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藏身商队至丘野(1/2)
( ) 五更一过,一队兵士小跑着往北城而去,兵甲摩擦的声音伴着脚步落地的声音,整齐而有节律。兵士移开城门前的栅栏,走到城门后取下横木,几人分开排列,抓着门栓一起用力拉拽。吱呀一声沉闷的响动,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一匹快马朝着城门奔来。马蹄踏在街道,哒哒的蹄声在静寂的凌晨格外响亮,不消片刻骏马就奔至城下。眼见骏马去势不减,兵士愣了一瞬后就赶紧往两边后退。站在城门最边上的两个士兵只觉得那马儿几乎跟他们擦身而过,吓得一身冷汗,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望着出了城门的马匹,抬手擦了额头冷汗。
骏马似是破空而来,飞奔而过,卷起一阵飓风。眨眼间就驰出城门,几个飞跃便奔出了百十步远。
“好险哪!差点就被踩在马蹄下了”。
一个兵士兀自后怕的拍着胸口,深深呼吸几下,这才平复了心跳。
“这么早就有人出城,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不会是什么盗匪逃犯吧?”另一个士兵望着消失在远处的骏马,回头跟身边的一人说道。
“说得有理”。
“刚才要不是躲得及时,这会儿可能真没命了”。
“这几日附近有恶贼出没,官府发了不少通缉文书呢”。
“别偷懒,赶紧打开城门”。
……
夏侯御风策马出城行了两三里路,回头望了眼,淮阳城已被重重山岭隔阻。他一勒缰绳,马儿鸣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落下,停在了路上。
临近黎明,月落星稀,夜色越加漆黑。
他眯眼望着前方,只见一望无际的黑色蔓延,似是没有尽头。晨风微冷,马儿在地面打转,似是不耐,喷了几个响鼻。
夏侯御风扬鞭,清喝一声,皮鞭应声而落,划破空气‘啪’的一声抽打在马臀。鞭子打在皮肉上的脆响尚未消散,马儿就急急往前奔跑。
他紧抿着唇,眸底翻涌着滔天之怒,隐隐有恨意蕴藏之间。
他本在前线御敌,几番大捷趋敌百里,占领敌国城池五座,眼看就要长驱直入一举击溃敌国都城。不料一纸诏书命他返回皇城,并且让三皇兄接掌了帅印。他带着将士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三皇兄却坐享其成得到了所有功劳。
这些他可以不在乎。然而归途之中数次遭到刺杀,护卫一个个倒在他身边。他转道豫阳,本以为可以避过追杀,岂料豫阳景山差点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若不是遇到那个女子,他必死无疑。
夏侯御风紧皱眉头,那黑衣人到底将她带往了何处?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有那般武功高强的人相救?
风吹草动,虫鸣不闻,四周静的可怕,似是死亡之神降至。
夏侯御风勒马停下,眸底寒光乍现,右手握住长戟,屏息以待。马儿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四蹄躁动不安的踢踏着地面,溅起片片灰尘。
路边的树林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衣服擦过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不消一刻,便有十几个人出现在路上,将夏侯御风围在了中间。
夏侯御风冷冷一笑,眸底闪过冷冽的杀机,不等那些人发动攻击,他紧握长戟,先发制人。身体自马背上飞起,脚尖轻点马鞍,手臂一挥,长戟直指正前方的四个人。一声清喝,内力贯注银龙长戟,锋利的尖端散发出耀目的冷芒,气势如虹,刹那间,便夺去了四人的生命。
那些人见夏侯御风一出手就杀了四个同伴,不由心下惊诧,纷纷后退躲避那杀气腾腾的锋芒。
只听其中一人喝道:“这人功力有增无减,大家小心一些”。说话的人曾在景山伏击过夏侯御风,后来夏侯御风被逼进了那片枫林,他们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找到人,只能不了了之。然而当时夏侯御风已经被他们重创,更是中了剧毒,他们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不成想他竟然逃过一劫,而且短短几天时间居然功力大增,真真奇怪。
夏侯御风嘴角微勾,冷厉冰寒,眼神讥诮嘲讽。长戟在他手里灵活犹如银龙飞舞,迅捷仿若猛虎下山,一招一式都带着嗜血的杀机,就似死神手中的勾魂夺魄剑,一出手就必然有死亡。
他一旋身,长戟刺向右边的一人,左脚踢开一人刺来的利剑。脱手而出的剑飞向前方一人,直接穿透喉咙。右臂一展,长戟直刺进一人心窝,回收间鲜血从伤口洒出,那人瞪大了眼睛,身体软软的倒下,面呈死灰。
长戟一个横扫,锋芒大盛,逼退正欲扑上来的五人。
那些人似有胆怯,一时间都警惕盯着夏侯御风,却也不敢大意上前。
夏侯御风手持长戟而立,墨发迎风飞扬,缎带舞动。他面沉如水,蓝色眸子阴冷逼人,薄唇紧抿。他微仰着头,下颌弧度优美坚毅,青色衣袍血迹点点,长戟尖端犹自滴着血珠。几缕发丝贴在他嘴角,墨发红唇,看起来妖艳邪魅异常。他就如同从地狱出来的嗜血狂魔。
他看着那些隐有退却之意的杀手,冷冷一笑,眸底寒光一闪,长戟突然击出,带着雷霆之势,薄唇轻启,“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活音刚落,长戟气势暴涨,银光刺目。或钩,或啄,或刺,或割……
山林古道间,鲜血染地,血气森森。
夏侯御风踩着尸体,长戟直直刺入最后一人的咽喉,看着那人眼底强烈的恐惧与不甘,还有对他的愤恨。他挑唇一笑,暗夜中,宛若妖异的食人花。
擦净长戟上的鲜血,他脱下外袍扔在地面,跨过尸体走到站在林边的马匹旁,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出一件干净的衣袍换上。
幸好多备了几件衣服!
他翻身上马,策马疾驰在官道上,风鼓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黑夜即将过去。黎明的曙光穿破云层的那一刹,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带着未知的希望和彷徨。
有人重新踏上征途,有人依旧在原地驻足,还有人默默缅怀那些已经逝去的时光。
丘野,迎客楼。
一黑袍男子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上,面容刚毅峻冷,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气息,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冷冰,又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利剑。
黑袍男子的对面坐着一个蓝衣男子,那男子面容白皙斯文,嘴角天生翘起一抹风流的弧度,眼角眉梢微微上挑,三分风情四分倜傥。只见他俊面含笑,优雅端起青瓷茶杯。手型优美,指骨分明线条流畅,青瓷衬得他修长有力的手宛如白玉。他慢条斯理的吹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末,抿了一口茶水。
青瓷红唇,茶水浸湿薄唇,阳光下闪着一层莹润的光泽,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此时午饭时辰已过,离用晚饭尚早。酒楼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客人,大都是衣服鲜亮华贵的富家公子,还有一些斗鸡走狗游手好闲之徒。
一楼大堂中间的台子上,盲眼老者拉着胡琴,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女子唱着柔婉的歌谣,嗓音空灵,那柔美的歌声如同羽毛落在湖面,柔情似水。江南小调素来得人们喜爱,吴侬软语婉约多情,最易触动心底柔软的那一处。
一曲终了,歌声余音悠悠,似断未断。
黑衣男子脸上冰冷的表情渐渐维持不住,略显不耐,眼底生出几丝焦躁。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火气,“世子,若您没有事要吩咐的话,属下告退”。他说着就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哎哎哎!这就生气了,少见啊!”蓝衣男子一脸玩世不恭的笑,看着黑衣男子迈开了步子,他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道:“不想知道懿王的去向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的留住了黑衣男人的脚步,他转过身来看着蓝衣男子,冰冷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不易察觉的动容。
“世子知道王爷下落?”
蓝衣男子见此一挑眉头,眸底划过一丝好笑之意,再度低头品茗。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茶末,却也不见喝上一口,更没有说话。面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笑意,存心看黑衣男子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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