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林全回到自己的豆腐摊上，忽然又想起什么来，转身问道：“对了，大娘，你家住哪儿？”

“郭家庄，”

“知道了，大娘早点回家，路上小心点，”

老妇人望着远去的年轻人，噙着泪，哽咽起来。

“卖豆腐的，那老婆婆是你的亲戚吗？”

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

“不是啊，”

林全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他头也没有抬，继续忙碌的做着生意。

“那你咋送她豆腐？这不是傻嘛？”

那人有点好事，继续问道。

“这有啥的，谁没有个难处，再说不就是一两块豆腐么，我看她怪可怜的，就送豆腐给她了。”

“哦，说得也是，”

那人不好意思问下去了，喃喃答道。

“看不出小伙还是个热心人，豆腐做得好，人也实在。”

“就是，就是，，，”

在山林的一条小溪旁边，座落着一间简陋的小木房，房子的周围，堆满了象小山一样的干柴，屋外，摆放着用来磨黄豆的大石磨，几只大母鸡在篱笆墙里“咯咯”的叫个不停，看样子是刚生了鸡蛋。

听见了母鸡下蛋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色素裙的中年妇人，她看上去有点苍老，脸上刻上了好多岁月的皱纹，头发有点花白，这个妇人就是林全的老娘。

林大娘有点不悦，唠叨起来：“死老头子，听见鸡叫也不去捡蛋”

在柴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才探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来，他两鬓斑白，略显老态，穿着一件灰色长袍，手里还拿着一个硕大的簸箕，里面装满了很多黄豆。

“你没看我手里也有活么？说的时候，一个人就做了，何必那么多话。”

那老头也不甘示弱，顶了两句，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也是，都在干活，谁还能说对方偷懒么？

不用说，那老头肯定是林全的老爹了，林全挑豆腐上集市去后，老两口就在家里操劳着家务事，忙里忙外，也没有闲着。

“你看你这死老头，脾气咋这么犟，你离鸡窝近些，顺手就捡了，非要等我出来捡，屋子里到处摆翻了，我都忙得揣不过气来了。”

林大娘继续数落着林全他爹，好象对他有满肚子的牢骚似的。

“哦，我错了还不行么？”

林爹爹没得办法，软了下来，一个人又准备钻进角落，清理豆子来了。

每次磨豆腐之前，他都要把豆子一一筛选，把里面的烂豆子，虫子给挑出来，这样才不影响磨出的豆腐的味道。

林爹爹刚想进去，林大娘又叫住了他，

“我说老头子，林娃的大事情，你放在心上没？你别尽只晓得整天干活，忘了他的终身大事。”

“你以为我心里不急啊？我做梦都想抱孙子，可是这周围有我们林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吗？而且也没有合适的姑娘，你叫我哪儿去给他找？”

林爹爹一脸苦衷，老伴一提这事情，他都心慌，干脆活也不干了，一屁股坐在柴堆上，生着闷气。

“哎，改天我再托王家村的孙媒婆一回，让她帮我们找找，这十里八村的，有没有合适的好姑娘。”

林大娘神情暗淡，一脸迷茫，看得出，她对娃儿的婚事也是一筹莫展，理不清头绪。

她凑过来，提了一根板凳，在离老伴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说，我们家磨了这么多年的豆腐，怎么就挣不了几个钱呢？你看看，家里有些啥？空空荡荡的，要啥没有，哪家的大人会把亲闺女往咱家送？”

林爹爹有点气不打一出来，一发火，把脚下的干柴踢得远远的。

“这还不是怪林娃的心肠太好，家里做的豆腐，块头大，用的豆子多不说，价钱还便宜，根本赚不了几个钱，还时常去救济那些困难的穷人，白送出去的豆腐，都不知道有多少，这样下去，我们家何时才能攒够娶媳妇的钱了。”

林大娘一说到这里，心里酸酸的，揉了揉眼睛，伤心不已。

她说得也是大实话，林全这娃儿，吃苦耐劳，起早贪黑，鸡还没叫就起来做豆腐，天还没亮就把豆腐挑到集市上去买，回到家里，还要去上山打柴，下地干活，可以说整天都没闲着。而且，他有一颗救急帮穷的菩萨心肠，哪家有点事情什么的，他就放下自家的活，去忙前忙后的帮助人家，哪家生活困难，来买豆腐，他就不收钱，白送人家。

“别说了，等会回家，老子说说他，太不象话了，自己都穷得叮当响，还去当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