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陡起波澜（2/2）

电话又响了，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看是海军的号码。“峰哥”，祥峰嗯了声，“我在码头上，刚离开老大身边，刚才发火我都听见了。他嫌弃你背着他做小动作。不过我也问了，他不会挡你道的，怕你日后来整他。您就放心去吧，这边有我呢。”祥峰心里不痛快，但海军确实让他有一份踏实。本来不太想去，这一闹反而更坚定要去，跟这种人搭帮更没劲。转而又不舍得乡亲们，有什么事不好帮忙。幸亏给了老倔叔那些钱，要不然也泡汤了。

已有好几年没这么穿扮：结婚时的西装笔挺如新，皮鞋乌黑铮亮，黑色领带平直明滑，，头发也被老婆给收拾的整齐，还吹了风打了头油。人显得格外精神。祥峰特意一早起来准备，挺行抬头，气宇轩昂。来到村委照常收拾。今天下文件调动，越是有人不高兴越要摆出高姿态来。不是为了显摆或惹人恼火，而是要让人知道自己就是板正做人，不媚世俗。

村人看了惊奇，班子成员也都觉得新鲜。都来问什么特大喜事。祥峰还是平常那样点头微笑，不置可否。海军更是故意把关子调的老高，“村长新气象，说明咱们村里发展变了样。以后我们也得好好学着点啊”。大家哄笑着，“就你那长相，穿上虎皮也这熊样”。办公室里热闹不断。连刚进来的大富也受到感染，“哎，村长和新郎官似的，咱们可就磕碜了啊”。大富曾没这样温和过，于是大家刚绷起的神经又放下，跟着一阵大笑。祥峰笑呵呵的皱着眉头装样，“书记来了，还不正儿八经干活，啊！”转身有对大富一个立正，“报告书记，村长无能，管不好这些高级工，请求隔离。”“好，书记同意”。大富也是虎着脸，一本正的样子。大家就像看电视剧一样，忍俊不禁。谁知道，大富从裤腰后布袋掏出一份文件，大声宣读：“村长听旨，上峰有令，命你马上到镇环保局报到。职务为职员，工龄自毕业之日算起为14年，岗位工资两千六。特意公示，接受监督。公布之日起马上报到”。大家一听，这可不是说笑。富贵更是促狭道：“喓，大官人早就找门路了，这小庙还真装了大菩萨来”。，味道不对。海军忙插话，”别瞎说了，村长也是昨天才知道，还一个劲的问我去还是不去，说不舍得咱们呢。我说去好，以后说不准咱们还得找他帮上大忙呢“。众人七嘴八舌，全来道喜。嚷嚷着别以后发达不理这些老土了啊。祥峰更是连声惭愧，在大家吆喝着请客声中，拿着一份调动文件去了镇上。大家一起送出门。大富佯笑着说：“怎样，在咱们村干好了，也是会被提拔重用的，大家回去刚好干吧”。众人悄声这回。

到镇上也就十分钟，六里路程根本没花什么功夫，即使一路上祥峰思忖着怎么见面怎么说话等等，骑得很慢。没曾想到杨秘书还特意赶到环保局大门等他，还有几个干部跟着，。杨秘书老远就吆喝，“兄弟，快点，任局长和陆书记都等着急了啊”。说话间，祥峰到了停下自行车，杨秘书、各位领导好，让您久等了，很抱歉！“祥峰毕恭毕敬鞠个躬致礼。这位叫任局长的满脸堆笑，”小兄弟，既然是杨秘书的表弟，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欢迎欢迎！真是人中龙凤，绝对知识青年。“大家说着一起走进办公楼，里面的人本来都趴在窗子上往下看，一见快进来了，都马上在各自办公桌前站着肃立，像是接受首长检阅一样。祥峰觉得氛围有些僵，自己也不是什么杨秘书表弟，肯定杨秘书又 刻意在为我营造点气场罢了。祥峰感觉有些过火了。陆书记是为女的，亲自为他打开办公室的门，“以后你就用这间办公室，不和他们一起产糊还静心”。这更是让人意外，相逢有些迷糊，我不就是一个小职员吗，至于这么大动静吗？我又不是名门权贵，何苦来着。办公室很宽敞干净，看来精心收拾了一番。还不知道杨秘书背后说了什么“口谕”，弄得全局把自己当盘菜，就一个庄户人，上不了大桌的。祥峰只能微笑着一一鞠躬，表示自己的感激。气氛这么浓烈，或许更拉大彼此的距离，这让祥峰有些担心。一切介绍、见面和工作情况大概说明都妥了，杨秘书就要回去，临走前一再叮嘱局长书记等，午宴定在镇宴宾楼，准时到啊。祥峰说不出该怎么感激。

再说那大富正在王书记办公室发牢骚，把村长调走了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呢。王书记笑着说把这眼中刺拨开不就是你以前的意思吗？刚当村支书时不是很不情愿他挡驾吗？我一直都把你的事记在心上，调晚了还怕你着急来。王书记的话让大富怨不起来，是自己当初不愿意让他干，可现在正利用他，签了那么多银行贷款的黑锅还没背呢。他不知道祥峰早就偷偷借票换成海大富自己的名字了。现在的大富没了下文，只好催着王书记中午一起到宴宾楼喝酒。而这王书记还真有些别扭，你这小小的村支书竟敢斗胆在我面前叫板，这以后还了得。这就还不去喝了呢。于是说中午有场辞不开为借口。大富只好灰溜溜又折回海边活鱼馆。在这儿吃得更好，我下午招呼兄弟开个会，村长职务不能空着。

宴宾楼更是热闹非凡，杨秘书先去点好菜，逐个打电话催促。王书记大驾光临，连宴宾楼老板都受宠若惊，更别说任局长和祥峰他们了。酒过三巡，个个满面红光。王书记还念叨着老支书的当年交往以及那些哥俩好来。嘱咐祥峰好好干，学到真本事。以后村周围这些厂子都会是污染大户，上级肯定会专门治理，那时候就是你祥峰的只手遮天，看那小混混怎么蹦跶。也许喝多了，也许还记着大富找上门的不快，话说得有些多有些露骨。杨秘书朝祥峰使使眼色努努嘴，祥峰赶快起身敬酒答谢。就坐在王书记身边。王书记拍打着他的身子叫他别那么客气，以后天下是你们的。嘟嘟囔囔喝的有点醉。一中午都是为祥峰开路，杨秘书颇为尽心尽力。祥峰越是不敢喝高了，生怕捅了篓子。最后任局长和陆书记都争着付账，硬被杨秘书拉回来。王书记一只手拍打着祥峰的腿，颠三倒四唠叨着以前和老爷子的交往，祥峰又不敢移动身子，一个劲的点头应承着。这必然让祥峰成为环保局的红人，任局长都没王书记拉着手唠的机会，那份亲密，可不是拍一次两次马屁能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