扑的脸夹,她则弯腰抓起一大把雪一下塞进了我的衣领里。
穿过桥头,在一家面馆吃了一碗羊肉粉后我就送她回了家。
回到寝室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靳瑜瑾正在我寝室里爬在桌子上做作业。她看着我头发上滴着水,满身都是雪,就起身拿了一张干帕子搓了搓我的头发,然后替把我身上的雪擦尽。
“这么大的雪怎么不带个伞?”她嗔怪着问。
“和陆秋歌去打雪仗了来。”我回答说。
“怎么不叫上我?”
“我以为你在教室做作业呢。”
“都高三了,你也该好好学学。”她把两手搭在我的双肩上说,“换个干净的衣服吧。”
“如果有一天地球快毁灭了,只剩下一个孤岛,你会带哪两个人上去?”我边换衣服边重复着陆秋歌的问题问。
“怎么可能呢?快穿你的衣服吧。”她不以为然地说。
“我的意思是假设。”
“地球怎么会毁灭呢?‘假设’也不可能啊。”
“你随便选两个嘛?因为后面还有个问题。”我见她总不回答就央求她道。
“后面的是什么?”她问。
“就是因为科学家判断失误,现在你必须要留一个人在岛上,看你选择哪个?”
“怎么可能呢?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她顿了顿问,“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
“这是孔子说的。意思是说,本来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怎么能愚弄陷害人家呢?”她面无表情地说。
我沉默无语。“本来就是一件惹人笑话的事情,你却把孔夫子都搬了出来。”我这样想着但我没这么说,我只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样想的?”
“再说吧。”“你那物理复习得怎么样?快期末考试了,你应该留在寝室里多看书才对。”
“还行,主要是上课能听懂,但做不起题。”
“多做几本参考书吧。应该是题量不够。”。
我点了点头。
她拿出一本物理参考书来,选了几道题,叫我先做着。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实在对学习提不起兴趣,在睡了一个早上后,中午时分,我闲得无聊,又不由自主的又跑到了文豪书店,陆秋歌仍然在里面。
“你不用上课吗?怎么整天都在书店里。”我问。
“今天是星期天啊,不过,就算不是星期天我都很少上课的。”她笑了笑说。
“你们老师不管吗?”
“有什么好管的,反正都是混三年就出去教书。”
“那多学点总比较好噻。”我说。
“有什么好?出去教小娃娃,你给他讲狄德罗,伏尔泰,卢梭,他们懂吗?”
“你可以给他们讲雨果是怎么嘲笑卢梭的噻。”我笑着说。
“这些课堂上也不讲啊。”
“哈哈,也是哦,你们师范根本就不应该开什么哲学专业的,有语文和数学就足够。”
“那人家拿什么招生赚钱呢?”
我无语。
“今天带你去找我小姑耍好不?”她笑着问道。
“行吗?”
她从柜台里面走出来拉了拉我的手说:“走,她今天在家休息。”
我想了想就同意了,我这样做的目的主要出于两个方面考虑,一是我当时确实想去看看叶知秋,如果能和她合好的话那就更好;另外来说,如果不能和好的话,也就可以趁这个机会提醒陆秋歌,我和她是不现实的。
下雪不冷化雪寒,走出书店后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有些心悸,而陆秋歌则在前面嬉皮笑脸的,像个淘气的小孩一样一直喋喋不休。
“哎,你知道吗?我小姑快结婚了。”走到叶知秋住的楼下的时候,她突然这么说。
“你说什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心痛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身来摸了摸我的心口。
“那不去了吧。”我转过身来往回走。
“你不去也得去。”她用手抓住我的胳膊使劲往楼上拽,然后大声对着楼上喊,“小姑…..小姑……”
这女人的脾气我太了解了,我怕她一直这么吵下去影响不好,就只要依着她说:“别吠了,我去还不行吗?”
一男的走出来开了门,我猜想这男的应该就是叶知秋的男朋友,我并认真地大量了一下——个子有些矮,应该没有叶知秋高,很瘦,不算太丑,只是有些木讷。
我们进去后,他就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换鞋,一句话也不说。
“我姑呢?”陆秋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叶知秋从厨房那边走了出来。
她围着一个围裙,头发盘了起来,看起来像一个少妇一样。
我以为她见到是我们后一定会大吃一惊,但是她没有。
“我正在做饭等你们呢,换什么鞋啊。”她若无其事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我有些吃惊地说。
陆秋歌对着我做了个鬼脸笑笑。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去找你呢?”我对着陆秋歌问。
“俺们心有灵犀嘛。”
“万一我不去找你呢?”
“那我不会去找你吗?”她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你比他还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叶知秋的男朋友。
我们换好鞋后走进了客厅,陆秋歌与叶知秋两个人则打闹着往厨房走去,我和叶知秋的男朋友则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见他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只好打破沉默问道:“请问你贵姓啊?”然后递过去一支烟给他。
他摆了摆手说:“陈兴富。”
见他不抽,我也只好干忍着烟瘾。
“怎么称呼呢?”我把烟重新插入了烟盒里。
“你当然应该叫他姑夫了。”陆秋歌在厨房里大声地说,“哦,好像叫师兄也可以的,哈哈,论起入门的时间应该叫师弟的。”她说完后又嘻嘻地笑了起来,然后厨房里就传来了两个人的嘻打声。
陈兴富见陆秋歌回答了我的问题,就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两眼盯着电视。
我见与他实在交流不下去,就起身走进了厨房。
“需要我帮忙你们做点什么吗?”我问。
“你想帮我还是帮她。”陆秋歌回头看了我一眼语带双关地笑着说。
我看了叶知秋一下,然后白了陆秋歌一眼并压低声音说:“开玩笑也不分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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