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痴婆婆（2/2）

“谁，谁在说话？”大家异口同声地问，同时寻找发声的人，找了半天，没看见一个人影。

是幻听吗？除了孤零零的毛草棚，四周围空无一物。

“我......在这里？”

众人的目光全部锁定在发声处，这才发现毛草棚前面站着一人，面向雪山，背对着他们。

银发及地，将全身遮盖，与雪山融为一色，若不是发出声音，很难辨出是个‘人’。

或者，这就是个雪人？

六个人，正不知所措时，雪人动了，转过身，正对着他们。

这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妇人，形如枯槁都不能形容她的苍老。她的脸是千年岁月的堆积，她的身体是万年光阴的流逝......她——是时间铸就的古董，被流年腐蚀得千疮百孔的不应存在。

这是什么？！几乎人人肝胆俱裂，差点就吓死。就算遇到妖怪、遇到魔鬼，也不至于这么可怕！

无人说话，男生张大嘴巴、女生紧闭双眼。

“你们是......什么人？”老妇人发问了，嘴未动，声音似乎是从干瘪的身体里发出的。

“我们......你又是......是谁，老婆婆？”高弘雨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话结巴，他真的自心底感到惧怕。

“我是谁？我......不知道......”老妇人喃喃自语，嗫嚅了半天，又道：“我忘了我的名字，他们都管我叫痴婆婆。”

痴婆婆？

“你们从哪里来，你们见过勿撷没有？”

勿撷又是谁？大家有些糊涂了，这个痴婆婆莫非是个痴呆？

“我们没见过，勿撷是谁？”尹昌问。

“勿撷是我的郎君，那一天早晨他向我道别，说晚上就回来，结果一去不回。我就在这里等，等他回来，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痴婆婆转过身，面向雪山。“我看见他走过草地，穿过花丛，渐渐走远。我一定会看见他走过草地，穿过花丛，慢慢地走近......”

“老婆婆。”诗若不害怕了，她觉得痴婆婆好可怜。“前面是雪山，没有草地呀。”

“以前这里是一片草地。”痴婆婆吐字清晰，不像是说胡话。

“可是，明明就是一座雪山啊。”

“我等，等我的勿撷回来。一天天，一年年，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我的勿撷始终未归。我的心一天比一天凉，一天比一天冷，不知何时，草地变成了雪山。”

日来月往，沧海桑田，时间可以改变一切，造就一切。

众人唏嘘不已，心底里都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伤。

“老婆婆，您等了多少年？”姝瑶小心翼翼地问。

“多少年？”痴婆婆呆呆地望着雪山，寻思了半天。“百万年、千万年？我不记得了......”

千万年？那该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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