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张三的歌(2/2)
“说什么!我听不清,大声点!我听不见……”
“滚!”通过叔叔的嘴型和手势,我猜得出是让我滚。
“对不起!”我深深地弯下腰,默默地离开了,在夜色中离开了。
子芷追了出去,一直流着眼泪。在黑夜中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然后子菡也过来了,她俩把我送到了医院。
这一晚我真的很抱歉,本来是她们一家人相聚的好日子,却被我搅的一团糟。我顾不得我的耳朵,因为那一刻我的内心很乱,也许我可能就这么要失去子芷了。
几天后我出院了,心情平静之后,我才真实地感觉到我失聪了。我打开手机音乐,把音量调到最大,可我却听的模模糊糊;我让舍友们大声地说话,可仍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不敢把这一件告诉家人,因为我怕他们会比我还担心。那一刻,我乱急了,那一刻,我的心情就像一团头发,乱糟糟。
我像失了魂一样在大街上行走,在公园里散步,却怎么也寻不着那些声音。痛苦陪伴着我,焦急而又无奈,我感觉那些天我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越是这样,我越不想见任何人,不想接任何电话。
“大哥哥,把我抱到这块石头上好吗?”公园里一个小男孩玩皮地看着我。
“什么?”我看出小男孩需要帮助,就大声地问,“你说什么?”
“哇……”小男孩被我的大声吓哭了,“妈妈……”
接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有什么事吗?”我一边问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那女人抱走了小男孩:“那人肯定是神经病,快走!”
我不知道那女人说了什么,更不知道该对那母子作怎样的回应,就一个劲地对着他们微笑。
“果然是神经病。”那女人又嘀咕了一句,狠狠地瞥了我一眼。
我虽然听不见,但明白那个眼神的含义,痛苦前所未有。踩着飘落的树叶,踱步在无尽的的深巷,我走的好无助。手中拿着一根树枝,一边走一边抽打着路面,像是顽皮的儿童,更像是孤独的小孩。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我丢掉了树枝,嘴里衔着一片树叶,靠近了一道古老的墙,一边抚摸,一边仰望天空。我似乎是在寻找我的记忆,寻找那让我一生都触之不及的记忆。
“邵弘毅……”背后传出一个女孩的喊声,可惜我听不见。
那是子芷在喊。子芷拦住了我的方向:“老公,都是我不好,医生说会慢慢好起来的,请你别恨我爸爸,他只是一时气急……”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声音大点!”我努力地凑近耳朵,却依然模模糊糊。
“老公……”子芷加大了嗓门,喊的叶落飞旋,喊的回声一片,喊的泪水涟涟。然后她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会儿的字递给我:老公,都是我不好,医生说会慢慢好起来的,请你别恨我爸爸,他只是一时气急。
“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我聋了,我是一个聋子!我哪有资格去恨谁!”我说的很大声、很激动。
子芷站在我面前,满眼泪水,痴痴地看着我。
我还想说点什么,可子芷突然递过来红红的热唇,用那温柔的舌头翘开了我的嘴。只是一瞬间,两双眼睛都已朦胧,两张嘴巴都已湿润,两颗心都已融化……
子芷去实习了,跟着一个高三年级。那是一所要求严格的高中,连周未都不放假,子芷根本没时间回南京。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子芷每天都要帮老教师批改作业和试卷,每天都是两个班一百多份。不仅如此她还要早起看早自习,晚归看晚自习。每天晚上不到十一点子芷是不会有时间和我发短信的。时间久了我也渐渐习惯了子芷的这种生活,我每天都期待快点天黑,快点到十一点。可每当十一点来临的时候,我也不忍与她发太久的信息,因为明天一大早她还要早起。
久而久之,仅有的短信联系根本就是柏拉图式。我要求去扬州看她,但也被她一次次地拒绝了,不仅是因为她没时间,她也舍不得我大老远地跑过去,仅仅只能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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