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2/2）

于是，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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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徜徉于幼年的美好中。

母妃笑盈盈地伫立在玉阶上，顾盼神飞，那双幽幽的眸子时常闪现盈盈的绿光，仿佛宫中那汪碧玉湖荡漾着动人的情致。她奔过去，扑入母妃的怀抱，母妃抚着她的发，怜爱宠溺。

母妃静立在春风吹拂下的碧玉湖边，雪衣飘袂，腰如束素，比柳枝还窈窕。湖中涟漪一圈圈地荡开，她仰脸望着母妃，母妃的眼底眉梢积聚着淡淡的忧愁。母妃为何总是蹙眉呢？她想问，可是又担心母妃不高兴，便压在心底。也许，待她长大了，母妃就会告诉她。

母妃躺在床榻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苍白的嘴角凝着一丝鲜血，喘着气道：“小猫，不要难过，母妃终于解脱了……小猫，听父皇的话，要乖乖的，不要淘气……不要出宫，不要去北边，不要与北人相识……”

“为何？母妃……”

“若是认识北人，你就会一生多灾多难、姻缘不顺……倘若及早嫁人，就不会……”一口气提不上来，母妃干咳起来，竟然咳出血。

赵飞湮惊叫一声，赶紧唤来太医为母妃诊治。

是夜，母妃永远地阖上双眸，她哭得肝肠寸断，三度昏厥。

那一年，她年仅六岁。

真好呀，她终于可以去见母妃了。母妃没有说错，不要出宫，不要认识北人，假若她听从母妃的告诫，就不会来到金营，就不会认识金帅完颜宗旺，就不会遭受两日三夜的凌辱，就不会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皇兄们太过懦弱，她恨铁不成钢，这才代兄议和，可是，她真的错了，她不该出宫，不该来金营，便不会有此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