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负心汉（2/2）

“杜先生马上就到，姑娘最好换个位置。”肖进待她就座后说道。

“换个位置？”

“请姑娘到屏风后面就坐，因为我和杜先生有些话要单独说，姑娘只管坐在屏风后面听就是了，我不发话千万不要出来。”

“为什么?”刘迎春不解。

“姑娘到时候就明白了。我和杜先生就谈几句，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我们离开?少爷的意思是放我走？”刘迎春大感意外，难道遇见贵人了?这个肖少爷是个大好人？

“强扭的瓜不甜，我也读过几年书，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少爷的大恩大德。。。。”刘迎春竟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就要跪下去磕头。

“使不得，姑娘快快请起，还不赶紧扶姑娘到屏风后面就坐。”肖进示意丫鬟扶起刘迎春，刘迎春在丫鬟的搀扶下向屏风后面走去，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肖进，好人哪，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杜文辉是鼻孔朝上走进待客厅的，在他的眼里，这些纨绔子弟除了花天酒地仗势欺人外，就只剩下寻花问柳调戏良家妇女了，没有一个好货。

两人见面后免不了一番礼节性的客气话，肖进直入主题：“刘迎春姑娘杜先生认识吧。”

“哼！”杜文辉冷哼一声，仗着有钱有势霸占良家妇女，还有脸说？

“迎春姑娘对杜先生念念不忘，真是一往情深啊。”

“是又怎样?”

“可惜家父已经下了聘礼，迎春姑娘就算是家父的妾了。但是迎春姑娘心理时刻想的是杜先生，所以请杜先生和迎春姑娘说一声，让她断了念想，这样对大家都好。”

杜文辉大瞪着双眼看着肖进，这家伙是在痴人说梦么。

“当然不能让先生白说，这一百大洋权当是酬谢。”肖进不识趣地掏出一百块大洋放在了茶几上。

“你是在侮辱我？”终究是读书人，换做是莽汉早就跳起来暴打了。

“一百是少了点，二百怎么样？”

杜文辉一句话也不说，跟这种无耻之人说话都嫌脏了嘴。

“杜先生也是小有名望的人，三百好了。”

你当这是拍卖会啊，还一口一口的加价。杜文辉真想转身就走，可是还没有见到迎春呢，于是强忍着坐在那里不动。

“四百。。。”

“五百。。。”

“一千！都一千了杜先生该满足了吧？”

“住口！你给我闭嘴！”杜文辉实在忍无可忍。“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吗？告诉你，就是搬来一座金山，也换不去我和迎春真挚的爱情！”

屏风后面的刘迎春感动得几乎哭出声来，文辉真伟大，我就是为你死上千回也义无反顾。

“杜先生真男人！真汉子！我看错人了。”肖进拍了两下手，八个佣人抬着四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本来家父为杜先生准备好了一万块现大洋的，看来是用不上了。”肖进示意佣人大开箱盖“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还是请杜先生看一眼。”

光灿灿满满的四大箱银元瞬间亮瞎了杜文辉的双眼，整整一万块啊，这得买多少房子置多少地？这得娶多少个漂亮的女人？年迈苍苍受了一辈子穷的父母该过上多么好的日子？杜文辉发现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在金钱面前动摇了，真的动摇了。

“钱是次要的，家父还准备了这个。”肖进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这是市政厅办公室主任的任命书，杜先生只要签字就可以走马上任了。别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东西杜先生却拒绝了，可惜了可惜了。”杜文辉的表情变化尽收在肖进眼里，装吧，你个自命清高的家伙，到底能装到几时？

“肖少爷说的都是真的？。。。”杜文辉不再倨傲了，口气也不再盛气凌人了。

“当然是真的。咦，杜先生难道后悔了？杜先生可是君子，君子是言必行；行必果的。”

“君子也是人，何况，何况杜某并非真君子。”杜文辉面带愧色，脸色微红。

“杜先生是伪君子?”这是**裸骂人的话了。

“肖少爷取笑了。”居然忍住了，果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肖进暗骂。“这么说杜先生答应了?“

“承蒙肖局长的厚爱，杜文辉不敢推辞。”

“你真的忍心割舍迎春对你的一往情深?你就不怕被人骂作是负心汉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古人尚且如此，何况我呢。”如此冠冕堂皇的狡辩，肖进竟然无言以对。

“哇！”的一声，刘迎春哭着跑出来，她再也忍不住了。“文辉哥，难道你不要迎春了吗?”

没想到刘迎春就躲着屏风后面，杜文辉一脸的尴尬。“迎春，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杜先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高官厚禄和这一万块大洋，你就可以带着迎春走了。”肖进步步紧逼。

杜文辉痛苦地闭上了眼，一边是楚楚可怜的亲密爱人，一边是高官厚禄和近在咫尺的金银财宝，太难选了。

“文辉哥，你说过我们要厮守一辈子的，就算是再穷再苦，就算是沦为乞丐也要厮守一辈子的。”刘迎春已经跪在地上乞求了，泪水断了线般流出来，打湿了衣襟，滴落到地面，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情。

“对不起，迎春。”杜文辉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刘迎春。

刘迎春停住了哭泣，这一刻，她的心真真正正的死了。

肖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什么高尚的人格，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统统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