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家初遇（2/2）

格洛瑞亚赌气扭头就走。

直到格洛瑞亚离开，那只碧绿的眸子才渐渐有神，布雷克抬眼看着索菲亚，失神许久。

似乎是被他一直盯着有些害羞，索菲亚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布雷克，你想什么呢。”

“啊……”干涩的声音，回过神的布雷克咽了口口水，“没、没什么……大小姐。”

“调理好身体之后，就要工作了。”索菲亚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华蕾兹家可养不起闲人。”

“嗯。”

只是一声轻轻地回应。

索菲亚不再多说。这个谜一样的男人，从前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她都不清楚。只是，单凭第一眼的直觉，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会为她所用。

……

乌云压顶，雷声作响。子夜的钟声即将敲响，可人群似乎丝毫没有就此安息的意愿。

“各位，请安静些。”里欧站在人群的中央，“今晚的舞会，很抱歉的是由于‘不速之客’的打搅，恐怕要提前终止了。在沉默的钟敲响之前，我早已为大家准备好柔软的床铺以及睡前的甜牛奶。如果有执意要回家的客人，我也不会加以阻拦。马车已经备好了，车夫们会尽职尽责地送您‘回家’。”

里欧的一番话，使得人群再度议论开来。只有几位宾客选择了冒雨回家，大多数人或是选择免去劳累留宿，或是因为其他原因。临近子夜之时，大厅的人散的差不多了。里欧也已退场，仅剩的不过是些睡不着的客人。

艾里奥特站在墙角观察着大厅的布局，碍事的长桌被仆人撤走之后大厅显得宽敞了许多。大厅里还分散着几位客人，有的还在攀谈，有的则站在窗边发呆，有的则漫无目的地在厅内游走。

“少爷，床已经整理好了，您可以准备就寝了。早点睡觉，才会长高个哦。”路德维希手里卷着床单，欠身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艾里奥特快步往前走着，面无表情。

“啊啦，我可没说少爷是小孩子呢。”路德维希跟在后边笑道，“只是，少爷您忘了吗，前几日您的身高才刚刚被您的青梅竹马——xanthe（桑席）小姐超过呢。”

“仆人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闲事别捞的这么上心。”

“少爷的事怎么能说是‘闲事’呢？”

艾里奥特决定以沉默来解决这场无谓的争辩，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想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少爷。”

“别来烦我。”艾里奥特快步向楼上的客房走去，并没有理会路德维希的呼唤。不一会儿，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之中。

毛孩子就是毛孩子。

路德维希驻足原地，没有跟着他的主人上楼。就算内心有诸多不满，他也不得不面带笑容地对待他的主人，是的，这就是所谓的——执事的美学。

“真是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遇见雷蒙德先生。”

“是的，我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遇上露西小姐。”路德维希带着标配般的笑容鞠了一躬，“虽然对女士提出无理要求是很有失风度的事——特别是您这样美丽的小姐，但您以后直呼我的名字便可，路德维希感激不尽。”

索菲亚一愣，随即笑道：“我知道了，路德维希。”

“感谢您的理解。说起来，两位小姐也被兰斯子爵邀请了吗？”

“是的。之前授课的推辞，也是因为这个舞会。”索菲亚注意到旁边的格洛瑞亚已经打了好

几个大大的哈欠，带着浅笑说道，“实在抱歉，我妹妹她好像非常困了，我需要带她去房间了。”

“那就不打扰了。”

路德维希微笑着目送两位小姐离开后，笑道：“我确实记得，兰斯子爵只邀请了‘贵族’或‘富贾’……露西小姐，会是哪一边的呢？”

双眸微眯，嘴角上扬，路德维希轻笑着。

灯熄了，宾客一一散去，此时的大厅，已余他一人。他打开窗户，冷风瞬间灌满了偌大的空间。暴风雨还在继续，天边不断传来雷声滚滚。他拎起挂在手上多时的床单，甩向窗外。合上窗后，他转身掏出怀表，叹着“呀嘞呀勒，已经这个时间了，少爷真的该睡了”，一步一步走向楼上的客房。

就在此时，被甩出窗外的床单不科学地飘在窗子等高的位置，突然燃起大火，几乎照亮了整个大厅。大火中，隐约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火光透过窗户印在他的背上，快要燃尽的床单内，裹着一颗头颅严重变形扭曲的人头，它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下着什么恐怖的咒语。

“？”他停在楼梯上，侧身望向那团大火，抱歉地将右手的食指竖起放在嘴前“嘘~”了一声。

“啊啊啊啊——”

微弱的叫喊，被雨声覆盖。

只是那么一瞬，原本燃起的大火忽然全灭了，烧得一干二净，黑暗再度统治了无人的大厅。

“咚。”

他笑了笑，满意地离去。

……

华蕾兹客房内，两个小姐妹还在唠着嗑。

“呃…？！”

“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见西瓜落地摔烂的声音？”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听错了吧？”

“是吗……”

……

“少爷，少爷。”路德维希敲了敲门，在门口候了一会儿，没听见响动便打开了门。

艾里奥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旁边放着喝剩一半的甜牛奶。

“居然没换睡衣就睡着了，真不像少爷的风格。”说着，路德维希舔了口甜牛奶，摸着熟睡的少爷的额头，“今夜您可是主角，错过了演出时间，可是要受罚的。”

下章预告：

《四、拍卖会》

“谁也不知道我的计划。”

里欧趴在桌前写着什么。

“我在所有的甜牛奶里都放了安眠药。

我在所有的马车上都动了手脚。”

是本金色封皮模样的记事本，他合起本子，起身将它塞在了桌子底下的暗格里。

“今夜，将是本世纪最盛大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