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止于长安月（血咒）（2/2）

傅承明抬眸，对上英宗的视线，高声喊道：“父皇，您占着皇位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出皇位了。”

英宗握紧了拳，重重地打在城楼上，沉声道：“承明，你真的要造反吗？放着好好的襄王不做，一定要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哈哈哈，父皇，我已经在造反了！”

谢仪灵登上城楼，扑倒在城墙边，高声喊道：“明儿，你别做傻事啊！快快住手，向你父皇认错啊！”

傅承明冷笑，看向英宗，对谢仪灵道：“他心中早已没了我这个儿子，现在认错？可笑！”

傅承诺看了看城楼下厮杀激烈的战斗，忍不住皱了皱眉，对英宗道：“父皇，现在只有薛少将匆忙调集来的两千精兵，继续下去，怕是挡不住了。”

两千兵马终于是抵挡不住五千兵马，城门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

桂公公大惊，忙向英宗道：“皇上，咱们还是先撤吧！”

英宗皱着眉，望向城门口。

清冷的街道上，方沉黯摇晃着身子，看着手中的蛊虫，痴痴地笑着：“李三小姐，怨吧，恨吧，来，快来吧，让你的怨恨为我所用吧。”

“我的怨恨，岂是你能承载的。”

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方沉黯浑身一凛，缓缓转过身去，见月色凄冷下，女子身姿摇曳，面容冰冷，正静静地看着他。

远方，厮杀声渐起。

傅承明吃惊地回过头去，听到为首的人高喊：“御王带领一万兵马前来护驾！立刻放下武器者，可免死罪！若是继续反抗，定当诛杀！”

跟在傅承明身边的王论见情势不妙，忙道：“二皇子，形势不妙，我们快撤吧！”

傅承明一剑看向他，冷声道：“撤退？可笑，我还有路可退吗？”他狠狠一挥鞭，驾着马跑向城门口。

城楼上，是谢仪灵几近哀求的呼唤声。

城门口停着的马车中，傅承明拖出昏迷的朱黎，压制在身前，手中的长剑抵着朱黎的脖颈，高声喊道：“傅承宣，你看到了吗！我告诉你，我今日必输无疑，却也不会让你快活！”喊完，手中的剑重重刺下。

倏！

利箭破空而过。

谢仪灵和英宗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傅承明手中的剑滑落，挟持着朱黎的手也松开了。朱黎从马背上跌落在地。

长箭自喉间贯穿，向外汩汩地流着血。傅承明双目空洞，无力地趴在马背上，马儿受了惊，嘶鸣了一声带着傅承明跑出了城门。

英宗侧过头，看向傅承宣，挥剑就要砍上去：“谁让你动手的！混帐！”

傅承宣松开了手，弓箭被丢落在地，他轻垂着眸，淡声道：“儿臣诛杀了造反之人，父皇要为造反之人报仇吗？”

英宗盯着他，苍凉一笑：“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说罢，丢下长剑跑下城楼去。

谢仪灵完全看呆了，看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傅承宣，一下子扑上去，没了尊贵的模样，没了一切一切，只是抓着傅承宣的衣领，长指划破他的脸，他的颈，他的肌肤，她怒骂着，撕咬着：“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傅承宣沉默不言，也不反抗，良久，抓住她指缝间满是血迹的手，低笑道：“难受吗？失去亲人的痛苦，你终于尝到了。”

谢仪灵赫然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喃喃地重复着：“你知道，原来你真的知道……”

方沉黯捂住胸口往外流着血的伤口，笑着看向李清婉以及她手中的长剑，剑身上，鲜血不断滴落。

“李三小姐，你想杀了我？”方沉黯笑着，灰暗的眼中带着诡谲的光芒，“难道，你要让你那双干净的手染上鲜血吗？”

李清婉淡淡一笑，平静地走向方沉黯，随手一挥，他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痕，她平静地看着他逃避躲闪，从容地跟着：“这双手，早已不是纤尘不染。从我醒来，这双手就沾满了怨念、仇恨、贪婪、嫉妒的鲜血，早就肮脏不堪了。”

“哈哈哈，李三小姐，你看得很通透啊。”

“是啊。”李清婉平静地挥剑，看着方沉黯吃痛倒下，接着开口，“我从未想过回头，也回不了头。”

“果真，是极为怨恨啊。”

李清婉丢下长剑，看着方沉黯痛苦的表情，蹲下身去，看着他平静地开口：“既然是你想杀我，如今被我杀了，也只是你无用罢了，怨不得别人。”

方沉黯垂着头，从喉间溢出笑声来，异常诡谲：“李三小姐，方沉黯以血为咒，诅咒你，待怨恨消散之日，便是你魂飞魄散之际。”

李清婉按上他的脖子，轻飘飘地开口：“这你不必担心，在我的怨恨消散之前，一定先杀了你。”手上缓缓用力，看着方沉黯原本没有血色的脸上涨的通红。

对，就这样怨下去，恨下去，一直痛苦下去，直到死的那一刻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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